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鍾雲海之淚
陸通又一次看到了谷公子那陰險邪惡的面容,閃爍著一絲不屑的邪笑,也是怒不可遏,大喝一聲:「疾風斬。」
伴隨著一隻麒麟頭虛影,陸通將麟紋開陽劍也擊發了出去,此劍既然被毀,就沒有使用的必要了,接下來,全都使用大殺招就是了,不就是法力消耗嚴重么,死都是無法避免的了,還在乎這點法力,陸通在發出疾風斬的那一刻,心中這樣想到。
面對疾馳而來的麒麟頭虛影,谷公子也是面色大變,極品法器猛然一揮,團團灰氣凝聚在劍尖,大喝一聲,灰氣凝聚成一隻腿骨狀,轉眼就與疾風斬相撞在了一起,隨即『嘭』的一聲炸開,兩者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互相對望,氣喘噓噓的兩人。
幾乎同時,兩人都是一拍儲物袋,幾粒丹藥在手,送入口中,陸通雙手在胸前上下急速的移動了數次,隨即猛然對著谷公子的方向接連揮舞了四下,黑、白、紫、青四支虛箭箭影形成,接連向谷公子擊去,這是陸通自修鍊《蒼冥六箭》以來,第一次一次激發四隻虛箭箭影,這是目前為止陸通可以激發的最多也是最強的虛箭箭影。
谷公子也是毫不手軟,極品法器在空中來回揮舞數下,灰氣滾滾,形成了三道腿骨狀灰色光柱,一閃就消失在自己胸前,再出現時三者合一,已經到了陸通眼前,谷公子再次使用了擊毀陸通傳送符的功法絕學,不過這次的威力遠遠勝於上一次。
轉眼之間,兩人的攻擊相互擊中對方,陸通在接連發出四支虛箭箭影后,祭出了靈龜甲,還有兩件從樹凳、獨眼等人手中搶奪而來陰魂所用的極品防禦法器,外加從聖獸門修士手中奪來的用雙頭冰火蛇蛇皮煉製的軟甲,共四層防禦,本想著可以硬抗下這次攻擊,但是,陸通顯然低估了築基期鬼士的攻擊實力,尤其是像眼前這位谷公子這樣冥界大人物子弟的實力。
三道腿骨狀灰色光柱,在谷公子身前一閃,再出現時一道巨大地灰色光柱已到陸通跟前,灰色光柱勢如破竹,靈龜甲,直接消失,兩件陰魂極品防禦法器,稍一延遲,瞬間粉碎,雙頭冰火蛇蛇皮製作的極品防禦軟甲,也只是阻擋了幾息時間,隨後失去靈姓,成為廢品,隨後,伴隨著「嘭」一聲巨響,陸通被擊飛數丈之遠,然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整個右肩粉碎,胳膊耷拉在地上,竟然還與身體連在一起,如果沒有意外,陸通整個右肩算是廢了,連帶著整個生命都會死亡。
反觀陸通對面的谷公子,倒是沒有被擊飛出去,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左腹之上實實在在出現了一個血窟窿,白皙的臉皮變得緊皺,額角之上的黑雲似隱似現,彷彿瞬間衰老了數十歲。
兩人實力伯仲之間,這次攻擊都是竭盡全力,對拼之下,兩人都受到了致命傷,谷公子還在紫幽之箭的攻擊之下,迅速衰老,一下失去了十幾年的壽命。
就這樣,倒在地上的陸通,和獃獃站在那裡的谷公子相互對立著,持續了好久,就在兩人稍微恢復一些之際,比前兩次還要巨大地顫動突然發生,陸通直接趴在地上不再起來,谷公子也是倒頭一歪,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次顫動持續的時間比前兩次加起來的時間還要長,等到顫動停止,陸通掙扎著站了起來,順帶撕下一塊衣襟將耷拉在地上的右胳膊綁在腰間,冷冷的看著對面的谷公子。
那谷公子照樣掙扎著用衣襟將左腹還在冒著汩汩灰色血液的傷口紮起,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狂暴的對著陸通喊道:「你到底是人是鬼?雲陽修士不可能御使陰魂所用法器,更不可能在此地戰鬥如此之久,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完谷公子的話語,陸通忽然大徹大悟一般,兩粒回元丹,幾粒療傷丹藥不要命的向自己口中塞,最後取出一粒水滴狀、金黃色的丹藥來,正是陸通在三宗聯合試煉中奪得第一名所獲的那枚龍鱗護體丹,毫不猶豫,一口吞了下去,隨即陸通重傷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層水滴狀的護膜,風動雲飛,好似一條金龍圍在身體周圍。
「此時在吞服丹藥,晚了,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裡,有什麼背景,今天必須讓你死在此地,永遠也不能出去。」那谷公子見陸通在重傷之下,不但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而且還在極速的服食丹藥,妄圖快速恢復,對陸通的身份雖有諸多疑問,但此時也來不及探個究竟。
