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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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管什麽事，隻要淩老爺子開口淩飛必定會去。說真的，整個淩家淩飛能看得過眼的就隻有兩人，淩老爺子和淩百裏。
淩百裏是否是出於江北瀧的原因淩飛不知道，至少淩百裏對他表達的一直都是善意。而淩老爺子更是如此，在一進入淩家千夫所指時，淩老爺子並沒有太過偏頗完全站在淩子軒那頭。哪怕是最後他殺了淩子軒，淩老爺子也是用另類方法保住淩飛。
阿九和十三更是淩老爺子派來保護他的人，阿九和十三幫了淩飛不少忙，淩飛再冷血也不可能忽略這些。淩老爺子對他不論是否是出於愛惜淩家人才的想法，至少是真的對他好。
跟著黑衣人來到淩老爺子的住所，這裏淩飛來過幾次，都是推著淩老爺子的輪椅過來的。
一進入院子，淩飛就看到坐在院中獨自下棋的淩老爺子，對麵有一把椅子，空著。淩老爺子捏著棋子望著棋盤沉思著，不知道如何落子。淩飛走近淩老爺子也似乎沒發現，還是看著棋盤。
淩飛也低頭望棋局，看了半天。他並不懂圍棋，隻是看黑白二棋在糾纏。
“會下嗎？”淩老爺子突然開口。
淩飛聞言直接在淩老爺子對麵空著的椅子坐下：“會翻棋盤。”
淩老爺子聞言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不錯，你確實擅長翻棋盤。新城麵對陳景山，魏家那一夜，棋盤都翻得不錯。”
“隻是不願意落人掌控而已。”淩飛聳肩。
“不為棋子，不為棋手，突伸手臂掀翻棋盤，這是我見過最獨特的解局方式。”淩老爺子道。淩飛每次破局方式讓淩老爺子回過頭來想想都覺得有意思，淩飛很獨特。
“最簡單，不是嗎？”淩飛抬眼。
淩老爺子一笑：“倒也是。”淩老爺子低眼，“但是，若是棋盤絕對無法翻的情況，你對此局，又是如何破解？”
“沒有絕對。”
“現在就是絕對。”淩老爺子眼皮子一抬，爆發驚人氣勢。淩飛看得微微一怔，淩老爺子眼中他仿佛看到了伏屍千裏的景象，屍山血海鑄就而成的氣勢，由淩老爺子眼中散發，可怖無比。
淩飛皺皺眉，低著頭看棋盤：“破局麽？”
想著淩飛拿起棋子落在棋盤空處。
淩老爺子眉頭一皺，看看淩飛，也拿起棋子落下。陰暗處的暗部首領走了出來，看著淩飛落子位置一臉無語，淩飛完全不同，這是在瞎下。不過，淩老爺子卻很認真。
淩老爺子想一會兒才落子，淩飛就很簡單，看到哪裏有空缺處就落子。沒一會兒，本就擺滿的棋盤直接被下了個滿滿當當。
“你在亂下。”淩老爺子道。
“對啊，我不是和你說了，我不會。”淩飛道。
“但是，你贏了。”淩老爺子道。
“唔？”淩飛微異，贏了？
淩老爺子搖頭：“這棋局內你自然是輸了，你贏的是棋盤之外。”
“什麽意思？”淩飛發現淩老爺子很喜歡打偈語。
“我問你如何破局，你現在的方式給了我全新的想法。”淩老爺子道，“無賴般的方法死爭到底，不免是一種好方法。”
“老爺子，你到底想說什麽？”淩飛目光幽幽，淩老爺子說話應該不是無的放矢，他今晚說這些話一定是想告訴他什麽，可是又不能明擺地說，是否在顧忌著什麽？淩老爺子都會顧忌的，讓淩飛無比怪異。
淩老爺子指著棋盤：“這盤棋下滿了，想開始下一局，必然要把棋子收幹淨。這一收，一切都歸於原位，重新開始。”
淩飛腦中靈光一閃隱約想到了什麽，他上一次推淩老爺子回來時，淩老爺子口中就說盛極而衰之言。淩飛當時猜測，淩家可能要出事，現在再聽淩老爺子的話，他這種想法更深。燕京世家格局要來個大清掃嗎？又或者是，就光是淩家要出事？
“淩家，就是這棋盤裏的棋子？”淩飛出聲道。
淩老爺子看著淩飛眼中閃過欣賞之意，這個孫兒他很滿意，足夠聰明。武力身手強大之人難免智短，淩飛完全不是，智勇雙全，世間少有的人物。
“天下人都可為棋盤棋子。”淩老爺子目光幽幽，瞥了眼門外。
淩飛順著淩老爺子的目光心中閃過明悟，看來是的。
淩老爺子說著從擺滿的棋盤中捏出一枚棋子：“此局本該無解，必輸無疑。大勢所趨之下，所有棋子無處可逃，但是……”
淩老爺子拉起淩飛的手，將之張開，將捏出的黑子放在淩飛手心合上：“這枚棋子，如果不在這棋盤中，再怎麽收官，乃至收了棋子再開一局，這枚棋子，還在！”
淩飛眼睛睜大，聯想上次的話語，淩老爺子的想法他明白了。
“你，明白了嗎？”淩老爺子緩緩道。
淩飛目光幽幽：“明白了。”淩老爺子今晚說的一切都很隱晦，可淩飛全都聽明白了。這棋盤就是天下大勢，淩家就是黑棋，棋盤上黑棋已經兵敗如山倒，必死無疑。寓意著，淩家可能要如淩老爺子所言盛極而衰！原因是因為什麽淩飛不知道，但淩老爺子不可能會說謊。
因為有這樣的局勢，所以進來時淩老爺子才問解局方式雲雲，其實也是想從淩飛這裏了解一些解局的方法。
最後淩老爺子所言的無處可逃，恐怕說的是淩家無處可逃，而那最後的黑子，說的就是淩飛。淩老爺子想讓淩飛保留最後的火種，最後的希望！
棋子若是脫離棋盤，不在棋盤上，重開棋局，棋子仍舊存在！
淩飛凝眸：“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嗎？淩家現在看起來依舊強盛。”
淩老爺子淡淡而笑，指著天上：“天意難測，誰也不知道天會不會下雨，需要早做準備。盛極而衰，物極必反。”
“我是最後的準備？”淩飛問道。
“或許是，或許不是。”淩老爺子輕輕歎息，“希望不是。”
淩飛無法想象，淩家啊，燕京淩家啊！會這麽簡單說沒就沒麽？可淩老爺子之言，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