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3 玻璃種
賭石場的掌櫃的先前來了這邊，後麵又因為有別的人要結賬回了櫃台。
也就是在櫃台那邊得到了一個讓他久久不能平複的消息。
這會兒有人來叫他的時候，他隻覺得天都要塌了，“你再說一遍？是那位丁夫人介紹過來的姑娘跟黃老爺賭上了？”
來人點點頭，“黃老不依不饒的樣子，那位姑娘怕是要吃虧。”
這話，讓掌櫃的更崩潰了。
“黃老爺，黃……我去看看，快走！”
兩人一道來到解石的這邊，宋晨和黃老爺分站兩邊，宋晨身旁就一個丫鬟，黃老爺身邊則是站著幾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子，這期間雖然他們都沒說話，可立場都是一樣的，毫無疑問的站在了黃老爺的這邊。
畢竟方才是真的輸的太慘了。
那一塊石頭是他們給予厚望的石頭，現在他們甚至都覺得是這個臭丫頭搶走了他們的運氣，以至於他們垮成這樣。
他們現在心裏想什麽宋晨倒是不知道，可全程他們的反應就讓宋晨心中沒有一絲愧疚感了。
他們都在等著她賭輸然後掏那三千兩銀子，好彌補他們的缺口。
賭石場的掌櫃的看著這兩撥人，隻覺得頭疼，心疼，腦門子像是要炸開一般。
“宋姑娘，當著要賭嗎？”
掌櫃的先來問了問宋晨的意思，這會兒要是宋晨說不賭了，他就有辦法讓這個賭局撤銷。
宋晨卻不知道現在掌櫃的心中到底在擔憂什麽，隻當掌櫃的也怕她輸的太難看，“掌櫃的您來的正好，幫忙做個見證吧，這賭局就可以開始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宋晨自然是不會說不賭的話了。
那掌櫃的聽到這話，隻差沒有眼前一黑厥了過去，要知道他方才接到的那個消息就是跟這位姑奶奶有關的，上麵說了，無論如何都要讓這位姑奶奶高興了。
可眼下，這賭局要開了……這姑奶奶怎麽能高興得了？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這個內行中的內行都能看出來，等下那賭局這姑奶奶是輸的，這賭石場裏的石頭在分類的時候他都會親自參與的，當初這塊石頭他也猶豫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還記得石頭來的時候他們幾個人也都興奮過，從表麵上看到的情況來看，這石頭裏麵的料子最少也是冰種了，當時他們是及其感興趣的，多番研究下來卻失望了。
它全都表現在表麵上了，在這表麵一層之後便是石頭，沒有料子。
二百兩的價格，都是衝著表層去的。
“黃老爺，這賭局你不再考慮下？若是輸了，那可是五千兩呢。”
宋晨這邊勸不動，掌櫃的隻能從黃老爺那邊入手，希望那黃老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放棄這個賭局，可黃老爺這會兒已經完全的沉浸在自己即將賺錢的興奮當中去了，根本沒注意到掌櫃的意思。
“掌櫃的放心，在下願賭服輸。”
掌櫃的：……他想先去死一死。
這姓黃的今日真的是腦子沒帶來嗎？跟這位姑奶奶賭就算了，竟然還提議讓自己來見證。
他見證個鬼！
看來這賭局，是必須要繼續的了。
那這事還真怪不了他了，他該做的都做了，等下這姑奶奶若是不開心了，他大不了從他那批好貨裏好好選一個送給她玩玩。
掌櫃的深吸一口氣，“既然二位都執意要繼續賭局，那今日我便當這個見證人，若是宋姑娘這塊石頭裏沒有開出冰種以上的料子，便要付給黃老爺三千兩銀子，若是……開出了冰，冰種以上的料子，黃老爺則付給宋姑娘五千兩銀子，雙方若是沒有異議，我便讓師傅開始解石。”
“沒異議，開始吧。”
黃老爺生怕宋晨反悔，連忙應道。
而宋晨本身就是挖坑的人，更不會有什麽意見了，“我也沒異議，解吧。”
掌櫃的便讓解石師傅動手，“老王，小心些先擦吧。”
他知道這塊料子的情況，準備讓老王先擦出一個口子唬唬黃老爺。
老王也是這樣想的，這塊料子他們賭石場的人都熟……
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到了老王這邊，其他準備解石的客人聽到這邊下注了，一個個都圍到這邊來了。
有些老客人看到老王手上這塊石頭，心裏都是咯噔一聲，全都同情的看著宋晨，這姑娘還是道行太淺了啊。
這塊石頭當初還真是騙過了不少人，沒想到最後上大當的竟然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宋晨卻像是根本就沒有接收到他們的目光一樣，全程神情都十分的淡漠。
隨著老王的動作醜陋的皮層下麵顯現出了非常漂亮的墨綠色，老王心知是什麽情況，臉上卻還是要做出十分驚喜的樣子，“漲了，漲了！”
