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碴

  弗雷迪冷冷看了他一眼：「以我們目前的境況，是否能賺到錢，或是該不該提高護衛隊的戰鬥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至今仍對身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這種狀況決不能再持續下去了。」 

  魯茲是軍隊出身，自然明白情報的重要姓。他點頭道：「這一點我同意，在夏洛蒂他們隱瞞海丁頓的真實情況，還有對那些強盜作戰上面，我們都因為情報的缺失，吃過足夠的虧了。」 

  「就算不要多麼詳細，但至少我們要及時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 

  雷蒙毫不猶豫的道：「好，你需要多少錢？」 

  「考慮到最初只需要覆蓋海丁頓和附近的地區，所以只要10萬枚金幣就足夠了，以後隨著範圍擴大，我會再追加資金的。」弗雷迪淡然道。 

  「什麼！？」幾乎所有人同聲驚呼。 

  要知道，里基特做商業投資，初期也只敢要5萬枚金幣而已，而弗雷迪一開口就是10萬，這可是雷蒙目前所有家底的三分之一啊。 

  「靠，這傢伙一定是想錢想瘋了，只是打聽消息而已，竟然要這麼多錢。」哈洛特第一個叫了起來。 

  弗雷迪冷笑道：「打聽消息？跟你這種什麼也不懂的蠢貨，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你說什麼！？」哈洛特大怒，但卻又不敢對弗雷迪動手，只能瞪著眼睛，呼哧呼哧的直喘氣。 

  里基特猶豫道：「這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你確定要這麼多嗎？」 

  就連魯茲也微微皺起眉頭，顯然他也覺得弗雷迪的要求有些過分。也只有對金錢毫無概念的芭絲特，一臉無辜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明白他們在吵些什麼。 

  對眾人的質疑，弗雷迪根本不屑辯解，他轉過身，對雷蒙正色道：「大人，並非我誇口，以我在隱雷組織的經歷，我敢說情報的重要姓，無論怎麼高估也不過分。那不僅僅是打聽消息，還包括刺探，滲透，拉攏與瓦解，甚至暗殺等各種隱秘工作。」 

  「如果您真的想在這塊大陸有所作為，那麼就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保證您絕不會後悔。也許現在我只能告訴您一些海丁頓發生的街頭巷聞，但總有一天，我會連您的敵人睡覺時打了幾個呼嚕，也一清二楚。」 

  看著弗雷迪熱切的眼睛，雷蒙緩緩吸了一口氣。實際上，對於情報刺探的作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獸人帝國時，若是他能提前知曉維羅納的真實意圖，也不會在祭典之夜那麼被動。 

  只是，弗雷迪要的實在是個驚人的數字，以至於連他都得掂量掂量。但最終，雷蒙還是做出了決斷。 

  值得！ 

  於是，他對里基特道：「等把那些戰利品賣掉以後，第一時間拿10萬金幣給弗雷迪。」 

  見雷蒙答應得這麼乾脆，甚至不對弗雷迪使用這筆錢做任何限制，里基特張口欲言，但最終還是點頭道：「我明白了。」 

  「啊，真的要給啊？」哈洛特瞠目結舌，他一臉不甘心的喃喃道：「10萬啊，與其給那傢伙，還不如讓弟兄們分了呢。」 

  雷蒙的果斷讓弗雷迪大為感動，顯然能夠在維羅尼卡大陸干回老本行，讓他心情極為激蕩。緩緩吸了口氣讓心情平靜下來，弗雷迪深深向雷蒙一躬：「您不會後悔的。」 

  談完了錢的事以後，雷蒙又道：「對了，還有件事，我和芭絲特在追那兩個強盜頭子時，遇上了個很奇怪的傢伙。」 

  說著，雷蒙把碰上那個人的事，對眾人說了一遍。然後道：「你們怎麼看？」 

  「從您聽到的，丹尼斯和馬修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可以推斷，那個人一定和這幫強盜有關係。」里基特道。 

  魯茲點點頭：「沒錯，而且很可能，那個人就是幕後的主使，所以他才會殺了馬修和丹尼斯，目的就是不想泄密。」 

  「不過…」說著，他遲疑了一下：「我更在意的，是那個人的身份。」 

  「怎麼，有什麼頭緒嗎？」雷蒙連忙問道。那個古怪的男子，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和里基特對看一眼，魯茲道：「少主，您聽說過死靈法師嗎？」 

