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痛失親人
走進病房裏，傅清歡把飯菜，放在了桌子上，說：“來別說了，開始吃晚餐了。”
“太姥姥，來吃飯咯！”
傅念城幫著傅清歡，盛了三碗米飯，然後第一時間，將其中一碗米飯，遞給了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接過碗筷，笑著望著他們。
“奶奶，你吃這個。”
傅清歡往傅老夫人的碗裏，夾了一些飯菜。
“好。”
傅老夫人聽話吃了下去，“你們也都趕緊吃，不用看著我。”
“嗯。”
傅清歡又給兒子夾了一些菜。
三人氣氛溫馨的吃飯，不過，傅老夫人很少動筷子，大多數時候，都是看著他們吃飯。
時間稍微晚一些，傅念城捂著嘴巴，哈欠連天。
傅老夫人說，“清歡，你帶念城，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送他回去，再陪著你。”傅清歡不舍得離開。
傅念城說，“太姥姥，我要先去休息了，明天我再來看您！”
“好。”
傅老夫人摸了摸傅念城的腦袋，忽然說了一句：“小念，以後你長大了，記得好好照顧你媽媽，別惹她生氣，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太姥姥！”
傅念城乖乖的回答。
老人點了點頭，臉上盡是慈愛。
……
傅清歡送傅念城回了房間，而後給陸連城打電話，讓他過來陪著兒子。
陸連城立馬趕到了醫院。
傅清歡看到他來了，這才放心的去陪著傅老夫人。
夜色漸漸地深了……
陸連城哄著傅念城睡著了，起身悄悄地走到了傅老夫人的病房門口。
他想跟老太太再談最後一次。
可是，以清歡的性子，肯定不希望他來打擾老太太休息的。
陸連城在病房門口，徘徊不定。
直到淩晨兩點多，確定清歡跟傅老夫人都睡著了，這才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踏入病房，一眼便看到了，傅清歡趴在病床前，眉頭緊擰，似是很不安穩的陷入了沉睡。
而傅老夫人……
陸連城對上老太太睜開的雙眸，有一刹那被抓包的窘迫。
傅老夫人看到陸連城，卻沒有以往的嫌惡，隻剩下了平靜。
“清歡睡著了，咱們說話小聲點。”
陸連城聽到老太太開口說話，並且沒有責備的意思，鬆了口氣，走到病床跟前說，“奶奶，你怎麽還沒睡呢？”
“我怕自己睡著了，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傅老夫人笑著說。
陸連城薄唇微動，似是想說什麽。
可傅老夫人在他之前開口說，“陸連城，我估計這兩天就要走了，你幫忙照顧好清歡跟念城，別再讓他們母子倆，受委屈了。”
“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傅老夫人指了指自己的枕頭說，“這底下有一封信，等我走了，你拿給清歡看。”
陸連城摸了幾下，掏出了一封信，鄭重的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好，我一定妥善的交給清歡。”
傅老夫人欣慰的笑了笑。
陸連城看著老人家慈眉善目的臉龐，忍不住問：“奶奶，你不怪我了嗎？”
“怪你，怎麽怪呢？你、清歡、我……每一個人都有做錯的地方，說不清到底誰對誰錯。”傅老夫人釋然道，“以前，我總想著，讓清歡嫁給一個好人，平平穩穩的度過後半生，不用再受以前的苦楚，可我忘記了問她，究竟想跟誰在一起。陸連城，我現在明白了，清歡最在意的人是你，若是不跟你在一起，即便她後半生被人寵愛，生活無憂，她也未必開心。我看開的太晚了，以後，隻能拜托你，好好地照顧我這個傻孫女了。”
“奶奶，謝謝你。”陸連城由衷的感謝，“謝謝你把清歡和念城，照顧的那麽好。謝謝你，原諒我對清歡做過的錯事。”
若是老太太什麽都沒說，便離開了人世。
那他會內疚一輩子。
親耳聽到老太太說，不再責怪他、怨恨他，自己才能坦蕩蕩的跟清歡走在一起。
傅老夫人輕笑了聲，說：“好了，別說這些傻話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奶奶，我走了。”
陸連城拿了條毛毯，輕輕地蓋在了傅清歡的身上，然後退出了房間。
傅老夫人撫摸了下傅清歡的頭發，低喃道：“清歡，有這樣的人陪在你身邊。奶奶走了，也能瞑目了。”
……
傅清歡不敢睡覺，她生怕自己睡著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可這幾天熬了太久，實在是太累了。
身體啟動了自我保護，陷入了沉睡中。
隻不過，夢裏她也無法睡的安穩。不停地做噩夢。
等終於從夢魘中掙紮出來，她長長的鬆了口氣，第一時間就去摸奶奶手，入手冰涼，傅清歡的身體瞬間僵住。
她緩緩地抬眸，看向奶奶，見老人家闔著眼簾，臉色呈現灰白澀。
刹那慌了神。
顫抖著去試探老人的鼻息，沒有一絲絲的氣息了。
奶奶走了……
意識到這個事情，痛苦猶如海嘯般，席卷而來，將她瞬間淹沒、撕碎……
傅清歡趴在了老人的身上，失聲痛哭。
即便知道奶奶是回光返照，知道她可能不久於人世，可傅清歡卻想不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她恨，恨自己守了一個晚上都沒事兒，偏偏自己隻是打了一個盹的工夫，奶奶就走了。
如果自己要是沒有睡著的話，奶奶最後的時光，也能陪著她多說說話。
她哭聲驚動了外麵的醫生和陸連城。
一窩蜂的衝進了病房。
醫生看著已經被拉平的心跳，對護士說，“患者已經死亡。死亡時間是早晨六點三十分。”
護士記錄下了死亡時間。
“清歡，奶奶走的很安詳，你別哭了。”陸連城想要抱起來傅清歡，可傅清歡不肯離開老人家，手死死地扒住床邊，泣不成聲的一聲聲的喊著，“奶奶，奶奶，不要丟下我……”
陸連城根本沒辦法拉她起來。
隻得由著她。
他想，等清歡哭夠了，發泄完內心的悲痛，也許就會好了。
可沒想到，傅清歡哭的嗓子沙啞了，眼淚流幹了，始終不肯放開傅老夫人。
醫院裏的人沒辦法替老太太收拾屍體，為難的看向陸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