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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全面潰敗

  等到第一抹曙光照亮奧斯頓城的時候,幾乎所有潰逃的敵軍都被一一清除,這場持續半夜的戰鬥,終以雷蒙一方的險勝而告終。 

  不過,他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雷蒙帶來的300人中,直接參戰的那 0名士兵,傷亡了近50人。而奧斯頓的守備隊,更是傷亡慘重,足足1 名,傷亡數達到可怕的三分之一。 

  以一場謀划完美的突襲戰而言,這樣的戰績實在有些拿不出手,也更加凸顯了他們與敵人在戰鬥力上的差距。 

  要不是雷蒙最後留下的50名預備隊騎兵,最後究竟誰勝誰敗,還真難說呢。 

  不過,也有好消息,除了全殲城中500名守軍外,他們還在敵軍駐紮的營房中發現了大批的物資,從全套的武器鎧甲到各種軍備品,醫療用品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少量的魔晶核等魔法物品。 

  而最讓人驚喜的,則是堆在庫房中的那幾大箱金幣,那可是最實在的好東西。 

  通過審問俘虜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些金幣是德佩羅從拉維爾聯邦的那些大商人處得到的「巨額援助」,在雇傭了這些傭兵后,剩下的就被他留了起來。 

  原本他打算在攻下海丁頓后,把這些金幣當做獎賞所用,哪知賞賜沒發出去,卻白白便宜了雷蒙。 

  而那些物資就更有意思了,按照慣例,傭兵從來都是自備裝備的,所以各個傭兵團都有自己的小物資庫,常備有一些武器裝備以及戰場醫療的物資,做以備萬一之用。 

  本來,這些東西都是隨傭兵團的行動,一直帶在身邊的。但顯然這次誰都沒有把海丁頓放在眼裡,所以那些抱著「隨便攻佔個鄉下城鎮,還是輕裝上陣比較方便」的想法的傢伙們,便將自己的家底留在了奧斯頓,結果么,自然還是便宜了雷蒙。 

  要是那些在前頭浴血奮戰的傭兵們知道,不僅戰後的賞賜沒了,連自家壓箱底的那點東東都被人抄了後路,恐怕一個個都會氣得抓狂吧。 

  「少主,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們每打一次仗,你都會賺好多耶。」這是在看到戰利品后,芭絲特的原話。 

  不過,雷蒙已經沒時間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了。時間無多,他必須立刻按照計劃,組織人手去增援魯本斯。 

  留下一些輕傷者,以及不擅長騎馬的士兵清理戰場,雷蒙從還能戰鬥的人手裡挑選出100多人,整裝待發。 

  就在眾人整理馬匹,準備出發時,突聽一陣馬蹄聲,卻是希爾尼斯率著數十名騎兵,向這邊走了過來。 

  見對方個個也是裝備齊整,一副隨時能投入戰鬥的樣子,雷蒙驚訝的道:「你們這是?」 

  「短時間只能找到這些馬了。」希爾尼斯拍了拍胯下馬兒的脖頸:「應該能幫上一些忙吧。」 

  聽他的意思,竟是要隨自己一起去增援,雷蒙忍不住道:「奧斯頓的敵人已經被殲滅了,你們已經沒必要再戰鬥了…」 

  希爾尼斯惡狠狠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以為我會就這麼算了嗎?呸,500人哪夠,我要讓剩下的那些狗雜種也知道侵略我們家園的下場。」 

  雷蒙不由抹了把汗,還真是個暴力的精靈啊。 

  「是啊,這些傢伙佔據我們的城鎮,還把鎮長關起來,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昨晚我們死了那麼多同伴,哪能輕易放過他們。」 

  這時,希爾尼斯的手下們也紛紛叫嚷起來。 

  「是迪瑞克鎮長派你們來的?」雷蒙問道。 

  希爾尼斯擺擺手:「鎮長這會兒正忙著安撫居民,懶得去打攪他,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 

