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公主抱

  時念完全愣住了。


  爸爸?


  時念嘴間滾動著這個稱呼,眼眶發熱,強行吞掉的眼淚終於還是沒忍住,滾落了下來。


  “哎別哭別哭。”宮老爺子急了,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急急地往時念這邊走。


  時念一隻手擦眼淚,另一隻手擺擺:“我沒事,我沒事。”


  宮老爺子毫無立場地瞪了宮墨寒一眼,那眼神的意思非常明確:你老婆哭得這麽傷心,你個臭小子還不趕緊過來哄哄!


  宮墨寒挑眉,他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老爺子對時念這麽滿意了?

  時念也不是故意想哭的,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爸爸”這個詞語帶來的溫度了。


  小時候她和餘茉莉相依為命,時天覽偶爾去一次,她都會高興得好幾天睡不著覺。餘茉莉也是真的深愛著時天覽,總是對她灌輸一些“爸爸很好”之類的話。


  時念小時候不懂,天真地把媽媽說的一切都當正確的,後來她長大了,看著時歡的媽媽打上門來,對著餘茉莉和她破口大罵,但是餘茉莉還是悶不吭聲,她就知道媽媽也不是萬能的,也不能全對的。


  對自己人溫柔叫溫柔,對敵人溫柔,叫懦弱。


  時念青春期的時候因為時天覽的事情和餘茉莉吵過很多次架,她知道時天覽靠不住,但是父女天性,她又真的渴望著父愛。


  但是時天覽一次次地讓她失望了。


  “爸爸”這個稱呼,時念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叫出口了。


  乍然聽到宮老爺子這麽稱呼他自己,還是慈愛和藹的樣子,她一時間就有些繃不住。


  宮墨寒走到近前,時念立刻腳步後退想要拉開自己和宮墨寒的距離,然而卻沒能如願,宮墨寒的手臂一攬,直接把她抱在了懷裏。


  “時念有些累了,我帶她上去休息一下。”宮墨寒背對著宮老爺子,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不……”時念想要拒絕,她一抬頭,撞進了宮墨寒的眼睛裏。


  宮墨寒沒給時念再開口的機會,彎腰將人公主抱了起來。


  時念一驚,抬手抱住了宮墨寒的脖子。


  宮墨寒笑了笑,出人意料地沒有一笑就沒,他保持著微笑的模樣,抱著時念上了樓。


  時念趕緊收回了手,膽戰心驚地看著宮墨寒的笑容。


  下一秒,宮墨寒似乎崴了下腳,兩人身體齊齊向左傾斜,時念驚呼一聲,兩隻手又抱住了宮墨寒的脖子。


  “抱緊。”宮墨寒道。


  時念發現了宮墨寒的惡趣味!這平地而已,宮墨寒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崴腳!

  “你故意的!”時念控訴。


  “是啊。”宮墨寒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時念被宮墨寒的厚臉皮驚呆了,宮墨寒低頭看她:“現在你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了,以後還會有很多事情會發生,你要學會習慣。”


  這怎麽可能習慣得了!


  時念無語凝噎,宮墨寒似乎和她先前的認知不太一樣。


  房間還是結婚時候的房間,裏麵的裝飾一點兒都沒變,就連牆上貼著的紅色雙喜都還在。


  時念看著這熟悉的地方,有些恍惚。


  “你以後就住在這裏。”宮墨寒直接把時念放在了床上。


  “那你呢?”時念脫口而出。


  宮墨寒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時念臉瞬間紅透:“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


  “好了,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宮墨寒故意道。


  時念惱羞成怒:“我沒有!誰關心你!”


  時念一把推開宮墨寒。


  宮墨寒把人放在床上,自己還保持著蹲著的姿勢,他毫無防備,時念又用足了力氣,竟然直接把宮墨寒給推倒了。


  時念傻眼,宮墨寒看著天花板,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你沒事吧?”時念問。


  宮墨寒坐起身,臉色不複先前的笑容,陰沉沉地:“你覺得呢?”


  時念吞吞口水,結結巴巴道:“我,我的力氣也,也不大,這地上,地上還有地毯,應該沒,沒什麽問題吧……”


  “我五歲以後就沒人敢把我推倒了。”宮墨寒盯著時念,壓迫感十足。


  時念直接把心裏的吐槽說了出來:“那你可真夠凶的。”


  “你說什麽?”宮墨寒揚聲。


  時念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她捂住嘴巴瘋狂搖頭,說話不清不楚:“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


  時念身體後退,宮墨寒一躍而起直接撲倒了她。


  兩人一上一下,時念兩手撐著宮墨寒的胸膛:“你,你,你要做什麽!你別亂來啊!”


  “什麽叫亂來?”宮墨寒看著時念慌亂地左右亂飄的眼睛,心中發笑,臉上卻保持著嚴肅生氣的模樣。


  時念漲紅了臉,這要她怎麽說!

  她使勁兒推著宮墨寒:“你快起來,讓人看到多不好!”


  “先不說會不會有人進門,我們正常夫妻做這種舉動有什麽不好的?”宮墨寒反問。


  時念雖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紙,但她也確實沒經曆過男女之間的各種事情,她和魏清遠的交往完全是柏拉圖式的,現在被宮墨寒這麽一逗,她根本就遭不住。


  宮墨寒也怕逗得太狠了,這丫頭再哭了,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看著她下巴上還很明顯的青紫痕跡,他突然泛起了一絲絲心疼,不濃不重,但縈繞在心間,久久散不去。


  “疼嗎?”宮墨寒突然問。


  時念一怔,明白宮墨寒是在問自己下巴,她不自在地把自己的下巴從他手裏解放出來,如果宮墨寒依然凶巴巴的,她還能罵兩句,可現在他突然轉換風格變成了溫柔型的,她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麽難聽話了。


  時念在心裏罵著自己太聖母了,她搖搖頭:“現在已經不疼了。”


  宮墨寒沉聲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對你動手了。”


  時念並不相信,她能看出來宮墨寒是極強的大男子主義,偏偏她又不是事事順從的性格,兩人之間的矛盾隻會越來越多。


  但是現在,時念覺得沒必要因為一句話反駁宮墨寒,她“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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