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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美人魚(上)

  遙遠的天之盡頭,一無所有。


  最荒蕪的星球,隻有一望無際的沙丘。


  誕生在天之盡頭,緣分是理由。


  無垠的宇宙,從此她變成獨有。


  天之盡頭的玫瑰,它最珍貴。


  人魚公主愛著玫瑰,每天澆水,卻不能體會,玫瑰其實憔悴。


  柔弱的小小玫瑰,害怕心碎。


  天真用刺來防衛,爭鋒相對。


  怕幸福太美,樂極會生悲。


  她知道它的困惑,和它的難過。


  聽過它的沉默,感受過它的冷漠。


  日落在天之盡頭,是誰陪在左右?


  玫瑰帶刺背後,是誰傷過的心在顫抖?


  ……


  一夢醒來,明月正圓,逆神發現遠處山崖間正有一對散發淡淡幽光的目光在盯著他。


  霍然起身,幽光消失,那隱在黯淡月芒中的神秘生物頓時被驚地跑遠了。


  猶豫著,逆神緩步走出了七彩流溢的結界,頓時,涼風襲來,寒意刺骨。


  心訣默念,他隻能運轉功力以禦嚴寒。


  一步一步,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朝著那神秘生物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如幻如夢,半夢半醒,不知不覺間,他越過了水流潺潺的山澗,攀上了荒草叢生的峰崖,屹立在半山之巔,俯瞰而下。


  雲霧飄渺,暖風滌蕩,恍惚間,山河移位,星光晃亂,他到底看到了什麽?

  悠悠的草原,輕輕的湖水,秋水之眸明亮如慧。


  飄舞的蝴蝶,迎著雪花飛,滄海桑田伊人心碎。


  嘩啦,水花濺落,逆神眼中,一道身影徐徐浮現。


  人身,魚尾,藍發披肩,夢幻如仙,那是,真正的人魚,美人魚。


  ……


  旭日東升,陽光明媚,逆心悠悠醒來,將四周掃了一遍後,發現哥哥不見了。


  “小弦。”逆心用劍散去結界後,輕輕推了推倚在大樹另一端的亙弦。


  “嗯?”亙弦睡意朦朧地應了一聲,隨後逐漸清醒過來。


  “小弦起來啦,陪我去周圍走走。”逆心一邊整理著略顯散亂的長發一邊說道。


  “噢…..咦,小逆哥哥呢?”亙弦完全清醒後,突然聲音一變道。


  “不知道,管他呢,走,我們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麽好玩的。”


  一裏外,半山腰上,逆神正閉目養神。


  突然,一聲尖嘯打亂逆神思緒,下方山澗中似是有生物正被天敵獵食。


  睜眼望去,逆神看到了一攤血水,以及,半截魚尾。


  目光閃爍,猶疑不定,逆神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哥,你在那做什麽呢?”遠處,逆心大聲招呼道。


  頭痛,逆神突然間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自他修習六道心經後,這種情況已經許久不曾發生了。


  “哥?”逆心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怎麽感覺哥哥的身子正搖搖欲墜般晃個不停?

  恍惚間,逆神身軀逐漸傾倒,眼見就要從山腰上滾落下去。


  逆心終於意識到那不是幻覺,哥哥真地出事了。


  “哥!”


  “小逆哥哥!”


  疾呼聲中,逆神猶如石垂大海般從山腰上落下…….

  ……


  末日沼澤,一小隊士兵遭遇了襲擊,行凶者是愈聚愈多的魚人。


  鮮血熱氣騰騰,不斷將濁水染紅,在數十頭魚人的瘋狂利爪下,無人得以幸免。


  殘屍遍地,血肉模糊,一向不與人為惡的魚人竟是開始蠶食起那些士兵的屍體來。


  血氣彌漫,腥味濃鬱,畫麵慘不忍睹,可誰又能斷定那就一定是魚人的錯?