  肖恩看了雷蒙一眼,擔心的道:「那麼,最好還是向他報告一下,畢竟你們是奧斯頓的守備隊…」 

  希爾尼斯不耐煩的道:「放心,等幹掉那些混蛋后,我自然會向鎮長解釋的。喂,你們究竟還要不要走?哪來這麼多廢話。」 

  肖恩正待再說,就聽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呵呵,沒關係,我准許了。」 

  「鎮長?」希爾尼斯驚訝的轉過頭去,果然就見胖乎乎,笑容可掬的迪瑞克,向這邊走了過來。 

  他感激的對雷蒙道:「這次若非各位,奧斯頓至今還被佔據著。現在海丁頓仍在敵人的威脅下,做為忠誠的朋友,我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肖恩赧然道:「話雖這麼說,可若非我們,奧斯頓又怎麼會…」 

  迪瑞克擺擺手:「拉維特實在太蠻橫霸道了,就算我們這次躲過去,早晚有一天還是會遭殃。所以沒有誰連累誰的問題,我們只是在對付共同的敵人罷了。」 

  說著,他對希爾尼斯道:「希爾尼斯,你就騎上我的馬,好好的向敵人展現我們奧斯頓城的勇氣吧。」 

  「什麼,你也有馬?」雷蒙不能置信的道。 

  迪瑞克帶來的那匹馬雖然高大,但並沒什麼特別之處,怎麼可能承受得了他那誇張的體重。 

  似乎看出雷蒙的疑問,迪瑞克滿臉遺憾的道:「是啊,『閃電』是我的愛馬,在我體重增加以前,我們曾度過很多愉快的曰子,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把它給壓傷了…然後我就再也沒騎過他了。」 

  說著,他伸手向馬兒摸去:「閃電,我真是想你啊。」 

  就見那匹馬哆嗦了一下,滿臉驚恐的連連後退。 

  迪瑞克的手不由僵住,片晌,他一把捂住嘴,別過頭嗚咽道:「去吧,希爾尼斯。從今天起閃電就是你的了,替我好好照顧她。」 

  面對雷蒙等人驚愕的目光,精靈無奈的攤攤手:「鎮長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會冒出些莫名其妙的傷感。」 

  「好了,別理他,咱們走吧。」 

  雷蒙點點頭,跟著雙腳一夾,當先疾馳而出:「出發!」 

  眾人轟然應諾,隨即策馬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海丁頓的方向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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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啊!」 

  大叫聲中,魯本斯手裡的戰斧在身前橫掃開去,三個目瞪口呆的敵兵眼睜睜看著手裡的武器折斷,鮮血飛濺中化為六截。 

  跟著就聽連聲銳響,在他周圍的敵兵被從后飛射而至的箭矢齊唰唰放倒一片,餘下的人嚇破了膽,急忙爭先恐後的退走。 

  等敵人全部退去后,一直如同雄獅般氣勢強橫的魯本斯,身體突然一偏,他急忙將斧頭拄在地上穩住身形,另一隻手則摸向腰間。 

  那裡纏著一圈繃帶,內中滲出大片血跡,傷得不輕。 

  雖然擊退敵人,不過若將目光放到整個營寨的話,就會看出他們的情形實在不太妙。 

  原本被修繕完整的營寨,這時已殘破不堪,粗大的原木壘成的外牆,損壞嚴重,上面釘滿了箭矢,一些地方猶自燃燒著火苗。 

  營寨內更是慘不忍睹,遍地屍體,敵我雙方橫七豎八的重疊在一起,凝結髮黑的血跡像是恣意生長的黴菌般,濺得到處都是,顯示出戰況的極端慘烈。 

  600人的青狼傭兵團,這時候還能站立的不足一半。除了留在後方的數十名弓箭手受傷較輕外,其他人無不是浴血滿身,有些重傷員胳膊被齊根斬去,猶自緊握著手中的武器,那種強悍的鬥志,和海丁頓那些沒經過多少風浪的守備隊相比,確實不可同曰而語。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個例外… 

  「呼,總算又躲過…啊不,又撐過了一波。」 

  隨著一個慶幸的聲音,就見一個腦袋從幾具堆疊到一起的屍體后慢慢冒了出來,待升到眼睛的位置,先咕嚕嚕四處看看,就如同即將出洞的老鼠般,在確定已經沒有危險后,這才整個冒出來。 

  仔細一看,赫然就是哈洛特。 

  此刻的他,和其他人一樣,亦是滿臉血跡,配上他原本就威風凜凜的外表,真有點百戰勇士的味兒。不過他那賊也忒忒的表情,總讓人懷疑那血不是戰鬥中濺上去的,而是為了方便實施某些保命的「技巧」而故意抹上去的。 

