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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廣場混亂

  整個神殿前的廣場,已經混亂得無以復加。接二連三的變故,尤其是「神」的死徹底擾亂了獸人們的心,當阿瑪達與維羅納開打以後,大多數獸人驚恐之下,選擇了躲逃,從而形成一股由無數人組成,毫無方向四處亂沖的洪流。 

  在這股紛亂的人流中,有交戰的雙方士兵,有受到蠱惑試圖攻擊阿瑪達一眾的獸人,也有因為祭司的死而崩潰的信徒…他們絞纏在一起,就像亂流中的一個個漩渦,不斷吸進生命,然後吐出屍體與鮮血。 

  也許從戰神的塑像落成以來,腳下從沒有像今晚般堆積了這麼多的鮮血和死亡,諷刺的是這恰恰是對他最為忠誠的獸人們的,也不知得到這麼多子民生命的獻祭,菲瑞斯在天之靈會否欣喜若狂? 

  不過儘管計劃被雷蒙破壞,維羅納還是成功讓獸人對阿瑪達的權威產生了懷疑,很多像那個獅人一樣的愚眾,一個個奮不顧身,遵照「神」的指示要推翻女王,白白成了狼人的炮灰。 

  就連阿瑪達這邊的士兵,也因為維羅納的精心策劃而產生了動搖。不少士兵拋下武器不再履行職責,更有一些直接倒戈相向,只剩下部分阿瑪達的親信還在拚命奮戰,試圖殺出一條血路。 

  短短時間,形勢已變得無比危急 

  「吼啊!」 

  怒吼聲中,哈肯化身的巨大比蒙獸兩三下將幾個擋在身前的獸人給打飛,跟著向雷懞直撲過去。 

  此刻現場一片混亂,受到驚嚇的獸人們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兩人間不知擋了多少人。然而幾乎失去理智的哈肯哪管得了這麼多,凡是敢攔在他復仇路上的人,無不被比蒙獸的爪子橫掃而飛。 

  一時間,就見人堆中一頭巨獸劈波斬浪,不管是毫不相干的獸人,還是試圖阻止他的士兵,全都被巨爪撕裂拋飛,便如在厚厚的人群里攪起一股血腥的龍捲風,威勢極其驚人。 

  頃刻間比蒙獸已衝到近前,身後留下的是一條由無數殘肢碎體鋪成的血路。巨爪揚起,哈肯發出無比怨恨的低吼:「雷蒙!」 

  眼看哈肯的巨爪就要將雷蒙掃成碎肉,千鈞一髮之際,另一個比蒙獸猛的從旁衝上。猝不及防下,哈肯與其撞成一團,兩獸就像從山頂拋下的巨石般翻滾開去,不知壓倒多少躲避不及的獸人。 

  「是詛咒之子,他在那裡,殺了他!」 

  忠心的比蒙戰士與哈肯扭打成一團,突然又有一群獸人發現了他們,領頭的赫然就是那個獅族人。一見雷蒙,他兩眼放光,不顧一切的叫道。 

  那些獸人只是平民百姓,手中連武器也沒有,只憑著一股宗教的狂熱,分開人群向雷蒙衝來。護在雷蒙周圍的牛頭人士兵立刻迎了上去。 

  一方是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一方是手無寸鐵的狂熱百姓,衝突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就聽一陣密集的利刃撕裂**的悶響,頃刻間十餘個獸人已被牛頭人揮舞的戰斧給放倒一片,空氣中濺起一片鮮紅的血浪。 

  然而牛頭人士兵數量實在太少,雖然悍勇無倫,但失去理智的獸人不斷湧上,很快就讓他們手忙腳亂,保護雷蒙的防線不由露出缺口。 

  突然,那個獅人在幾個獸人拚死的掩護下,硬是從兩個牛頭人中間擠了過去,端著一把不知從哪裡撿來的長矛,直衝向雷蒙。 

  「詛咒之子,接受戰神的審判吧!」 

  面對狂沖而來的獅人,雷蒙一動不動,但就在對方刺出長矛的剎那,雷蒙身體一偏讓過長矛的尖端,跟著就勢順著矛桿一旋,回過身的同時,左手已扼住獅人的脖子,右手則提劍從其心臟部位捅了進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竟是有著相當高明的身手。 

  因為劇痛,獅人雙目大睜,猛的抽了口氣,同時雷蒙在他耳邊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暫時還不想接受菲瑞斯的寵召。」 

  至死,獅人也沒明白自己怎麼會死在這個像軟弱的人類一樣的傢伙手裡。 

  要知道,儘管沒有高大壯碩的體型,也無法化身為比蒙巨獸,但雷蒙畢竟身具比蒙族王族的血統,在他那副人類的外表下,其實蘊藏著相當的力量。 

  加上阿瑪達依照比蒙族的傳統,從小對他進行過嚴格的戰士訓練。因此即便在獸人中,雷蒙也有著堪稱優秀的實力,或許鬥不過哈肯這樣的強大戰士,但要幹掉區區一個獅人,實是綽綽有餘。 

  只不過,因為他尊貴的身份,從小到大看他不順眼的人都只敢腹誹,不敢真箇動手,而他人類的外表又被獸人習慣姓的輕視,所以竟沒多少人知道。 

  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雷蒙隨手拋開獅人的屍體,這時那些牛頭人戰士也把狂熱的獸人驅散,一個牛頭人戰士焦急的對他道:「殿下,這裡太危險了,請儘快離開。」 

