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100章

  「有所失,就有所得,六叔你不懂的!」 

  楚輕狂的話讓諸葛翎怔了怔,嘆了口氣,拿布條給他裹了傷,將長袍遞給他,問道:「今晚住這了吧?」 

  楚輕狂往身上套長袍,手一動拉扯得背上的血又流了出來,痛得鑽心裂肺,他卻面無異色地說:「我還是回去吧,有些事明日一早就要處理,跑來跑去累!」 

  「嗯,回去好好想想,你義父要的就是你一句軟話!再說水佩那丫頭對你一往情深,又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以前是不能站起來不好勉強你!現在都治好了,一天天地恢復呢!我們來時她的臉色都紅潤了,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也……」 

  「六叔……我不是為了這個!」楚輕狂打斷了他,扶著扶手站了起來,苦澀地說:「我真是把水佩當妹妹,我不想娶她是為她好,我……」 

  「行了行了,先回去歇著吧!」 

  他這話諸葛翎不愛聽,就認為是楚輕狂的推脫之言,不高興地扶他到門口,拉開了大門才意味深長地說:「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區別在哪嗎?人啊就是有感情的,不管自己落魄還是富貴,別人有恩情於你記得報答就是人的根本!畜生呢就不一定了,連自己的同類都要傷害,無情無義……哎,你自己去想吧!」 

  他剛要關門,呂崢匆匆走出來,叫道:「等一下。」 

  楚輕狂和諸葛翎就看著呂崢走了過來,他手上拿了一顆丹藥,遞給楚輕狂說:「你義父給的治傷良藥,你現在把它吃了吧!」 

  說著就塞到楚輕狂手中,盯著他,似乎不吃下不準走一般。 

  楚輕狂愣了愣,看看諸葛翎,諸葛翎笑道:「吃吧,我就說你義父捨不得打你,都是你自己犟著不肯說軟話,現在看到了吧!看你被打成這樣,做義父的哪有不心痛的道理!」 

  呂崢蹙眉,瞪了諸葛翎一眼:「就你話多!小九,快吃了回去睡吧!我們也要休息了,趕了一天的路累死了!」 

  楚輕狂舉起葯,葯烏黑一團,隱隱有股腥氣,看看呂崢,再看看諸葛翎,他苦澀地笑笑,張口吞了下去。 

  呂崢滿意地一笑,說:「只要你聽話,你師父還是喜歡你的!我們來時他已經叫人給你建大宅子,等我們回去,就給你和水佩成親!」 

  楚輕狂揮了揮手:「我走了!」 

  他扶著牆一路踉踉蹌蹌地走,出來爬出俞家大院的井口就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大院外的樹林中。 

  黑暗冰冷的樹林中他雙手扣自己的喉嚨,吐了半天連汁液都吐出來了也沒把那藥丸吐出來,藥丸已經融進了胃液中。 

  他疲憊地抹了抹因為吐弄出來的淚水,放棄了無謂的掙扎,躺在雪地上,他無神地看著漆黑的夜空,心就絕望地痛成了一團! 

  什麼都是假的! 

  所謂的親情,曾經以為的溫暖都是假的! 

  拋開了他的身份……他楚輕狂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他媽的不是…… 

  ***** 

  「咚……」 

  輕微的第一聲響動蕭從容就醒了,睜看眼看見一個黑影搖搖擺擺向自己的床榻走來,她沒叫,在黑暗中睜著眼,想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這是住進楚輕狂院子中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讓她有些奇怪,是誰呢? 

  不一會她就知道是誰了,空氣中嗅到熟悉的味道,那是屬於楚輕狂的! 

  她的眉蹙了起來,他不是讓墨魚來說不回來了嗎?這半夜三更摸進來,他是想做什麼呢? 

  她的手不由摸出了枕下的金針,這是她自學會金針就給自己常備的一種防身工具。點穴刺穴她現在已經得心應手,即使在黑暗中,她相信自己也能準確地刺在死穴上。 

  楚輕狂跪在了床榻前,伸手撩起了簾帳,他的呼吸不像往日,不知道是不是緊張有些粗重。 

  蕭從容覺得自己的肌肉都僵硬了,捏了金針的手全是汗,她微眯著眼睛,緊張地感覺著楚輕狂的動作。 

  「容兒……」他輕輕地叫,她卻不敢答應,心裡絕望地大叫:「你滾出去,不要讓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也沒了!不要讓我恨你……不要讓我再一次對人性絕望……」 