宋晨探頭看了看，出來的顏色跟她之前透過表層看到的顏色是一模一樣的。
“恭喜宋姑娘啊，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還是按照先前開出的兩塊賣給我們如何？”
賭石場的掌櫃的連忙跟宋晨做交易，這話一出來也就相當於是認定了宋晨這場賭局的輸贏了。
照理說這會兒應該已經在跳腳的黃老爺卻淡定得很，陰惻惻的看了掌櫃的一眼。
“繼續開。”
若是他不知道這塊石頭的情況，這會兒他或許還真的被騙過了。
先前看到這塊石頭的時候他就覺得很熟悉，後來掌櫃的這般態度他便肯定了下來，這就是賭石場裏那塊讓所有人都可惜的石頭。
現在他們看到的什麽漲了，其實就是這一層皮而已，裏麵根本什麽都沒有。
這三個字將掌櫃的表演全部定格住了，他轉頭也看了黃老爺一眼，“黃老爺今日當真是不依不饒啊。”
他說這話的語氣十分的平淡，平淡到黃老爺渾身一震。
理智好像一點點回籠了。
正當他在權衡著是得罪逍遙還是拿五千兩銀子的時候，一道嬌俏的聲音已經幫他做了決定。
“繼續開，這一層別破壞了，我還可以做兩張會員卡，後麵繼續擦便是。”
都到了這個地步，宋晨也就沒有再藏著掖著了，現在不露一點點出來，等下解出來了總不能繼續說是運氣吧。
也正因為宋晨的這一番話，掌櫃的老王都詫異的看向了她。
不過也就是那麽一下子的，很快兩人又恢複了正常。
與此同時心裏也安定了不少，他們都是希望宋晨能贏的。
尤其是那掌櫃的，現在聽到宋晨這樣說，他便知道這丫頭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人了，興許還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不然她也不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沒有了擔憂，他便開始期待起了等下的場景了，想想應該都挺精彩的。
但黃老爺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些，隻覺得這是宋晨的垂死掙紮。
這塊石頭很多高手都看過了，說這裏麵什麽都沒有，他就不信她等下擦能擦出個什麽花來。
老王就按照宋晨說的那樣做了，首先將整個表層的皮都擦幹淨了，然後將表層的墨綠切了下來。
下麵出來的灰白讓黃老爺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
“這位姑娘，三千兩銀子可得準備好啊，不如你還是先讓你的丫鬟去取吧，等下我省的一直在這裏等你。”
他這樣的表現宋晨差不多是猜到了的，聽著他說的這些話宋晨隻是淡淡一笑，“你這話說得有些早，我倒是奉勸你趕緊的去湊銀子，等下若是沒有給足我五千兩，這賭石場你可就別想出去了！”
既然已經沒有再繼續扮豬吃老虎了，宋晨自然就是用自己最真實的狀態麵對他們了。
這會兒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淡漠，言辭幹脆，讓人一聽就打冷戰。
黃老爺心裏微微慌了一下，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本老爺就讓你在再強撐一會兒。”
這塊石頭出來的情況跟他們之前猜想的一模一樣，掌櫃的和老王心裏多少都還是有些擔心，看看宋晨，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老王便繼續按照宋晨說的一點點的在擦著，這塊石頭不大，但卻很厚實，這會兒切掉了些，又擦了這麽久竟然還有五六公分，老王下手越來穩，神情卻越來越激動了。
“有了，有了，真的有了！”
隨著最後一次潑水上去，與原先灰白完全不同的色澤呈現了出來，尤其是在水光的映襯下，更是不得了。
“宋姑娘，是墨玉！”隨著老王又一次把水潑在上麵，用手拂掉上麵的白灰，裏麵的東西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宋晨探頭去看了一眼，“這種級別應該到玻璃種了吧。”
依舊是跟她之前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這個時代玉石受歡迎，卻分為軟玉和硬玉兩種，和田玉是軟玉，翡翠稱硬玉，翡翠裏麵最受歡迎女子的則是正陽綠，也就是俗稱的帝王綠，而男子最喜愛的便是這墨玉了。
她這樣淡定的樣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當然了，最讓他們反應不過來的還要屬老王手上的那塊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