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照片

  時念瞪大了眼睛,她狠掐自己一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荒謬感瞬間席卷了她,她手指哆嗦著,拿起了那幾張照片。


  時念想要找出這些照片PS的痕跡,但是……沒有。


  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認得出來,這是白悠悠回國之後才發生的事情,因為白悠悠腿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照片上她的腿大咧咧地纏在宮墨寒的腰上,兩隻胳膊緊緊地抱著他。


  時念揪緊了被子,張大嘴巴呼吸,她腹部突然絞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照片散落了一地,時念也顧不得去撿,隨手把床頭的東西打落了,劈裏啪啦的聲音終於引起了門外人的注意,於佳佳和常淑雅立刻衝了進來。


  時念肚子疼得要命,她死死地抓著身體兩側的衣服,頭發很快就被汗打濕了。


  “夫人!”於佳佳驚呼一聲,三兩步跑到病床前,著急地看著時念,卻又根本不敢碰她。


  常淑雅已經快速衝了出去去叫醫生,沒一會兒,醫生護士呼啦啦進來一群。


  時念的情況原本是很穩定的,也沒有要生產的征兆,這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醫生也是緊張不已,檢查過後,醫生臉色微變:“怎麽會流血?”


  於佳佳一聽,眼前一黑差點兒暈過去,一疊聲道:“醫生你快救救我們夫人!”


  不用於佳佳開口,醫生也會竭盡全力的。


  送了時念進手術室,常淑雅已經給宮墨寒打過電話了,時念腹部疼痛兵荒馬亂的,誰都沒有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照片。


  宮墨寒急匆匆從公司趕了過來。


  時念來了醫院之後,他每天都會在這裏陪著她,一來是怕有個什麽事情來不及,二來也是擔心時念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無聊。


  中午兩人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時念還叮囑他要他好好吃飯,他問她的情況,時念還回答說一切都好,不用擔心,這怎麽會突然發作?

  宮墨寒臉色陰沉:“怎麽回事?”


  於佳佳和常淑雅已經想了很多遍了,還是想不明白,現在聽到宮墨寒問,常淑雅便道:“四點多的時候知雅小姐過來了,她和夫人聊天聊得很愉快,大概半個小時後知雅小姐離開,我和佳佳要進去,夫人卻說讓我們先在外麵再等一會兒。”


  “之前有時候夫人要換衣服什麽的,也會讓我們先在外麵等待,我們也就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又過了很長時間,大概二十分鍾左右,我正要詢問夫人需不需要什麽幫忙,就聽見病房裏叮叮咣咣的東西落地聲,衝進去的時候夫人已經開始肚子疼了。”


  常淑雅也臉色煞白,如果時念出了事,宮墨寒肯定饒不了她們。


  宮墨寒盯著手術室門上的“手術中”三個字,硬聲道:“去病房裏查查有沒有異樣。”


  常淑雅臉色微變,他們隻顧著夫人這邊了,完全忘記了查看病房裏的狀況。


  常淑雅往病房跑去,於佳佳卻堅持留在了手術室外麵。


  又過了一會兒,宮墨寒隻覺得時間一分一秒都在煎熬,醫生走了出來,看著宮墨寒的眼神有些畏懼:“宮,宮總,夫人現在的情況有些危險,隻能選擇剖腹產,您看……”


  “選對她最好的方式。”宮墨寒直接道,“如果有危險,保大人。”


  宮墨寒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從懷孕以後,除了當初他和白悠悠的緋聞被爆出來之後,時念的懷象受到了一些影響外,這一胎一直都是平平穩穩的,孩子乖,時念也不怎麽受罪,按理來說一定會順利平安地生下來,怎麽會突然有危險?


  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宮墨寒舉起一隻手打斷了醫生還想說的話:“不用多說什麽了,什麽對時念最好,就用什麽方法。”


  醫生果斷應下,扭頭又進了手術室。


  時念痛得快要死了,她暈暈忽忽地看著純白色的屋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宮墨寒不是說他和白悠悠是清白的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照片?

  時念把那幾張照片看得仔細,不是酒店背景,牆上還貼著宮墨寒和白悠悠的合照,應該是白悠悠住的地方。


  時念眨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麻醉劑打入身體裏,時念很快就陷入了黑暗。


  再醒來依然是白天,時念微微一動,腹部的疼痛便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她便感覺了腹部變得平坦了。


  “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時念下意識看過去,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宮墨寒一看時念哭了,頓時手足無措,這麽久了,時念流眼淚的次數寥寥無幾。


  “不哭,辛苦你了。”宮墨寒撫摸著時念的頭發,他彎腰想要親吻時念,卻被時念躲開了。


  宮墨寒一怔:“怎麽了?”


  時念卻不想剛醒來就和他討論那些事情,她現在渾身無力,腹部疼得受不住,隻想好好休息。


  “我很累,你能不能先出去?”時念低聲道。


  宮墨寒眉頭蹙了一瞬又很快恢複,看來宮知雅送來的那封信裏,是一些和他有關的、了不得的東西,否則時念不可能用這樣的態度對他,尤其是她剛剛剩下了他們的孩子。


  宮墨寒卻知道時念心裏掛念的是什麽,他道:“寶寶在保溫箱裏,醫生說他很健康,是個男孩兒。”


  時念“嗯”了一聲,低垂著眉眼,不再開口了。


  宮墨寒一顆心往下落,他不顧時念的反對握住了她的手:“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說明和解釋的機會,不要一下子就把我判了死刑,好不好?”


  時念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把自己的手從宮墨寒的掌心抽了出來,沉默不語。


  宮墨寒走出病房,時念渾身攢起的力氣全都卸了,眼淚不聽話地往外流,把枕頭都打濕了。


  不知不覺時念又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長,夢裏仿佛在重播她和宮墨寒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