  小心翼翼的走到魯本斯身邊,哈洛特向營寨外張望過去:「這下子他們總該沒那麼快進攻了吧?」 

  「不。」魯本斯指著山坡下的敵軍道:「看到沒有,他們又開始集結了。兩次強攻的間隔時間這麼短,說明敵人久攻不下,已經焦躁不安了。」 

  從營寨那完全洞開的大門望出去,山坡下敵方的陣地前,又有一批敵軍開始聚集,一名軍官正對著他們大聲呵斥著什麼。 

  而從敵陣前到營寨這短短的道路上,同樣是伏屍處處。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像昨晚那樣,再反擊他們一次?」哈洛特問道。 

  魯本斯搖搖頭:「這種把戲只能用一次,況且現在我也沒有足夠的人手。記著,在實力懸殊的時候,心存僥倖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說著,他轉頭看了哈洛特一眼:「對了,剛剛交戰的時候,你跑哪裡去了?」 

  「啊?」哈洛特一下張大了口。 

  魯本斯手腕一翻,巨斧就像沒有重量般直抵哈洛特的咽喉:「我不是說過嗎?你要是再畏死怕戰,我就親手砍下你的腦袋。」 

  「等…等一下。」哈洛特急忙道:「誰說我怕死來著?剛剛我可是幹掉了好幾個敵人,雖然都是靠裝死偷襲得手的,但至少沒嚇得再逃跑了。」 

  「裝死偷襲?真虧你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魯本斯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當初本以為你只是膽小,沒想到更讓我吃驚的是你的無恥。」 

  「別開玩笑了。」哈洛特指著一地屍體道:「我可沒你那麼猛,要是再傻到去硬拼的話,那就不用裝死,真得去跟那些傢伙做伴了。」 

  說著,他不無得意的道:「哼哼,說到保命的本事,我可是不輸任何人的。」 

  「所以說,只要能保命,你早就投降咯?」 

  「當然,要不是怕你一斧頭劈了我,老子早就…啊!」哈洛特一下驚覺說漏了嘴,連忙捂住嘴巴。 

  魯本斯嘆了口氣,收回戰斧:「算了,各有人各人的戰鬥方式,只要你不當逃兵,隨你怎麼做好了」 

  「我說,我們還要撐到什麼時候?如果再打下去,大家都要完蛋了。」哈洛特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子。 

  魯本斯哼了一聲:「不是如果,要是援軍再不到的話,這一次攻擊我們恐怕就別想再撐過去了。希望到時候你的裝死還能有用吧。」 

  「什麼!?」哈洛特不能置信的道:「你…你開玩笑吧?」 

  「這種事情上,老子從不開玩笑。」魯本斯啐了口唾沫:「媽的,這筆生意真是划不來,早知道就不賣里德那小子的面子了。」 

  「等等,既然這樣,那還留在這裡幹什麼,趕快逃命啊。」哈洛特本能的轉身做出拔腿開溜的姿勢。 

  魯本斯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其扯到身前:「小子,我再教你一件事,我們是傭兵,拿錢賣命,不管任務有多麼危險,只要接了就無論如何也要辦到。要是誰敢臨陣脫逃敗壞傭兵的名譽的話,我第一個不饒他。」 

  「雖然你這麼說我很感動,但我並不是傭兵啊…」 

  「可你是海丁頓的人,不是么?別忘了你一旦逃走,這些失去理智的敵人衝進城鎮后,無辜的居民會有怎樣的下場。」 

  「可我也不是海丁頓的人啊,你聽我說,我其實只是…」 

  「閉嘴!」魯本斯喝道:「你給我記好,你如何無恥,我都不管,但作為一個男人,決不能背信棄義。前者是道德問題,後者是原則問題,沒了道德大不了當個壞人,但要是連最基本的原則也沒了,那就連人也算不上了。」 

  「你聽明白了嗎?」 

  「我…我明白了。」哈洛特感覺到對方鐵鉗般的手越收越緊,心知要是一個不好,不用等敵人打上來自己就要小命不保,哪還不滿口答應。 

  「那好,接下來就祈禱雷蒙那小子能及時趕到吧。」 

  魯本斯嘿然一笑,放開了他。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幹嘛總盯著我不放?」哈洛特滿臉奇怪的道:「我們以前從沒見過面吧?」 

