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第111章
周澤真的為她『買』了個輪椅,只是當蕭從容看見時,一眼就認出了那輪椅是楚輕狂為她做的!
她奇怪地看了看周澤,當了向蘭的面,沒有露出任何見過這輪椅的樣子,心裡卻翻江倒海起來,楚輕狂見過周澤嗎?
被這兩個丫鬟貼身『照顧』了一天,楚輕狂沒機會進來看她吧?有些鬱悶,卻無法擺脫這兩個狗皮膏藥!
似乎只有睡覺的時候她們才會離開她,難道要她一天到晚地睡覺嗎?
悶悶地回房,才坐下就聽見翠竹進來稟道:「三小姐,三殿下來了,和洪將軍在前廳喝茶呢,將軍說讓你出去見見!」
蕭從容就蹙起了眉頭,略一想,忽然明白這肯定是洪坤將武銘元攔在了前廳,否則按武銘元的脾氣,早不顧一切地闖到後院了。
拖拖拉拉地換了衣服,才走了出來,向蘭給她推了輪椅,她借口出台階不方便謝絕了。自己杵了拐杖出來,向蘭臉臉色不好地跟在身後,蕭從容也不管,她吃飯時不給自己面子,難道還要自己照顧她的情緒啊!這都是雙方的配合,彼此妥協才能相安無事。
到前廳一進門就看見武銘元和洪坤對坐著,中間擺了棋盤,竟在下棋。
武銘元估計是被洪坤強迫的,因為他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蕭從容一進去他就看到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向蘭,才對蕭從容急急叫道:「蓉蓉,快過來,幫元哥哥看看這棋落在哪?」
額!還元哥哥……蕭從容想吐,這男人的臉皮之厚堪比城牆了!她和他從來就沒那麼親熱過,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
沒過去,在離他們不遠的椅子上坐下,對著洪坤問道:「乾爹,叫容兒來有什麼事嗎?」
洪坤就拿著棋子對著武銘元指了指,笑道:「三殿下啊,聽說我收了你做乾女兒,一定要在醉香樓辦幾桌酒席慶祝一下,說讓你也一起去!」
蕭從容淡淡笑了笑,說:「容兒覺得就不必破費這銀子了,我們自己高興就行!」
「那不行!姨丈難得收乾女兒,而且收的還是蓉蓉你……親上加親,不能不慶祝!要請……銀子全由本王出,蓉蓉你別擔心!」
武銘元豪情萬丈的說道:「一來慶祝蓉蓉多了個乾爹,二來昨天在府中招待不周,也算給姨丈正式接風!」
蕭從容不置可否,隨口說道:「一切乾爹做主吧!」
醉香樓是楚輕狂的,她如果拒絕得太明顯,怕引起武銘元的懷疑,反正把他要巴結的對象當做是洪坤不是她,就無所謂了!
武銘元一聽她這樣說就高興地說:「姨丈,你不會拒絕吧?」
洪坤就笑道:「哪能要你出錢呢,我收乾女兒是我高興,我應該請客。這樣吧,就由老夫明日設宴在醉香樓請客,老夫不止是為蓉蓉……老夫多年沒回京,順便也請些舊識老朋敘敘舊,這年紀也大了,不知道下次來是何年何月,還能不能見……三殿下你就別和老夫爭了,讓老夫請吧!」
話說到這份上,武銘元就沒什麼好爭了,笑著說:「那就姨丈請好了,小侄沾光了!」
蕭從容聽不是他請客,更無所謂了,坐了一會,借口太累就要回房。武銘元倒沒怎麼挽留她,只是使了個眼色給向蘭,蕭從容就注意到向蘭送她回房后就換了翠竹伺候著,一直到晚上都沒見到向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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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雪已經停了,天氣卻比下雪更冷,讓人都龜縮在被褥中,冬眠似地貪戀著溫暖。
蕭從容住的小院也籠罩在了黑暗的冰冷中,空蕪得似沒有人煙。
不知道何時,牆上飛進一條黑影,一個纖細的身影落在地上,不知道是沒掌握好,還是其他原因,落地踉蹌了一下跌在了地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她伏在地上,抬頭看了看蕭從容住的房間,看了半天沒有動靜,她才爬起來,踉踉蹌蹌地鑽進了院門旁自己住的房間。
關了門,摸索著點了燈,她剛要脫衣服,突然就怔住了,她的床榻上,靜靜地坐著蕭從容,正用一雙秋水般明亮的眼睛看著她。
向蘭驚駭得眼睛睜得好大,她回憶自己為什麼忽視了她的呼吸聲,是自己慌忙中忽視,還是對方刻意地屏住了呼吸,想了想,以自己的警覺,一定是對方刻意隱瞞了呼吸聲。
她站在原地,漠然地看著蕭從容,不問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蕭從容也看著她,似乎這就是自己的卧室,她向蘭才是那個闖進來的人。
兩人互相看著,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不服輸的狠絕。向蘭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樣的,直到聽到蕭從容開口,她才驚覺自己一瞬間起了殺意。
「你如果殺了我,怎麼向武銘元交待呢?」那個雙腿不便的女人就是這樣輕聲漫語地道,嬌小的臉上同時揚起的笑漫不經心,隨意得就像和姐妹撈家常似的平淡,似乎她身上的殺氣在她眼中只不過是同伴之間相互的鬧劇而已。
她,江湖中赫赫有名殺手,多少人只聽到她的綽號就嚇得臉變色的人,她的殺氣在她眼中就這麼不堪?