  「不行,得先找到老媽才行。」雷蒙搖頭道。 

  由於混亂,他和阿瑪達被衝散了,身邊只有這幾個忠心耿耿的戰士保護。雖然不知道母親的狀況,但由於阿瑪達是敵人的重要目標,所以現在的情況恐怕也不容樂觀。 

  雷蒙向四周看了看,到處是四處亂跑的獸人,現場人影憧憧,根本看不到母親在哪。他正要說話,突聽一聲狂吼,卻是悍勇的哈肯已將那個比蒙戰士撕成兩半,正渾身浴血的從人堆中站了起來。 

  「靠,雖然笨了點,但那傢伙真是個怪物。」普通的敵兵還可應付,但這個煞神雷蒙可沒信心解決。 

  趁哈肯還沒發現自己,他連忙道:「快,躲到人堆里去。」 

  牛頭人連忙護著他,一群人借著四散的人流的掩護,悄悄逃離哈肯的視線。夜晚昏暗,加上到處都是亂跑的人影,哈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雷蒙的蹤影,不由越發狂怒,巨爪粗暴的將身邊的獸人給掃得飛起,一邊將怒氣發泄到旁人身上,一邊向另一方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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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牛頭人的保護下,雷蒙一行奮力分開人群,準備先離開這個混亂的廣場。有四周亂跑的獸人做掩護,他們反而安全多了,意外遇上幾個維羅納屬下的士兵,也全都輕鬆解決。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廣場邊緣時,一個牛頭人突然指著前面道:「快看,是羅巴德祭司。」 

  雷蒙順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透過重重疊疊的人影,果然看到前方有一群人正在混戰,其中老牛頭人高大的身影異常醒目。 

  大群狼人圍在他的周圍,外側還有好幾個比蒙族的薩滿,而羅巴德身邊僅僅只有幾個牛頭人護衛而已。即便如此,狼人也不敢過分靠近,足見他們對羅巴德實力的忌憚。 

  這時,隨著羅巴德一聲怒喝,他揮舞手中的木杖做了個投擲的動作。圍攻他的狼人群突然插上一支幻影的戰旗,同時以戰旗為中心,地面上一片由無數符文組成的光圈擴散開去。 

  「不好,是閃電戰旗,這是高等薩滿術,快躲開!」幾個比蒙薩滿一見,臉都白了,連忙叫道。 

  話音未落,就見幻影戰旗所散布的光圈範圍內,突然從天而降數十股閃電束,身在其中的狼人們猝不及防,立刻被擊倒一片,空氣中剎時瀰漫起一股皮焦肉糊的惡臭氣味。 

  這一下,狼人不由大亂,受到壓制的牛頭人戰士趁勢反擊,立刻反將對方逼了回去。然而,狼人族的特技「再生」技能卻最適合應對群攻法術,短短片刻,那些未死的狼人,身上的傷口已開始蠕動起來。 

  見此情景,羅巴德哼了一聲,手中木杖再次舉起。吃過大虧的狼人哪還敢讓他出手,一個狼人趁牛頭人戰士分神的時機,高高躍起從后一下撲到羅巴德的背上,打斷了他的施法。 

  不過,身為大祭司的羅巴德,可不只有法術厲害,他同樣具有牛頭人的強悍體質。只見他反手一把扼住那個狼人的脖子,硬是將其摔到自己腳下,手中木杖靈活的一旋,頂部熔岩蜥蜴的頭骨就像鐵鎚一樣,一下把狼人的腦袋搗得稀爛。 

  直起身,羅巴德正要繼續施法,突然間他只覺動作一頓,身體就好像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束縛住,竟再也無法動彈。 

  待看到外側那幾個比蒙薩滿齊齊擺出施法的動作,羅巴德心叫不好,對方竟趁他因狼人而分神時,對他施展了束縛咒文。 

  「快,現在他不能動了,快殺了他。」一個比蒙薩滿對狼人叫道。 

  狼人立刻瘋狂的加強攻勢,僅余的牛頭人士兵抵擋不住,節節敗退,一時間情勢堪憂。 

  「快上!」見此情景,雷蒙哪還猶豫,連忙下令。 

  再顧不得隱藏行蹤,他身邊的牛頭人士兵揮舞戰斧,強行推開擋在前面的獸人,向那邊戰團直衝過去。同時雷蒙也抄起一支長矛,向最外面的那個比蒙薩滿一把擲出。 

  這時,那幾個比蒙薩滿正全神貫注應付羅巴德法力的反撲,其中一個突的發出聲慘叫,胸前帶著根貫穿的長矛飛撲出去。餘下的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趕來的牛頭人接二連三砍倒一片。 

  這時羅巴德也看到了雷蒙,失去法術束縛的他哈哈大笑:「殿下,來得真及時啊。」跟著手中木杖揮舞,將幾個衝到他面前的狼人打翻在地。 

  隨後,羅巴德舉杖一揮,又將一面閃電戰旗插進狼人群中。剎時閃電大作,牛頭人趁勢反撲,狼人腹背受敵下當即一片混亂,死傷慘重。 

  殺散狼人後,雷蒙快步來到羅巴德跟前:「大祭司,您沒事吧?」 

  羅巴德豪邁的挽起衣袖,露出結實的胳膊:「放心,要想殺我這個老傢伙,還早一萬年呢。」 

  跟著他焦急道:「殿下來得正好,快跟我去救女王陛下。」 

  「什麼!你知道老媽在哪?」雷蒙連忙道。 

  羅巴德向左方一指:「我和陛下也失散了,但在被圍攻前,我看到她被侍衛們保護著,向山下撤退,維羅納帶著人親自追了過去。」 

  聽到這話,雷蒙大為焦急,雙方隨即合兵一處,向阿瑪達撤走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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