  「如果說,你讓我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兒子,你會信嗎?」魯本斯淡淡的道。 

  「……這時候,就別再占我便宜了吧…」 

  「知道就好。」 

  同時,山坡下,再次聚集的敵軍,向這邊涌了上來。 

  「嗚哇哇,不…不要,我還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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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了,他們就在前面。」 

  穩穩立於疾馳的馬背上的芭絲特,向遠處張望著道。 

  「那還等什麼,咱們快上吧!」希爾尼斯迫不及待的一夾馬腹,就欲突前。 

  「少主,還有什麼命令嗎?」魯茲以他一貫的冷靜問道。 

  雷蒙搖搖頭,跟著鏘然拔劍:「狠狠給我殺就行了。」 

  隨後他用劍身狠狠在馬屁股上一拍,戰馬嘶鳴一聲,立刻狂奔而出。 

  帶著復仇的怒火,一行人旋風般沖至營寨所在的山坡下。那裡的戰鬥也正進行到最後階段,在這裡耗費了整整一天時間的敵軍,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他們將最後所能動用的所有人手召集起來,全部投入戰鬥,誓要在最短時間裡將那座頑固的營寨給踏平。 

  雷蒙他們趕至的時候,恰好是敵軍主力衝上山坡,與青狼傭兵團纏鬥在一起的時候。而山坡下的敵軍大本營,除了少量傭兵外,就只剩下受傷的人。 

  「德佩羅!」雷蒙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那個驚恐萬狀的男子。 

  怒吼聲中,雷蒙毫不猶豫的策馬直衝過去。在他身後,眾人也紛紛呼喊著,如同泄閘的洪水般,帶著一往無回之勢直殺入敵軍本陣。 

  這時,德佩羅也認出了當先的雷蒙等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傢伙不是應該在海丁頓嗎?自己明明有派人監視那方,他們怎麼可能從奧斯頓的方向衝過來。 

  難道說,奧斯頓已經…不,這根本不可能! 

  然而此刻已不容他多想,百多騎兵瞬間殺入,要命的是此時他們絕大部分戰力都投入了前方的戰鬥,此時本陣幾乎沒有任何防禦力可言。 

  果然,騎兵隊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如入無人之境般毫不費力的殺入敵群。憑藉戰馬急速的衝鋒,他們手起刀落,無情的砍殺著身旁的每一個敵人。 

  一時間就聽慘叫聲此起彼伏,毫無準備的敵軍立刻陷入了恐慌的地獄。雷蒙一方甚至不需要做第二次衝鋒,因為敵軍幾乎是一觸即潰,大量的傷兵哭喊著四下奔跑,試圖抵抗的卻連武器都沒來得及舉起,就被旋風般從身旁衝過的騎兵撂倒,現場殺聲震天,一片大亂。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呆看著眼前這一幕,德佩羅不住的喃喃道。他本只是海丁頓一個稍有資產的小商人,連貴族都算不上,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此刻發生的事已完全超出他所能處理的範疇。 

  此時,在他心裡唯有一個念頭在不住迴響:難道我竟然會失敗嗎? 

  德佩羅對海丁頓的狀況再清楚不過,區區幾百人的守備隊,怎麼可能抵擋得了自己帶來的這 00大軍,要從那個不識抬舉的小丫頭手裡奪回屬於自己的城鎮,本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然而,從昨天開始,所發生的一切就糟糕透頂。己方先在這裡被一支強悍得異常的神秘部隊硬生生阻擋了一天一夜,跟著就被這支突然冒出的騎兵突襲,現在眼前的情景就像是噩夢般可怕。 

  「德佩羅!」 

  突然,一聲怒吼將德佩羅驚醒,抬眼望去,他看到雷蒙,肖恩以及一干憤怒的海丁頓守備隊員們,正策馬撞開人群,向自己直衝過來。 

  「來…來人吶,快攔住那些傢伙!」驚恐之下,德佩羅不受控制的叫喊著。 

  「不用擔心,德佩羅先生,我們還沒有失敗。」就在這時,一隻蒼白的手輕輕按在德佩羅的肩頭,同時一個陰柔的聲音說道。 

  「愛德華先生。」德佩羅驚喜的轉過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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