向蘭似乎被打擊到了,繼續漠然地看著她,毫不掩飾身上暴漲的殺氣,可是那該死的女人,還是帶著那種該死的笑淡淡地看著她,反而是向蘭自己,從出師做殺手第一次沉不住氣了。
僵持了半天,她陰冷地笑:「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蕭從容的回答很簡單:「敢!」
一個字卻讓向蘭又怔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半天才說:「知道我敢,你還用這種眼光看著我,不怕我震怒之下真的殺了你?」
「你愛惜自己的生命嗎?」蕭從容答非所問。
「廢話!」向蘭還了她一對白眼,生命只有一次,誰會不愛惜呢!
「那不就結了,你愛惜自己的生命,我死了武銘元也不會讓你活下去,我死等於你死,你能殺了自己嗎?」
蕭從容促狹地沖她眨了眨眼睛,向蘭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長,這行為很……小女孩!
「這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傷葯,很好,我試過了,不會留下疤痕!用了它,皮膚光滑又水嫩,早一刻使用,早一刻受益,保證你用了之後療效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呵呵……」
蕭從容在床上放下一個玉瓶,拿了拐杖就往外走,嘴上說的話讓向蘭莫名其妙,她卻自得其樂地越說越起勁,開門時說不下去了,莫名其妙地偏了頭自言自語:「化妝品廣告看得太少,忘詞了!」
眼看她快走出門,向蘭忍不住冷笑:「別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買我,你看錯人了!」
反正監視她的事都被蕭從容戳穿了,她也不在乎讓她知道自己的來意。
蕭從容只是偏了頭,好笑地看著她,反問:「你覺得自己值多少?」
向蘭蹙眉,冷哼:「就算你搬座金山放在我面前,也別想我為你所用!」
「呵呵,我很窮,我沒有金山,我也沒想收買你!你要那麼容易被我收買,我還不敢要呢!我在這,只是想告訴你,我蕭從容不怕武銘元,也不怕你!你監視我,我理解,只要不太過分,我都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如果觸及我的底線,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蕭從容依然是淡淡的笑,可那笑容中卻有一種懾人的魄力,讓向蘭心驚,這樣一個腿腳不便的女人,她用什麼來維持這份自信啊?
「今天的事只是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你為難我可以,我想殺你也易如反掌……我甚至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你是聰明人,自己想想吧!」
蕭從容帶了意味深長的笑離開了,向蘭獃獃地站了一會,目光才落回到床上的玉瓶上,想到自己受的處罰,她猛然一驚,發現蕭從容說的是真話!
她想殺她,的確不需要自己動手,三殿下極力想討好她,今天就為了讓她自己走過去就重重處罰了她,要是她故意替她『美言』幾句,她還有活路嗎?
這樣殺人不見血的方法又不是沒見過,怎麼自己就忘了她是三殿下喜歡的女人呢!
那美麗的臉,那腿腳不便的樣子不是造成她疏忽的主要原因,她覺得是自己的自負讓她輸了這一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