  沼澤遠處,深草叢中,風語心驚膽顫,步步後退,他的直覺是對的,往昔與人為睦的魚人正逐漸變得凶殘暴戾,嗜殺成性。


  原因,他不得而知。


  可是,他想應該與白沙港有關。


  沉寂無盡歲月,白沙港一直都是一個神話,可作為人人向往的榮耀之地,它的神秘麵紗終有一天會被人揭開。


  風語相信,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


  寧靜港灣,大隊士兵將逆心等人團團圍住,飛雪略微數了下,約有百餘人的樣子。


  逆神昏迷未醒,而逆心正源源不斷地將靈力注入其體內。


  飛雪守在外圍,長劍已然出鞘,臉上神色,略顯緊張。


  亙淵守在另一邊,目光冷漠,殺氣隱隱,久經沙場所磨礪出的那種冷冽氣魄,盡顯無疑。


  四方各處,全副武裝的諸多士兵刀劍出鞘,箭已在弦,一張張肅穆的臉上,戰意高昂。


  “這小子怎麽還沒醒?”飛雪緊握著手中劍,望了一眼猶自昏迷的逆神道。


  “你怕了?”亙淵低聲笑道。


  “怕什麽怕,我是擔心那小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想…….。”


  “諸位!”亙淵話未說完,對麵的領兵將領突然朗聲道,“我等也並非是有意為難你們,隻是,弑心劍乃吾王室禁地之物,還望……。”


  突然,遠處傳來了馬蹄疾躍之聲。


  “啟稟將軍,我們在末日沼澤深處發現了人魚族的蹤跡。”片刻間,一名大汗淋漓的士兵翻身下馬疾步跑到那將領麵前,單膝跪地道。


  “沒看到我這正處理事情嗎?”將領冷冷瞥了那士兵一眼,沉聲道。


  “將軍……..。”該士兵抬起頭掃了眼四周,隨後略帶猶豫地站了起來,繼而跨步上前附到將領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什麽,榮…….。”聽完士兵之語,將領神色亢奮,差點失言。


  亙淵微微皺眉,以他先前的觀望來看,該將領應該還算較為沉穩之人,可此刻卻為何……


  什麽東西與人魚族相關,且對於再沉穩的人都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留一小隊人在這裏看著他們,其他人跟我走。”還沒等亙淵想個明白,那將領已經下令道。


  “是!”眾士兵異口同聲,語氣凜然,顯然都是王室中的精銳之士。


  大約半個時辰後,逆神終於醒了。


  “哥!”輕喚聲中,逆心眸中有淚在閃。


  “你……你哭什麽?”逆神訝異道,他對昏迷期間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此時倒跟個沒事人一樣。


  “誰哭啦,哥哥討厭。”逆心強忍著沒有流淚,強顏一笑道。


  “小逆哥哥,我們可為你擔心死了。”一旁,亙弦很認真道。


  “我……我到底怎麽了?”


  “你無緣無故從山崖上摔了下來,不是小欣手快的話,你早就粉身碎骨了。”飛雪一語解開了逆神的困惑。


  “什麽?”逆神不敢置信,從山崖上摔了下來,為何他卻是沒有一點印象?

  “行了,你還是想想要怎麽擺脫眼前這些人吧。”飛雪掃了眼遠處的那些士兵道。


  這時,逆神也終於注意到四周的異樣。


  “這又是怎麽回事?”


  “他們認為小欣偷了王室的劍,所以……。”亙淵開口道。


  “劍?你是指弑心劍?”逆神打斷道。


  亙淵點頭,轉而將目光掃向了那十餘名士兵。


  “單憑這些人的眼力,應該,不會認得弑心劍才對。”逆神提出了亙淵思之已久的疑問。


  “我想,問題應該出在那名將領身上。”這時,逆心沉聲說道。


  “將領?”逆神掃視四周,卻沒看到什麽所謂的將領。


  “已經帶兵走了,原本圍在我們四周的可不隻眼前這麽點兵力。”


  “帶兵走了?”逆神頗感詫異道,同時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不祥之感。


  “嗯,應該是去末日沼澤了。”


  “末日沼澤?”逆神霍然起身,直把不遠處那些士兵嚇了一跳,“那將領領兵去了末日沼澤?”


  逆心皺眉,哥哥聽到末日沼澤為何反應如此之大?

  “小欣。”不待逆心有所回答,逆神突然又道。


  “嗯?”