  「容兒……」楚輕狂的聲音沙啞得近乎粗糙,就像他的喉嚨被打磨過一般,要不是他的味道很熟悉,蕭從容會以為是別人。 

  他的手指終於伸了過來,蕭從容動也不敢動,感覺著他摸上了自己的脖頸,慢慢地下移,到胸口,就在她臉被憋得通紅,快忍無可忍想把金針扎在他手上時,他停住了。 

  蕭從容感覺他拈起自己胸前佩戴著的那顆天蠍珠,低低地笑了一下:「容兒,你戴著呢?很好……很好……你別取下來,就算日後恨我,你也別取下來!就算為了你自己,你也別取……」 

  蕭從容裝不下去了,這樣的楚輕狂太失常了,那個翩翩公子,笑得一臉狡黠,洒脫不羈的男人怎麼半夜三更會變得如見了月光的狼人一樣,完全不像一個人! 

  「輕狂……」她試著叫道,試圖通過這一聲叫喚換回楚輕狂的正常。 

  「容兒!」楚輕狂答應著,俯身下來抱住了她,蕭從容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卻在一瞬間聞到了藥味,似乎是創傷葯的味道,自己受傷時用過很多,所以味道一聞就辨認出了。 

  「你受傷了?」她疑惑地叫道:「發生了什麼事?」 

  「噓……輕聲!」楚輕狂有些無賴地偏頭在她唇上吻了吻,小聲說:「一點小傷,別驚動墨魚他們!」 

  「讓我看看!」蕭從容推他,他卻抱緊了她:「別看了,已經包紮過了,你讓我抱一抱,我就去睡覺!」 

  「幹嘛?又不是傷得很重還一副無賴相!」 

  蕭從容無奈地沖黑暗的帳頂翻白眼,卻不敢掙扎,隔壁幾個房間睡著墨魚、巧燕,驚動他們過來看見楚輕狂和她在黑暗中睡一個床上,她還要不要活? 

  ***** 

  「傷了一點也是傷!小時候我娘親都是抱抱呼呼的,所以也要你抱抱!」 

  楚輕狂的話雖然是無賴的,語氣里卻夾了無法掩飾的傷感,就是這傷感讓蕭從容心一動,不再擠兌他,從某一方面說,楚輕狂和她一樣都是不幸的人! 

  「容兒,你好香!」楚輕狂的鼻子靠在她頸間,深深地嗅了一下冒出一句:「好想咬一口,嘗嘗你的肉是不是也是香的!」 

  「你敢!」蕭從容將金針放了回去,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低罵道:「抱夠了就回去睡吧!再敢占我便宜,我把你的耳朵擰下來!」 

  「容兒好凶!」楚輕狂不放手,頭還在她懷中蹭了蹭,無賴道:「怎麼會抱夠呢,抱一輩子也抱不夠!」 

  蕭從容要吐血了,午夜狼人變身色狼了? 

  下手擰得就重了點,楚輕狂低吸氣,倒是放開了她,低聲說:「好了好了,不擾你睡覺了,你好好睡吧!我走了!」 

  他細心地幫她整理好被褥,拉好床帳,才輕輕地退出了房間。 

  習慣了黑暗,蕭從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隱隱覺得楚輕狂走路的姿勢似乎很艱難,似在忍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樣。 

  他真的是受了一點「輕傷」嗎? 

  她有心起來查問,又怕自己行動不便驚動眾人,楚輕狂明擺著不想讓人知道,她一查鬧大了會不會對楚輕狂不利啊! 

  想著只好睡在床上,卻輾轉反側,一夜無眠,腦子裡全是楚輕狂…… 

  折騰到天亮,巧燕還沒來她就先起來了。杵了拐杖去楚輕狂房中,床鋪疊得好好的,明顯沒人睡過,再去聽雨樓,遇到花君子下來,她問:「輕狂在樓上嗎?」 

  花君子一臉奇怪:「墨魚昨天不是說他有事不回來了嗎?你忘記了?」 

  蕭從容沒辯解,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剛進門,看見巧燕在整理她的床鋪,她赫然看見床邊有一大塊幹了的血跡…… 

  巧燕回頭,見她盯著血跡,就笑道:「沒關係啊,來月事很正常的,回頭我給你換個乾淨的,這個拿去洗洗就好了……」 

  蕭從容不知道該不該辯解,她根本就沒來月事,這血跡昨晚睡下時還沒有,只可能是楚輕狂留下的,血都印到了床上,他還敢說他只受了一點點小傷? 

  蕭從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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