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89章
武銘元竟然站在門口,眾小妾都被嚇到了,屋裡頓時靜成一片,眾人都鴉雀無聲地看著武銘元。
湘琴醉得扶著桌子才能站穩,頭耷拉著努力抗拒眩暈的感覺,屋裡突然靜了讓她有些奇怪,抬頭看去,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穿官服的男人走進來,她努力集中視線,認出武銘元,就嬌笑著迎上去。
「爺,說給琴兒過生辰,怎麼姍姍來遲啊,琴兒不依,爺要罰酒才是,來,爺喝……」
她搖搖晃晃地,酒在手中就灑了一半,離開桌子她站不穩,就往武銘元倒去,心下也不怎麼擔心,以往這樣武銘元一定是會接住她,再摟住她的腰嬉鬧一番的。
「啪」手中的酒盅突然不翼而飛,手上一陣痛,竟然是被一個大掌打飛了酒盅。
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跌下去了,只是……真的被人接住了,不過不是她想象的方式,而是纖嫩的脖頸被一隻巨手掐住了。
湘琴被嚇得有些酒醒了,抬眼茫然地看著武銘元,雙手撒嬌地摸上他的手腕,輕擠出:「爺,不喝就不喝,別生氣啊!嗄……」
脖頸中的手猛然被收緊,話音嘎然而斷,無法說出話來,連呼吸都困難。
這次她的酒全醒了,看著逼近的武銘元陰沉到發黑的臉,冷汗瞬間遍布了全身。
「說啊,繼續說啊!爺怎麼了?」
武銘元鼻尖都快頂到了她的鼻尖上,那從昔日恩愛的唇中吐出的話卻充滿了刺骨的寒意,讓湘琴悔得腸子都青了,就知道賀冬卉不是什麼善類的主,自己為什麼就不警惕一些呢!
喝多了,才會胡說八道……
被掐得連聲辯的話都無法說出口,她唯一能做的事是……哭,試圖用淚水喚起武銘元的同情心。
可是她錯了,當初對他有救命之恩的蕭從容被打得奄奄一息時,武銘元都沒有什麼同情心,她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妾,又犯了武銘元的大忌,讓武銘元還怎麼同情她呢?
不止武銘元,在場的女人敢同情她的又有幾個,唯一一個是賀冬卉,也是同情她那具曼妙的身體,以前應該給武銘元帶去了許多絕妙的享受,此時為什麼在武銘元眼中就落到不屑一顧的慘景呢?
「爺手是受傷了,是殘疾了,那又怎麼樣?難道爺連掐死你都做不到?」
武銘元左手掐著她,陰森森的話是對她說的,可眼睛卻在屋裡的女人身上掃了一遍,膽小的頓時嚇得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跪在了地上。
賀冬卉自持身份,想武銘元也不會把她怎麼樣,雖然如此,背上也是冷意森森,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裙角,試圖抓住什麼來抗拒自己一剎那的恐慌。
湘琴一剎那絕望了,這時,武銘元的手稍微鬆了松,她大喜,掙扎著沙啞地叫道:「爺,饒命,琴兒下次不敢……」
「咔!」屋裡的女人都聽到了那聲脆響,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看到湘琴被武銘元摔到了一邊,軟軟地倒在地上時大家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湘琴竟然活生生地被武銘元扭斷了脖子……
屋裡這次更靜了,那跪著的小妾和湘琴距離最近,就愕然地看著湘琴死不瞑目的眼睛大大地沖自己睜著,唇邊慢慢溢出了黑血……
賀冬卉也驚呆了,她是妒忌湘琴獨霸武銘元的寵愛,可是打心眼裡還沒想到要將她害死啊!
這時看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也不禁嚇得腿軟,怔怔地看著武銘元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丟在了湘琴身上。
「湘琴突然得了暴病,醫治無效死了,給她的家人送些撫恤,厚葬吧!」
他的視線落在賀冬卉身上,賀冬卉下意識地點頭:「妾身知道怎麼做!」
「那就好,都知道怎麼說了吧!」
武銘元一一掃過眾人,那些女人的頭都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武銘元這才滿意地轉身,說:「小卉,處理完就回來,別讓本王久等!」
那個眾人的男人離開了,眾小妾現在已經沒人妒忌賀冬卉又重獲寵愛,都爭先恐後地告辭,走前連湘琴倒在地上的屍體都沒人敢多看一眼。
一會走得只剩賀冬卉,還有跪著的小妾,死了的湘琴,連梅和另一個賀冬卉的心腹丫鬟。
賀冬卉看看那跪著的小妾,奇怪她為什麼不走,一看才發現她已經被嚇暈了,她嘆口氣,讓連梅找來個護衛將小妾送回了房中。
又讓另一個丫鬟去找管家來交待湘琴的後事,丫鬟去了,屋裡就剩下她和湘琴。
看著湘琴死不瞑目大睜的眼,賀冬卉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情,竟然上去蹲了身,默默地將她的眼合上,一句不知道哪本書上看到的詞句湧上了心頭,讓她不自覺地念出: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賀冬卉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感嘆湘琴還是感嘆誰,潛意識,或許是不希望自己落個和湘琴同樣的命運吧!
*****
蕭從容則有些煩,自從被楚輕狂強吻后,那人就以她『男朋友』的身份開始自居了。
也不知道他和花君子巧燕他們說了什麼,反正沒人在她面前提水佩,連所謂的楚老爺夫人都很少人提,刻意忌諱的樣子讓蕭從容更是鬱悶,她沒那麼小氣,也不在乎楚輕狂到底要娶誰,反正和她沒關係就行。
可是因為坐輪椅限定了自由,就要接受楚輕狂不定期的『親密接觸』,任她性子再好,也要忍無可忍。
這日被楚輕狂拉了下棋,這人竟然定下規則,說誰輸了就主動親誰一下。
這在前世,蕭從容也和徐正玩過,可是那時徐正是她名副其實的男朋友,楚輕狂這算什麼,她就不是他什麼人,所以她為什麼要接受這明顯就是被佔便宜的遊戲規則呢!