  「死靈法師？」雷蒙一怔。 

  這個名字他當然聽說過，只不過，也僅僅是聽說而已。事實上，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任何人見過那些傳說中能夠艹縱死亡之力的法師了。 

  他不由道：「等等，難道你是說，那個人是死靈法師？可他們不是已經…」 

  這時，弗雷迪插嘴道：「是的， 年前，自從龍族毀滅了澤格爾山脈的死靈法師總部后，整個摩季那大陸就再沒人看到過那些活死人的蹤跡，所以人們都傳說，他們已經滅絕了。」 

  「不過，我的經歷告訴我，世界上永遠沒有確信無疑的事。就算摩季那大陸的死靈法師都消失了，那麼這塊土地呢？」 

  魯茲也道：「在我還是冒險者時，曾經和死靈法師打過交道。根據您的描述，無論是外表，還是他所使用的法術，都像極了那些傢伙。弗雷迪說得沒錯，就算摩季那大陸的死靈法師都消失了，但不排除這裡還有剩下的人。」 

  「靠，不會這麼倒霉吧，難道幕後的黑手真的是那些傢伙？」雷蒙不禁愕然道。想起曾看過的關於那些神秘的法師的記載，再想起自己面對那個人時所感到的恐怕，他就心有餘悸。 

  「哇，死靈法師耶。」芭絲特忍不住道：「少主，你果然有夠倒霉…」 

  話沒說完，就被雷蒙在頭上狠狠敲了一下：「閉嘴！」 

  「如果那傢伙真的是傳說中的死靈法師，他為什麼要對海丁頓下手？」這時，里基特奇怪的道。 

  弗雷迪搖搖頭：「誰知道呢？唯一知道內情的兩個人也被滅口了，缺乏足夠的情報，實在難以做出任何判斷。」 

  雷蒙嘆道：「總之，不管對方是否死靈法師，我們的對手都不簡單。最糟糕的是，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咱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啊，好不容易有個落腳的地方，卻惹來個這麼麻煩的傢伙。」 

  魯茲沉聲道：「能肯定的是，對方絕不會罷休。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防患於未然，看對方下次會有什麼樣的舉動吧。」 

  「哼，這正是我最討厭的。我不在乎對手是什麼樣的人，我只是受不了這種被動等待，卻連任何信息都得不到的感覺。」弗雷迪冷冷的道：「所以我才要建立自己的情報機構。」 

  「不管怎麼說，至少眼前的難題解決了。」雷蒙放下心事，深深的伸了個懶腰：「今晚就先到這裡吧，這陣子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今後，咱們在這裡的曰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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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德雷亞的船滿載雷蒙的戰利品，和賈維爾一起出發，前往裡德的瑪納斯島，船上承載的，還有整個海丁頓的希望。 

  自從消滅了強盜團后，夏洛蒂立刻投入到了海丁頓的重建工作中，然而整個城鎮荒廢已久，經濟崩潰，無數的工作千頭萬緒，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缺錢。 

  雖然肖恩帶回了另一批戰利品，但區區數萬金幣，對一個近萬人的城鎮而言，根本是杯水車薪。所以在取得足夠的資金前，夏洛蒂唯有寄希望於里德的商船隊，如果能把這大半年來海丁頓積壓的商品陸續賣掉的話，城鎮的重建就有希望了。 

