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180章 分居
「你不會死！」秋暮白眸色凌厲地看向陌淺淺，不喜歡這個假設性的問題。
「你當然不會死，能和天地齊壽，我卻不行。你忘了嗎，我不過是人類，驅魔家族中人唯一的好處是能想辦法延長自己的壽命，但也僅此而已。有一天你還能維持現在的模樣，我卻將白髮蒼蒼。太爺爺就曾經說過，不要和非人類之外的任何怪物談戀愛，因為最終都會以離別散場。」陌淺淺平鋪直述，他們殊途，卻不能同歸。
她不說，不代表不存在。
「我若能與天地齊壽，你也必定可以，我不會讓你死！」秋暮白淡聲回道。
陌淺淺笑了笑，沒接話。
隱藏在秋暮白骨血的某些東西不會變，也許秋暮白恢復了記憶確實有這種本事也不一定。
只可惜，秋暮白找回記憶的那一天，他必會毫不猶豫地抽離她的生命。
最終，她和他的結局還是一樣。
「丫頭，你要相信我。」秋暮白看向陌淺淺，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也會有心事。
平日里霸道而又張揚，現在卻是愁雲慘霧，車上全是她的怨氣。
「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動物，這不家裡還有一個小三呢。秋暮白，你能不能專心一點？我對你這麼好，你對我也應該好一點吧？」陌淺淺看向秋暮白，轉移話題。
「你確定你對我好嗎？人說賢妻良母，我可沒看出你哪點具備賢妻的素質。」秋暮白不以為然。
這個女人除了會拿刀刺他，別的都不會。
「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如果你時時刻刻帶女人回家，換作是其他女人早就拿刀把你閹了或是跟你鬧離婚。我卻沒有，世上到哪裡找比我更豁達的賢妻？」陌淺淺大言不慚，給自己戴了一頂大大的高帽。
秋暮白搖頭失笑：「若是我記得沒錯，你今兒早上才往我身上刺了一刀，還要往我的重點部位刺。若非我避得快，此刻已是你的刀下亡魂！
「因為我知道你本事，能夠避開，否則不會下這麼重的手。放心吧，秋暮白，我捨不得真正對你下毒手，因為你是我喜歡的男人！」陌淺淺一時嘴快，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
她說完看向秋暮白，希望秋暮白也能回她一句「同樣喜歡她」之類的話，只可惜，男人像塊木頭，根本沒半點反應。
她不甘心地又問：「喂，我喜歡你，你是不是也該回我一句我也喜歡你？你不是該覺得被我喜歡上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嗎？」
秋暮白如實搖頭：「剛好相反，被你喜歡上很可憐，時時刻刻要準備被你摧殘。昨兒晚上看你飢不擇食，直接選擇在浴池那樣的地方共枕，就知道你有——」
「停車，我在這裡下！！！」陌淺淺大吼一聲，打斷秋暮白的自以為是。
秋暮白果然停了車，她衝下車，疾步走遠，以為秋暮白好歹會來追她一下，誰知男人的車倏地疾駛而去，很快便把她甩在了身後……
陌淺淺雖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卻還是有些失望。
秋暮白讓她感覺自己很沒有女性魅力，更讓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女人很失敗。
她意興闌珊地走在大街上，故意放慢了腳步，希望秋暮白在最後時刻會出現在自己跟前。
只可惜，她磨蹭了二十分鐘，始終不見秋暮白折回。
最終她上了一輛公車，有點懷念以前的那個陌淺淺。
回復了記憶有什麼用？只會記得一些不好的往事，一些負了她的人。她變強勢了，秋暮白也不見得喜歡這樣的她。
也許柔柔弱弱的女人更對秋暮白的胃口也不一定。
再者，守著一個男人過日子，為了他吃不下睡不著，這不是她的性子。
她知道，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不了誰，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也會活得很好。
十分鐘后，陌淺淺下了公交車，折道而返，回到自己家。
她花了兩個小時，在網上找了兩份驅鬼的兼職工作，吃完午飯後，她去到目的地，收了兩隻厲鬼，這才到家。
只見家門大開，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秋暮白來了。
她這回沒趕人，進廚房忙碌。
秋暮白見她神情冷淡，跟進廚房問道：「基於最基本的禮貌，你是不是也該跟我打聲招呼？」
「你是客人，到客廳坐吧，廚房不是你該進的地方。」陌淺淺淡聲回道。
秋暮白深深看她一眼這，才回到客廳。
待到炒了兩道菜，陌淺淺招呼秋暮白坐下，兩人埋頭開吃。
餐間，沒人說話，秋暮白不時看一眼對面的女人，總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陌淺淺率先吃完晚餐，放下碗筷，對秋暮白道：「從今往後，你別再來找我了。」