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下一次顫動前必須離開此地,否則就會被強行吸走,不知傳送到何處,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傳送到別的地方,除了死亡,沒有別的任何選擇。
只見谷公子將自己的極品法器向後一縮,張開嘴,一顆雞蛋大小的元魂珠出現在面前,圍著極品法器極速的旋轉著,沒過一會,那谷公子的元魂珠就小了一圈,望著小了一圈的元魂珠,谷公子那緊皺的面色變得猙獰恐怖,竟然出現了道道破裂,滲出了絲絲灰色血水。
「死吧!鬼焰滅魔。」谷公子大喝一聲,在收回元魂珠的同時將自己的極品寶劍甩手扔出,只見這件極品法器瞬間粉碎,化作點點飛沫,慢慢的形成一支的巨大地閃動著綠色火焰腿骨,隨後極速的向著陸通攻擊而來。
望著水滴狀護膜中的陸通,谷公子那猙獰恐怖的面容終於顯出了一絲笑意,心中暗暗發出了恨意,不管你是誰?不管你使用什麼防護手段,自己損耗三分之一陰氣積累而發出的這驚天一擊,就是築基中修士都不一定擋下來,這道攻擊一旦擊中眼前這迷影重重的可惡小子,任其有天大的本領,最終只會化為灰燼。
「嗷……」在谷公子這驚天一擊擊中陸通的瞬間,一聲龍吟之聲瞬間響起,黃光大盛,伴隨著陣陣龍吟之聲閃動綠色火焰的巨大腿骨慢慢消逝,直至無影無蹤,最終龍吟之聲停歇,黃光消逝,谷公子損失陰氣積累的這驚天一擊沒有對陸通造成一絲傷害。
「啊……」望著沒有受到一絲傷害,手中握著一把下品靈器陸通,谷公子腦袋『嗡』的一下炸開,大呼一聲,不做絲毫停留,雙手一拍臉,一顆黑色的牙齒出現的半空中,隨即破開,形成陣陣光暈將谷公子籠罩其中。
「小子,算你狠,下次見到殘廢的你,一定誅殺,哈哈哈……」伴隨著陣陣狂傲的叫聲,谷公子的身影從陸通眼前消失。
而陸通手中提著烈焰龍吟刀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做,谷公子離開不久后,鬼冢之地上空灰色消失,劇烈的顫動迭起,陸通收回烈焰龍吟刀,閉上眼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霎時,雲陽鬼冢之地天地變換,灰色天空下壓,狂風四起,一座座鬼冢起起伏伏,竟然自主的運動起來,陸通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像大海之中的一片樹葉,貼在地面上,起起伏伏,因為傷勢過重,法力消耗嚴重,陸通竟然昏死過去。
而此時,在雲陽鬼冢入口處,七煞宗離開后,就只剩下清泉一宗了。
「萬刑、連峰、雲海,不要再等了,我們走吧!」郝仇淵面色憔悴,走到獃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黃萬刑、郝連峰、鍾雲海身後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
「掌門,雲海想再等一會,說不定會有奇迹。」黃萬刑、郝連峰兩人表情失落,雙眼無神,無奈的嘆了口氣,回到了隊伍中,鍾雲海則表情木然的回了一句。
「雲海,大家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我們真的該回去了。」郝仇淵又勸說了一句。
此次雲陽鬼冢之行,清泉宗共有雷恆、郝天宇、黃幽倩、雷坤、袁豐、陸通、石鳴山等七人最終進入,可以這是一個空前的成績,但是只有雷恆、袁豐各自帶出了一顆小型靈脈之心,石鳴山在第五天渾身是血逃了出來,帶回了幾十顆下品陰靈石和幾件中下品陰魂所用的法器,雷坤直到最後一天才出來,不但一無所獲,而且身受重傷,至於郝天宇、黃幽倩、陸通三人,如果沒有奇迹,註定是再也出不來了,可以說是損失慘重,至於其他宗門也好不到那裡去,幾乎都有對半的傷亡。
鍾雲海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雙眼,再次看了看雲陽鬼冢的入口,最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到隊伍中,踏上了返程。
常言說,棍棒出孝子,嚴師出高徒。
卻不知,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常言說,一曰為師,終生為父。
卻不知,得一佳徒,勝似親兒。
常言說,兒行千里母擔憂。
卻不知,徒闖四海師挂念。
此時的鐘雲海沉浸在深深的而悲傷中,即便活了百多年,早已看遍人情冷暖,生離死別,心早已不是凡人心,但情卻依然是凡人情。
呆在飛泉木舟上的鐘雲海心中默默的說了一句:「通兒,一路走好。」
隨即,兩行熱淚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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