  “走,去末日沼澤。”


  “可是這些人…….。”飛雪故作犯難道。


  哧,銳音突現,寒光一閃,逆神一劍放倒了所有人,不過,他隻是以劍氣封住了那些士兵的元神。


  ……


  末日沼澤,狼藉一片,血氣彌漫,那些死去的士兵已然屍骨全無,盡數被魚人蠶食腹中。


  正午時分,馬蹄聲響,大隊士兵趕到。


  為首將領翻身下馬,觀望前方瞬間變色,看來,那支先遣小隊已然遭遇了不測。


  “將軍,這…….。”


  “是誰發現這裏的?”為首將領名諱宏暝,乃是詩如畫鎮守羨天的九大戰將之一,現年四十三歲,存世一百載,世間怪異見的多了,隻是這一次,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心驚膽寒的感覺,或許,那就是久經生死之人的直覺。


  “回將軍,是那個名為風語的勇士發現的。”


  “風語?我聽說,這風語是郝副使為了斬除魚妖而招募來的?”


  “確實如此。”


  “郝副使人呢?”


  “郝副使帶領先遣小隊追尋人魚族蹤跡,此刻恐怕已經…….。”


  “宏越。”宏暝突然大聲喝道。


  “屬下在!”


  “傳我號令,即刻去羨城調一千精銳之兵。”


  “是!”


  與此同時,十裏之外。


  “哥,有覺得哪裏不對勁麽?”途徑一條小河時,逆心開口道。


  “嗯。”逆神停了下來,沉思道,“我總覺得,從我們剛進入羨天開始,就有人在為我們設局。”


  “設局?什麽意思?”飛雪吃驚道。


  “據說阿克圖斯以前是十分安寧平靜的,為什麽這魚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就挑這個時候出現了?”逆心秀眉微蹙道。


  “興許隻是巧合?”飛雪隨口就道。


  “可我從來不相信巧合。”逆神盯著河中的一處血漬,眉頭一皺道。


  “那你覺得是誰在設局?”亙淵突然問道。


  咚地一聲,逆神縱身跳入了河水中。


  “哥?”逆心一驚,哥哥這是發現了什麽嗎?


  逆著河水,逆神疾幾步越到了凸露在河中的一塊巨石前。


  巨石一角,依稀血漬尚未凝結,顯然是不久前才留下來的。


  半響後,逆神掃視四周,在前方某處又發現了一處血漬。


  “小欣。”逆神回頭喊道。


  “嗯?”


  “你們先去末日沼澤,我隨後就到。”


  “可是你…….。”


  “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你們快去末日沼澤,不然就晚了。”


  “什麽晚了?”飛雪插了一句道。


  “你們去了就知道了。”逆神一邊轉身向前一邊道。


  “喂……..。”飛雪還想再問點什麽,他都還沒搞清楚眼下是什麽狀況。


  “走罷。”逆心打斷道,“哥哥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我們這就去末日沼澤。”


  於是,逆神與逆心等人分道而行,他讓他們直接去末日沼澤,而他則沿著血跡一路追尋了下去。直覺告訴他,血跡的盡頭,便是所有謎底的答案。


  至於末日沼澤,卻隻是他支開逆心的一個幌子,因為在有的時候,謎底的揭開並不一定就是好事,也許還會隱藏著茫茫殺機。


  一路前行,血跡也變得越來越密集,隱約間,逆神已然能嗅到那源自前方不遠處的縷縷血腥之氣。


  不知為何,他心跳正在不斷加速。


  河流已漸寬闊,前方儼然是一片支流眾多的湖泊。


  湖泊間巨石嶙峋,高低不一,遠遠望去,逆神不由得產生了一種錯覺。


  興許,不是水不夠深而使得巨石凸露,而是洪水泛濫將山峰淹沒。


  許多年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懷著諸多疑問,逆神不知不覺間沿著血跡進入了一座山穀。


  山穀深處,青煙嫋嫋,頌音如述,隱約間還夾雜著聲聲吟唱。


  祭祀,逆神第一瞬間便想到了‘祭祀’兩個字,那山穀深處,定是有人在進行著某種祭祀大典。


  這時,他猶豫了,血跡引領他來到這神秘山穀,可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他卻不知該不該繼續前進。


  隨處可見的魚人,有著靈階修為的魚妖,以及那依然蒙著神秘麵紗的人魚,此三者之間,會否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更重要的是…….

  嘩啦,水聲大作,逆神身後,有東西突然躍出了水麵。


  霍然轉身,他看到了什麽?

  人身,魚尾,藍發,白臂無暇,肌膚如玉,容顏傾城,那是,美人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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