「我們是夫妻，抬頭不見低頭見，什麼叫別再來找你？」秋暮白蹙眉道，非常不喜歡陌淺淺蓋棺定論的語氣。
「我們這對夫妻並不恩愛。你家裡養了女人，你更不知道對我有沒有愛情。這樣吧，哪一天你覺得你愛上我了，再來找我。咱們試著分開過，如果分開過對你沒任何影響，那證明你心裡沒有我。」陌淺淺一字一頓：「也就是說，我之於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分開是最好的結果。」
「你想說的就這些？」秋暮白冷眼看著陌淺淺問道。
陌淺淺微笑頷首。她想說的其實還很多，但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熱衷這場婚姻，她覺得不要也罷。
婚姻應由夫妻二人經營，一個人撐不起一個家。
秋暮白想在陌淺淺臉上尋找動容，終無果。他起身道：「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陌淺淺，你別後悔。」
「你沒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我是讓你想清楚對我的感情，如果你沒了我活不下去，那證明你心裡有我。如果沒了我你的生活一樣繼續豐富多采，證明我對你可有可無。秋暮白，如果你心裡沒有我，就沒必要和我糾纏不清，不是嗎？」陌淺淺說著，上前拉開了門。
秋暮白深深看一眼陌淺淺，這才出了家門，揚長而去。
他駕車時心不在焉，總會想起陌淺淺說話時微笑的表情。
如果沒有了陌淺淺，他的生活不會有影響吧？自從冷霜兒出現后，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就沒再想起陌淺淺這號人物。
待回到郊區別墅，他才進門，冷霜兒便邁著細碎的步子迎上前：「暮白，我做好晚飯了，一起吃吧。」
秋暮白微微頷首，有些心不在焉。待坐在餐桌旁時，他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
「我吃過了，霜兒，你慢慢吃。」他起身打算離席，而後腳步一頓。
冷霜兒本來很失望，見秋暮白回頭看向她，她臉露驚喜，問道：「吃過了也再吃一點，這是我花了很多時間做的。」
「霜兒，你知道愛情是什麼嗎？」秋暮白話音頓一頓，又問：「我以前愛你嗎？」
冷霜兒臉色微變，這讓她如何作答？
「當，當然愛。」她小聲回道。
「為什麼我一點也記不起自己愛過你？」秋暮白無聲低喃。
他記得冷霜兒出現在他跟前的時候，不可否認，那一瞬他的心跳加速了。但在那之後，好像再有沒有這樣的情形出現。
「因為你失憶了，不記得很正常。」冷霜兒忙陪笑道。
「可是你不在我身邊，我好像也不會想你。」秋暮白的實話脫口而出。
冷霜兒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銳聲問道：「你是想說陌淺淺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想她嗎？」
秋暮白一愣，覺得冷霜兒這話好像也在理。例如，他會想陌淺淺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會不會隨便拿刀刺人，或者是她在哪個地方跟一些怪物打交道，又或是陌淺淺可能突然冒出來，拉他去睡覺，說是要生他的寶寶……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卧室，而後突然想起昨晚睡過的浴缸。
當下他跑進了浴室，想起自己和陌淺淺在浴缸里睡在一起的情形，不覺露出一點笑容。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機，想給陌淺淺打電話，突然間想起陌淺淺說過以後別再找她，除非他愛上了她……
接下來的時間，秋暮白足足忍了兩了兩天，沒辦法之下，他把羅蘭叫進辦公室，把自己跟陌淺淺的情況說了一遍。
羅蘭聽得認真仔細，頻頻點頭。
秋暮白見狀不悅：「你倒是給句話！」
羅蘭跟他這麼多年，應該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吧？
「秋總沒必要糾結。陌淺淺所說的分居，就是想讓秋總知道，在秋總的心裡其實是有她的。才兩天時間，秋總就受不了了，這證明秋總很喜歡陌淺淺。這就算不是愛，也走在了愛的途中。不如秋總再忍幾天，觀察一下自己對陌淺淺的愛到底有多少，豈不更好？」羅蘭笑道。
「就這樣？」秋暮白沉聲道。
「當然，這樣能讓秋總看清楚自己的心，陌淺淺這招很高。依我看啊，秋總早就愛上陌淺淺了，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羅蘭笑著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