板了一張臉,她將棋子放了回去,隨口說:「不玩了,我頭痛,我要睡覺了,你走吧!」
「頭痛?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我看看!」
楚輕狂伸手就要撫上她的額頭,被蕭從容一掌就拍開了。她有內力,楚輕狂又教了她一些上半身攻擊防禦的武功,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任人宰割了,當然不是指楚輕狂這樣的高手……
雖然一掌被拍開,那也是楚公子讓的,他笑咪咪地說:「就知道你是生氣了,好啊,你說不親就不親……我們接著玩吧!」
蕭從容看他心無芥蒂地又擺好棋子,心下倒弄得不好意思,前世和今生的年紀加起來,就比楚輕狂不知道大多少,可是每次包容她的都是楚輕狂。
對這世界一無所知,是楚輕狂經常給她講解,什麼朝中的人物,天下的局勢,還有江湖中的奇聞等等。
對武功也一無所知,是楚輕狂到處找適合她練的功夫,耐心地陪她過招,指點著她一招一式……
生活上無法自理,雖然有巧燕幫助,可楚輕狂做得也沒比巧燕少。只要他沒事,就會來陪她,給她扎針,抱她出去曬太陽,推她在花園中散步,看秋風吹落了葉子,枝頭迎來了寒霜……
一天天過去了,一點點就沉澱下來,從開始懷疑他別有所圖,到最後發現一直付出的是他,自己除了無窮無盡的麻煩似乎什麼也沒帶給他,這種懷疑就轉變成了別的。
例如:他為什麼要對她好?是不是欠了老侯爺的,或者蕭家以前是他家的救命恩人,他只不過是出於報恩才對她這麼好……
不能怪她想的這麼離譜,武俠小說還有古書中不是宣揚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嗎?
古人這麼淳樸,蕭家如果真對他有恩情,那麼收留一下孤苦伶仃的她也算很正常吧!
可是想想又覺得這樣的解釋不太合理,真要報恩何必做的這麼細呢,楚輕狂給她最高享受的衣食無憂已經夠仁至義盡,何苦每天還抽時間陪她,到現在似乎打算把自己的一生也賠給她了……
打住!蕭從容讓自己別深想下去,看著楚輕狂堅持要下棋,就想起前世和表妹她們玩過的真心話大冒險,就眼珠一轉,說:「要我下棋也可以,不過規則我定,你要願意我們就下,否則你還是回去睡覺吧!」
「好,你說!」楚輕狂寵溺地看著她,盤膝坐在床榻上。
蕭從容掃了他一眼,剛才沐浴過,墨發還沒幹,散散地披在白衣上,襯著他俊美的臉,燈光下竟然說不出的妖異。
這男人太美了,用表妹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帥呆了,可是卻不是蕭從容欣賞的『帥』!
她一直覺得男人不用像施瓦辛格滿身肌肉,但也應該生得像父親一樣充滿陽剛之氣,楚輕狂雖然不至於像奶油小生一樣全無男人之味,可是離陽剛還有些距離,算儒雅型吧!
這是蕭從容認識差距,等日後見識了楚輕狂的另一面,這儒雅沒有陽剛之氣的觀念就被大大顛覆了,后話后話,我們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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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蕭從容就狡黠地笑道:「這個遊戲叫真心話大冒險,規則就是,誰輸了誰就回答對方一個問題,不準說謊,不準隱瞞,說的全要是真心話,你敢玩嗎?」
楚輕狂怔了怔,似笑非笑地挑眉:「有這樣的遊戲嗎?別是容兒想出來捉弄我的!」
蕭從容不屑地撇嘴,說:「天下的遊戲那麼多,你玩過的又有多少,敢玩就玩,不敢拉倒,我們各自睡覺,別浪費時間!」
「什麼樣的話都可以問嗎?」楚輕狂捏了一枚棋子在手中輕轉,笑得沒心沒肺:「我有什麼不敢玩的,輸的不一定是我呢!我是怕容兒輸了耍賴!」
「我是那麼沒信譽的人嗎?」蕭從容面不改色,儘管已經有先例,可是那是她不知道楚輕狂比她聰明的結果,竟然和人家比猜謎,輸了手,腳,一個個器官,最後整個人變成人家的。
她也不知道楚輕狂怎麼想出來的破招,化整為零地瓦解了她的防範意識,最後整個人輸出去才幡然醒悟,對於這樣不平等不透明的遊戲規則,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那是一定不能認下的。
仗著這具身體比人家年齡小很多,她史無前例地第一次耍賴,付出了一個被強索的吻后保住了自己身體的自由權,雖然有損失,沒想象中慘重也算收穫了。
被楚輕狂一提,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無賴,輕描淡寫地略過,就拿著棋子催楚輕狂開始。
年幼真的有好處,特別是在對自己有好感的男人面前,蕭從容越來越沉迷這樣的感覺……被寵的感覺。
小時父親很忙,母親又忙著到處飛,她小小就練的獨立,上次這樣被人無條件的包容寵溺已經久遠得無法想起,在楚輕狂面前又重新找到了,怎麼讓她不小女兒心起,貪戀著這樣的感覺呢!
這就像一個美夢,一邊清醒地知道夢不會長久,可是就是想再睡一下,好好做完這個夢,好好享受夢中的美好,就算醒來,也是做了一個好夢……
蕭從容覺得楚輕狂對她的好就是這樣的美夢,太美好而不會長久的道理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