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轉院
崇明醫院。
時念看著餘茉莉被醫生護士推進檢查室去做檢查，她靠在牆上，雙手抱臂，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檢查室的門。
宮墨寒揉了揉時念的腦袋:“別擔心。”
宮墨寒沒有說餘茉莉會沒事的，看現在餘茉莉的狀態，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時念靠在宮墨寒懷裏，疲憊感席卷了她全身，她張張嘴，想問宮墨寒覺得餘茉莉能活多久，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沒有必要了，說出來也無非是徒增傷心罷了。
檢查時間很長，崇明醫院對這個由宮墨寒親自送來的女人不敢怠慢，給餘茉莉做檢查的都是頂尖的醫生。
大約兩個小時後，幾個醫生才從檢查室裏走了出來。
時念猛地抬頭，心中一陣緊張，她的心都揪了起來，即便知道餘茉莉的情況肯定不會太好，可是從醫生口中聽到結果，總像是被宣判了似的。
宮墨寒握緊了時念的手：“別怕。”
宮墨寒的動作毫不遮掩，這下連對時念的身份不那麽肯定的人也知道眼前這女人是誰了，對病房裏的可憐女人也更重視了。
“情況怎麽樣？”宮墨寒代替時念問道。
時念滿目緊張地看著盯著醫生，希望能聽到奇跡。
可惜，奇跡並沒有發生，醫生猶豫地看了眼時念，擔心夫人可能會承受不住，但是看宮墨寒的架勢，也知道是想讓時念知道這件事情的，便盡量委婉道：“裏麵那位女士的情況……不太好。”
時念眼前一暈，在和平醫院，她還可以安慰也許是和平醫院的醫生水平不夠，可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幾乎代表了崇明醫院的最高水平，每一個拿出去都是很厲害的人物，他們的結論，出錯的幾率非常小。
看到時念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倒，醫生也有些不忍。
宮墨寒單手扶住時念，撐著她的肩膀：“念念？”
時念微微搖頭，臉色煞白，哆嗦著嘴唇：“醫生你繼續說，我能受的住。”
宮墨寒眉頭皺成了川字，他不想讓時念繼續聽下去，這對她來說，近乎於自虐。
時念卻很堅持，之前沒有去關心過餘茉莉的消息，導致她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她才知道，她已經無法原諒自己了。
宮墨寒無法，隻能讓醫生繼續，但他也給了醫生暗示，挑好的說。
挑好的……那也得有好的才行啊，醫生默默歎氣，餘茉莉還有好的地方嗎？
“病人現在處於乳腺癌晚期，並且已經多處轉移了，現在……很多正常的舉動都對她很痛苦了，而且，”醫生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她先前用的藥是進口藥，效果是很好的，除了用藥之外，還應該有一些其他治療，但是這位病人似乎沒做，就隻吃藥了，導致停藥之後，癌細胞反彈非常快，另外，病人的免疫係統也不算太好，在這種情況下，身體的正常機能沒什麽還手能力，隻能被動挨打……”
醫生說了很多，他也盡量用淺顯易懂的話把餘茉莉的病情給介紹一遍，時念一個醫學門外漢也能聽得很明白，不管醫生說了多少，用了什麽樣的詞語，歸根結底就是在說，餘茉莉身體裏的癌已經差不多蔓延到全身了。
時念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在這一刻，她除了掉眼淚什麽都做不了。
宮墨寒抿唇，正要說話，就聽時念問：“她是不是受到過什麽虐待？和平醫院的醫生說，她的精神不太正常。”
另一位醫生站了出來：“根據和平醫院的病曆，我們的判斷他們的結論是差不多的，但是具體的，還要等病人醒了之後，我們親自看看才能確定。”
時念胡亂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希望你們能讓她少受點痛苦。”
醫生也是人，就算見慣了生死，也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病人和家屬，但是看時念明明已經崩潰了，紅著眼睛努力不讓眼睛落下來，但卻徒勞無功，眼淚還是一串串地落，還是有些難受。
時念這天晚上沒離開，她沒辦法讓餘茉莉一個人痛苦地留在病房裏，而她卻回家去睡大覺，宮墨寒堅持就在這裏陪著她。
以宮墨寒和時念的身份，院長誠惶誠恐地把餘茉莉旁邊的空病房收拾了一通，讓他們倆累的時候能有一個休息的地方。
時念也沒進去，她強逼著宮墨寒去休息，自己則搬了個小馬紮，就坐在病房門口，小聲地和餘茉莉說著話。
宮墨寒知道這是時念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他也沒有偷聽，隻是站在門口，靜靜地守著她。
一夜時間很長，但又過得很快，時念睜著眼睛一夜到天亮，眼睛裏全是紅血絲，她站起身的時候腦袋有點兒暈，宮墨寒上前一大步，將她抱在了懷裏。
不顧時念的反對，宮墨寒直接把她抱了起來，時念要開口說話，卻看到宮墨寒沉著一張臉，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念念，不管你心裏能有多愧疚，你必須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如果你也倒下了，那你還怎麽守在她身邊？”
宮墨寒是不願意喊餘茉莉一聲“媽”的，時念從小到大的生活他都看過一遍，餘茉莉對時念的種種態度，可真的不像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就算她有各種各樣的苦衷，可是小小的時念又有什麽錯呢？如果不是這一對父母，時念又何必承受著私生女、沒爸爸等等各種各樣的歧視和罵聲？
況且，如果真的可以選擇的話，說不定時念還不想要這麽一對兒爸爸媽媽呢！
時念知道宮墨寒說出這樣的話，就是毋庸置疑了，反駁也沒用，她根本睡不著，但還是聽話得閉上了眼睛，她也的確需要好好想想，讓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一點。
宮墨寒強行讓時念休息，他溫柔地拍打著時念的背部，竟然真的把時念哄睡了。
宮墨寒幹脆直接調了一個班的保鏢守在了休息間的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連高聲說話都不允許。
時念費心又費神，這一覺睡得黑沉沉的，但到底是心裏有事，七點多睡下，十點過半就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