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百一十三章 我應該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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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秦家，一路上不少人打量著淩飛。這些天淩飛都在秦妙心家中，消息不脛而走，又或是有人宣傳，關於兩人的緋聞可不少，是不是秦伯言對立派係的人故意宣傳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少人都已經把淩飛當成是未來秦家的女婿，現在看到淩飛都是躬身打招呼，向未來姑爺行禮。
淩飛也沒管他們，出了門後開車往安家疾馳而去。
淩飛成為淩家繼承者這件事安家自然也是有得到消息的，可他們也沒心思考慮那些有的沒的，對於安家而言，這幾個月沒什麽事情比安若曦的病情更重要。安家小公主重病，其他閑雜事務盡皆退避。
關於如果淩飛治好安若曦，安若曦要不要嫁給淩飛這個事情，那都是以後再考慮的。所以，淩飛現在訂婚、成為淩家繼承者乃至又有聯姻，安家都不想管。
這是淩飛第三次來到安家，比起前兩次，地上的小黃花似乎又黯淡了幾分，風也更大了些。淩飛邁著略帶沉重的步伐輕車熟路來到安家的會客廳。
“淩先生。”傭人看到淩飛忙躬身道，“我去通知夫人。”
“嗯。”淩飛在沙發上坐下。
等待片刻樓上傳來腳步聲，安若曦母親從樓上走下。
“淩飛，你來了。”安若曦母親擠出個笑容。
淩飛一看安若曦母親心中微微一歎，她的麵色都有些難看了，眼袋一圈接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憂慮女兒失眠了無數個夜晚，精氣神狀態比起之前都要差得遠。
“阿姨。”淩飛道。
“你是來看若曦的嗎？”安若曦母親問道，“她現在剛睡醒一會兒，要看現在就去吧，不然待會兒又睡了。”
“她現在睡覺的頻率很頻繁嗎？”淩飛眉頭一皺。
“是，越來越頻繁。”安若曦母親點頭，表情苦澀，“我爸和她爺爺都看了，說是因為天衰越來越嚴重的情況，她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身體逼迫自己睡眠減少消耗，用以延長生命。”
“睡眠後是否還偶有斷息的現象？”淩飛又問。
安若曦母親輕輕歎息點頭。
淩飛心中一沉，情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
“這種情況，有可能還會惡化。”淩飛低沉著聲音。
“惡化？”安若曦母親渾身一顫，眼眶都有些發紅，“都這種程度了，還會惡化？”
淩飛臉色同樣凝重：“誰也沒見過天衰的上一例是怎麽樣，不知道之後會有什麽狀況。隻是，我曾經看過一個病人，他的症狀和若曦有些類似，我原以為再過些時日就能研製出藥來治愈他，可是就在那關鍵的時間內突然惡化。當時他的症狀也是若曦這樣，不斷陷入睡眠，頻率很高，且伴隨著斷息的現象。當然，也隻是可能，若曦說不定不一樣……”
說完淩飛和安若曦母親的心情都變得沉重，正因為未知啊！安若曦的病從來沒有人得過，誰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狀況。或許不是淩飛說的那樣，或許……就是！
安若曦母親勉力擠出個笑容來：“你先去看看若曦吧，我想，她應該很想你去看她。”
淩飛重重點頭，起身上樓。
安若曦母親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咬緊了嘴唇，眼泛淚花。自己這個可憐的女兒到底是犯了什麽錯，為什麽上天要這麽懲罰她。從小到大就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病情一爆發更是朝不慮夕。現在隻剩下最多四五十天的日子，還是往多了估計，如果如淩飛所言，恐怕日子會更少！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懲罰我的女兒。”安若曦母親聲音哽咽，眼淚止不住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最後一搏了。如果說淩飛的治療也失敗，那麽……
淩飛來到安若曦房前，推門而入，房內的小客廳也沒人，淩飛走到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
叮鈴鈴——
藍色的風鈴隨著門開應聲響動，淡淡的藥香彌漫著鑽入淩飛鼻間。
聽到風鈴聲，床上的可人兒輕輕睜開眼睛，靈動而明亮的大眼帶著疲憊，可看到門口的人時她眼中出現了神采。
“淩飛……”安若曦輕輕喚道，聲音很輕很輕，如同浮萍，不著絲毫氣力。
“我來看你了。”淩飛柔聲說道，緩緩走到安若曦身旁在床沿坐下。望著臉色蒼白，麵容消受的人兒，他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壓抑感，這股壓抑感似乎名為難受……
“嗯。”安若曦鼻音輕輕應了一聲，臉上浮現絲絲喜悅的神色。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來扶你。”知道了安若曦的意圖，淩飛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入絨被中，從地下托起安若曦的背脊。觸手盡是瘦骨嶙峋，沒看到身體淩飛就能知道安若曦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他更加心疼，動作更輕，拿起旁邊柔軟的靠枕墊在背後。
安若曦靠起來更清晰地看著淩飛的臉，她長長的睫毛慢慢眨動著：“這些天，你去幹嘛了……”輕輕的聲音好像是在呢喃著，沒有一絲力道。
“我在替你研究藥方。”淩飛柔聲道，伸手撩開安若曦貼在額頭的秀發。
“不用了……”安若曦輕輕地說著，“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現在，已經用不上了。”她眼眸中閃爍著一抹灰暗。
“胡說，什麽用不上。”淩飛語氣變重一些，“有我在，你一定會痊愈。”
安若曦勉強擠著笑容，似乎牽起嘴角對她來說都是一件難事。
“淩飛……”安若曦艱難得側首，望著淩飛的臉。
“怎麽了？”淩飛輕聲道。
安若曦大大的眼睛眨動了一下，略微垂睫：“可以不可以，抱一下我。”
淩飛眼睛微微睜大，安若曦是一位尤為害羞的女孩，平日裏多說幾句羞怯的話都會抬不起頭，今天這句話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大膽的一次了。
“好。”淩飛往裏麵坐了一點，伸出手從安若曦背後穿過，手掌貼在她的肩膀，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安若曦身前露出絨被，淩飛抓起絨被往上一提，再次裹上安若曦的身體。半抱著安若曦，另一隻手連著絨被將安若曦一起抱住。
“唔。”安若曦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熱意從淩飛身上傳來，她半眯著眼，將頭輕輕枕在淩飛肩膀處。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提這個要求。”安若曦小聲地說著，“隻是覺得，如果再不說，我會後悔。甚至，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眼神深處的灰暗之色又一次浮起。
淩飛抱著安若曦的手緊了緊：“不會的。”
“我現在心裏應該是在砰砰直跳的。”安若曦說著，“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在害羞，可現在，心髒沒有跳動的感覺。”
淩飛抱得更緊，他知道！因為天衰，安若曦的心髒連跳動都沒有力氣，弱到她自己都感覺不出的程度。
“雖然害羞，可我還是想要你抱著我。”一個羞怯的女孩，這種時候卻說著無比大膽的話。或許真的是因為安若曦也感覺到了大限的存在吧，若是不說，真的可能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淩飛心中泛著一抹苦澀，壓抑的感覺越來越重。
安若曦感受著懷抱的溫暖，輕輕道：“我想我猜到了，我應該是喜歡你的。可是，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不是和書裏說的一樣，喜歡是沒有原因的。”
淩飛心猛地一揪，仿佛是被拳頭握緊了心髒一般。隨即是無限的感傷和心疼，泛著些許甜意。
“淩飛，我是不是個壞女人。”安若曦道，“我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是一位叫唐娉婉的姐姐，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