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往事
“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那時候剛到宮家，還很小心翼翼，聽到老爺子和少爺就在餐廳裏吵架，我嚇得不行。”於佳佳回憶了一下，肯定般地點點頭。
“吵架？因為白悠悠嗎？”時念從來沒在宮老爺子嘴裏聽到關於白悠悠的事情，以前她以為是宮老爺子礙於現在她才是宮墨寒的妻子，所以不好提，現在看來，搞不好宮老爺子自己就很討厭白悠悠。
“是。”於佳佳確定道，“那天大家都知道少爺帶了女朋友回家，管家特別高興，大少爺……就是墨羽少爺好像也特別高興，早早地就打了招呼說也會回來吃飯。”
“但是大少爺還沒到家，白悠悠就被送走了，被管家親自送走的，緊接著我就聽到老爺子和少爺在餐廳吵架，兩人吵得特別凶，最後少爺摔門而出，老爺子在他身後罵說如果少爺執意要娶白悠悠，就讓他把自己名字前麵的‘宮’給去掉。”
時念驚了，這麽嚴重？
於佳佳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保證我絕對沒有說謊，我那時候也特別驚訝，白小姐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聽說學習成績也很好，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待人接物也挺不錯的，看著很和氣，但是沒想到老爺子會那麽討厭她。”
時念心裏產生了無數謎團，難道是那時候宮家和白家有競爭？所以宮老爺子才會恨屋及烏？
這想法一出現，時念又自己否決了。
宮老爺子並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他對小輩們的寬厚不是裝出來的。
而且，看宮墨寒平日裏和宮老爺子的相處，似乎也並沒有到“恨”的地步。
“不不不，”於佳佳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那次大吵一架之後，少爺足足有大半年的時間沒回家，不管家裏發生什麽大事小事好事壞事，他全都當做不知道。”
於佳佳單手撐著下巴，懷念道：“其實那時候的少爺才更有意氣風發的感覺。”
“你想想，光是家世賦予他的驕傲就足以讓他傲然了，他自己又那麽優秀，你可能不知道，少爺創辦工作室的錢是他自己賺來的，他和孟少爺兩個人做了很多事情，就為了攢下第一桶金。”
這都是時念不知道的，屬於宮墨寒的過去。
她聽得很認真，也很沉醉。
在於佳佳的描述裏，大學時期的宮墨寒更像是一個叛逆期晚到的少年。
時念腦海裏自動描出了宮墨寒大學時期的樣子，眉眼比現在要桀驁一些，眼神不如現在沉穩，卻比現在更加晶亮。
時念心軟得一塌糊塗。
算了，失憶也不是他願意發生的事情，她要做的，是爭取盡快讓宮墨寒恢複記憶，如果不能恢複，也要讓宮墨寒盡快愛上她。
“夫人，其實我覺得你不用擔心。”於佳佳道。
時念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
於佳佳解釋道：“少爺是很負責的人，”她觀察著時念的表情，“我不是說他不愛您，但是如果目前少爺的記憶真的隻停留在大學時期的話，那麽他肯定以為自己喜歡的是白悠悠。”
“但是這一條已經被現實駁倒了，結婚證上寫的明明白白，你就是他的妻子，我覺得以少爺的性格，他隻會覺得愧疚。”
於佳佳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對：“尤其是你那麽喜歡少爺，少爺隻會認為他現在無法給你回報同樣的感情，他會覺得對不起你。”
時念捂著心口：“你說這話真是夠紮我的心的。”
於佳佳嘿嘿一笑：“現在不是在想解決方法嘛，我跟你說，少爺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以前老爺子總是和他吵架，兩人就是誰都不服誰，後來還是大少爺給老爺子支的招，讓老爺子平時換種方法說話。”
“老爺子本來不信，後來有一次他在和少爺吵架的時候心髒疼，臉色蒼白瞬間說不出話的那種，少爺當時臉都變了，可乖順了，老爺子就學會了。”
時念想象著那時候的場景，忍不住笑了出來。
於佳佳一看到時念的笑臉，自己也鬆了口氣，能笑出來就是好事，可千萬不能一個人鑽了牛角尖。
聊了大半天宮墨寒以前的事情，時念的難過和氣悶也差不多散光了，她知道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尤其是，白悠悠確實在虎視眈眈，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反而把宮墨寒推得更遠了。
於佳佳回去休息，時念給宮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宮老爺子已經知道宮墨寒失憶了，老實說，他老人家活了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失憶症患者。
宮老爺子和時念相對無言半晌，他開口道：“你辛苦了。”
時念苦笑，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心累。
“老爺子，還需要您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墨寒一遍。”時念有些抱歉地望著宮老爺子。
把宮墨寒大學以及大學之後的事情講述一遍，無疑是讓宮老爺子再回憶一遍宮墨羽的去世和當時舉步維艱的境地，這對宮老爺子來說，也是莫大的傷害。
可是如果不把事情講清楚，不僅對宮墨寒不好，對現在的狀況也不是什麽好事。
宮老爺子倒是沒有什麽情緒，宮墨寒是他的兒子，他作為父親，教養兒子是應該的，哪怕這個兒子已經快到而立之年了。
和宮老爺子聊了聊，時念掛斷電話之後忍不住歎氣，這一天天的，都什麽跟什麽啊，她原本以為自己替姐出嫁已經夠魔幻了，沒想到竟然還能遇到失憶。
這可真是……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會發生的。
時念不知道宮老爺子怎麽和宮墨寒說的，總之她吃過午飯再次出現在醫院時，宮墨寒看她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時念心中淡笑，怎麽說呢，看來就算宮墨寒嘴上說著多討厭宮老爺子，實際上還是把他當成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時念忽然覺得這樣別扭的宮墨寒很可愛。
“你的記憶停留在哪裏啊？”時念問道。
其他情緒褪去之後，時念心裏對失憶之人的好奇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