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撿了個托
落日的餘暉鋪滿了大地，炊煙嫋嫋的長平村渡上了金身。
三輪車載著一摞摞保溫箱遠去，地平線上拉起來長長的煙塵。
“程昱還真是下狠心了，做這麽多。”
“又不是什麽大飯店，一年賺一百萬？簡直做夢。”
“年輕人就是受不得小委屈，這下好了，老張家肯定不會放過老程家。”
“……”
村裏閑話本來就多，經過‘宋榮華鑽褲襠’那事，現在哪怕鼻涕蟲小孩都知道程昱一年要賺百萬，否則老程家都得跪在老張家門口。
三中夜市臨近火車站，背靠立交大轉盤，人流洶湧如海。
小吃區，末尾。
近兩個小時，賣出去五十七個包子，多數是一些下班族就地吃口。
“小兄弟，你這菜包太鮮了，簡直絕了。”
說話的是名工人，穿著背心，灰頭土臉，這時眼睛瞪的老大。
“真沒的說，開始我還以為隻是普通機器包，沒想到精華都在餡裏。”
“要我說，憑小兄弟這調餡的本領，就算星級大酒店都比不了。”
另外幾個工友狼吞虎咽，他們從沒吃過這麽鮮香十足的肉包。
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麽火爆，可也比平時生意好些，幾個工友更是一人多吃了兩個，而且得到認可，程昱很開心。
“哼！你們吃過星級酒店的包子嗎？”
幾位工友順著聲音看去，頓時滿是羞愧，有年輕些的，更是低頭塞包子，不敢對視。
女孩看起來十八九模樣，吊帶、短褲，雖穿著簡單，卻將曼妙曲線修飾的淋漓盡致，加上青春靚麗的氣質，人流中顯得遺世而獨立，讓許多人自慚形穢。
程昱最先關注的自然是女孩的臉，詞窮，隻能說他活到現在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但當女孩不經意的撥弄頭發，晃動著不安的百達翡麗腕表時，下意識就將她和張繡芸放在一個層次上了。
“嗬！什麽都不懂就亂說，一個地攤貨怎麽和品牌比？”
女孩好像故意找茬，那雙烏黑大眼挑釁的看著程昱，冷聲道：“他要真有那能耐怎麽不去星級酒店做麵點，還用得著在這擺地攤嗎？”
眾工友頓時啞口無言，沒想到真有較真的。
程昱微微皺眉：“酒香也怕巷子深，你喜歡吃品牌，可以去星級酒店，看你也不像逛夜市的人，何必在這占地方。”
“咦，我就站在這裏怎麽了？你知道我買不買嗎？如果我要買，我就是上帝，有你這樣的態度嗎？”
程昱眼角微微抽動，好個犀利姑娘。
女孩見程昱不語，不但沒有放過的意思，更譏諷道：“還酒香也怕巷子深，意思你的包子被埋沒了？好，既然你的包子好吃，那就讓路過的評評理，十個人裏有五個人說好吃，我陳子衿免費給你打工一年！”
見周圍越來越多人看熱鬧，程昱試圖打住：“我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欸！你的意思是我肯定會輸了？”
陳子衿冷笑道：“我還真就不信了，你要輸了，立馬滾出三中夜市，以後別讓我再見到……大家夥敢不敢試試他的包子？”
陳子衿人美，身材絕好，哪裏站都是焦點，這時一句話，不少好事者都跟著起哄。
程昱覺得，現在已經不是騎虎難下的問題了，這陣子事，實在太糟心，就不信所有人都會睜眼說瞎話！
再說，這可是加了‘葉露香’做調料的包子，他自己吃過，即便他在城裏幹過幾年麵點，也必須給大荒調料豎起大拇指！
“誰願意試一下我的包子，出來十個人！”
這下子，三輪車旁可熱鬧了。
沒一會，男女老少，十個人出列，程昱看了眼笑吟吟的陳子衿，拿出十個包子。
“我輸了，以後就不擺攤了，你輸了，給我幹一年采購！”
陳子衿嘴角抹出弧度，不屑：“我這輩子就沒輸過！”
……
“好吃……”
“這也太鮮了！”
“太好吃了，以前吃的是假包子吧？”
“這……”
不管是老太太，還是老頭，又或者背書包的小孩，吃過後，簡直驚為天人！
雖然表麵看起來是機器包的，但確實皮薄餡大，最關鍵的是不知怎麽調的料，異常鮮美，滿口留香！
十個人吃，至少十個人說好吃，甚至有七個人表情誇張！
陳子衿俏臉難看，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熱，可根本不服氣，惱怒道：“給我個試試！”
她先是咬了一小口，輕輕咀嚼，緊蹙的眉宇豁然舒展，又忍不住咬下一口，接著三口兩口將一個菜包吃完，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程昱，話都說不出來。
“有那麽好吃嗎？給我拿倆。”
“先給我裝十個，我著急回家。”
“老板，給我也裝六個。”
“……”
原本沒什麽人氣的攤位，因為莫名其妙的砸場子，頓時火了。
程昱當時有點懵，但很快反應過來，裝包子，接錢，不到兩個小時，六屜三百個包子，竟然賣沒了？
“小兄弟，我就說吧，你這包子絕了，你明天就算包五百個也沒問題！”
工頭驕傲的看了眼陳子衿，好像打了勝仗一般，又客套了兩句，說明天來看看免費打工的小姑娘，這才離開。
好多人聞風而來，不過三輪車已經開始收攤了。
程昱心情大好，也不準備計較了：“美女，以後注意點，別瞧不起人，不然吃虧的是自己，走吧，不用給我幹活。”
陳子衿一直冷漠的看著程昱、攤位，高傲的像一個吃了悶虧的千金大小姐。
這時，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轉，接著又看了看四處，跑到程昱旁邊，甩了個眼神。
“小老板，怎麽樣？我這氣氛製造的不錯吧？倆小時不到，三百個包子全賣光了，二八分。”
程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職業托？”
“呸！我這叫演技！”
程昱腦回路有點跟不上，我就一個賣包子的，小本生意，至於用個托嗎？再說，這女孩的氣質肯定不是普通人啊，再看她手上腕表……
“山寨的！這叫職業素養。”陳子衿看他眼神，如看穿了心思一般。
“我……”
程昱趕緊看了下四周，他得承認沒有陳子衿他今晚肯定會剩包子，畢竟就算有‘葉露香’做調料，也沒有口碑打出去。
可二八分？於是小聲道：“我可沒和你說好，也沒讓你幫忙，分不了，你該去哪去哪。”
“小老板，做生意要講究誠信。”
陳子衿一下拽住程昱襯衫角，晃蕩道：“我剛才嚐了下你的包子，以後肯定大賣……這二八分也不急，不過，我前麵說過，輸了給你免費打工一年，這得算。”
程昱：？？？
總感覺又是個套呢？
“小老板，免費的呀，能刷碗做飯，擦地洗衣，你要想正規點，可以去給我淘個女仆裝……隻要你每天讓我免費吃包子。”
程昱越聽越美，圈重點，女仆裝。
等等，圈個屁，這女的是賴上自己了？
程昱仔細斟酌一番，生怕有套，試探道：“如果你一定要免費給我幹活，那，我們去印個合同？”
程昱也是有想法的，雖然來路不明，但是她幫自己賣包子的確是好手，說不定明天真能賣出去五百個呢，先試用期三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