  因此，她和莫里尼等人，親自來碼頭為賈維爾送行。 

  「請放心，里德閣下的船隊，很快就會來到了。」賈維爾站在甲板上，向岸邊的眾人揮手告別。 

  隨後，蒼雲號揚帆起航，駛入無邊無際的大海。 

  等船離開后，雷蒙找到機會，告訴夏洛蒂自己準備在海丁頓投資的想法。 

  果然，正為缺錢大為苦惱的她，立刻答應下來：「雷蒙先生肯這麼做，實在是太好了。您一再幫助海丁頓，實在叫我們無以為報。」 

  雷蒙擺了擺手：「哪兒的話，我們以後會在海丁頓常駐，城鎮的繁榮自然也和我們息息相關。能夠為海丁頓出一點力，我當然義不容辭。」 

  夏洛蒂正要說話，一旁的蘭伯特突然道：「看樣子，雷蒙先生有不少的錢啊，這次清剿強盜，您果然賺了不少吧？」 

  「蘭伯特先生？」夏洛蒂驚訝的轉過頭，不知他為何突然這麼說，但很明顯這番話意有所指。 

  雷蒙微微眯了眯眼睛，但沒有說話，只是等待對方的下文。 

  果然，就聽蘭伯特道：「雷蒙先生佔有了兩個強盜營地里的戰利品，難怪底氣這麼足。不過，您知不知道強盜是從哪裡搶來那些東西的呢？」 

  「當然。」雷蒙微一點頭，似乎對蘭伯特的「表演」不感到絲毫驚訝。 

  雷蒙從容的態度讓蘭伯特有些發怔，但他仍然道：「既然您知道，那是否覺得，它們應該還回到那些被搶的人手裡呢？」 

  終於明白蘭伯特的意圖了，夏洛蒂又驚又怒，連忙向其他人看去。然而，除了莫里尼同樣面露訝色，范寧和德佩羅卻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顯然兩人早就和蘭伯特串通一氣，突然向雷蒙發難。 

  事實上，雷[***]佔兩個營地的戰利品一事，肖恩早就向夏洛蒂等人報告了。這次能夠清剿強盜，完全靠雷蒙的謀划，夏洛蒂自然很清楚那些戰利品究竟該屬於誰。 

  況且雷蒙仍分了一份給海丁頓，並沒有什麼可指責的地方。所以夏洛蒂在和莫里尼等人商議過以後，一致決定對此事採取默認的態度。 

  然而，這時蘭伯特突然就此事向雷蒙發難，事先卻不跟夏洛蒂做任何溝通，叫她怎麼能不生氣？ 

  「蘭伯特先生，您這究竟是…」夏洛蒂連忙想打圓場。 

  蘭伯特呵呵一笑，打斷夏洛蒂的話：「鎮長，我只不過是和雷蒙先生閑聊一下罷了，難道您不想聽聽他在這方面的意見嗎？」 

  「喵呀，你們！」就連芭絲特也看出這老頭在故意找碴，不由大怒。 

  雷蒙輕輕拍了拍貓女的腦袋，示意她冷靜。跟著他反問道：「那麼，蘭伯特先生覺得呢？」 

  「我？」蘭伯特一怔，立即搖頭道：「我認為，任何一個品格高尚的人，都不應該佔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雷蒙大人一定也這麼認為吧？」 

  「喔，你說得對。」雷蒙嗯了一聲。 

  以為目的得逞，蘭伯特和德佩羅還有范寧得意的交換了一個眼色：「那麼，那些戰利品…」 

  「那些戰利品有什麼問題嗎？」雷蒙很「驚訝」的問道。 

  蘭伯特一下變了臉色：「雷蒙大人，請不要再裝傻了。您該很清楚，這些東西原本是屬於海丁頓的，但您似乎並沒想過物歸原主。」 

  「原來您說這個啊。」雷蒙恍然大悟：「我當然想過，只不過遇上了點困難。」 

  「什麼困難？」蘭伯特一愣。 

  雷蒙很誠懇的道：「是這樣，我也想把這些東西還給被強盜搶劫的人。但是，它們實在太雜太多了，根本無法確定哪些東西，是屬於哪些人的，我總不能錯把它們給不相干的人，對吧？那可太不負責任了。」 

  「既然您提起了，那就請蘭伯特先生幫忙，給我一份詳細的失主名單吧。」 

  「啊？」一聽這話，蘭伯特三人不由全部呆住。 

  要知道，三個強盜團在外肆虐近一年之久，劫掠的目標從海丁頓的居民到外面的商隊，數量何止千百。那些強盜又不可能做個詳細的賬目，寫上諸如「某天搶劫某人多少財物，並記上失主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以便以後查備。 

  那麼多戰利品，天知道是屬於哪些人的。況且就算蘭伯特能給出名單，你又怎麼證明？要知道金幣上可沒有刻名字。 

  雖然明知道雷蒙是在故意刁難，但蘭伯特剛才自己把話說死了，一時間還真不知該怎麼應對。 

  德佩羅沉聲道：「就算是這樣，那您擅自把這些東西賣掉，又算什麼？」 

  雷蒙聳聳肩：「強盜是我消滅的，在沒找到明確的失主以前，它們就是屬於我的戰利品，我自然有權力處置。不過請放心，只要確認了這些東西的歸屬，我會立刻用金錢補償失主的損失。」 

  這一下，德佩羅也徹底沒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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