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主再現
第十一冊第九章魔主再現
「我應該贏了吧?」我氣喘吁吁地道。
海妃面表情,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海姬笑靨如花,替我擦去額角的汗水。隱邪、慕容玉樹等人爭先恐後地向我道賀,花生果又蹦又跳,比他自己娶老婆還要高興。
「恭喜林長老,苦戰五場,代表影流戰勝了沙盤靜地的顏。」珠穆朗瑪不動聲色地道,聲音聽起來卻很愉快。利用我打擊沙盤靜地,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望著轉眼間,和我熱乎成一團的眾多名門弟子,海妃嘴角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林飛,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脈經海殿的一份子了。雖然你貴為影流長老,但也要盡心為脈經海殿出力。」
我揣摩著她的話意,隱隱覺得一絲不安。這個女人決不會這麼輕易認輸,一定又會想出什麼毒計來陰我。
隱邪呵呵一笑:「既然是脈經海殿的女婿,林長老為貴派出力也是義不容辭的。不過林長老苦鬥五場,一定累了,海殿主也該心疼一下這個妹夫,讓他喘口氣,再為脈經海殿效勞吧。」
海妃道:「隱掌門多慮了。林飛和海姬既然兩情相悅,自當早日成婚,以免惹人閑話。成親一事,不算是什麼苦差吧?」
我一愣,這女人怎麼一下子轉性了,要為我和海姬成親?海妃又道:「海姬的出嫁是大事,理當召告北境各大門派。所以,要請林飛去紅塵天的朱家走一遭,一來通告婚事;二來,我脈經海殿有一件重要物品,要由他押送,送往朱家。」
隱邪乾笑幾聲:「脈經海殿這麼多女武神,何必要新郎官親自跑一趟紅塵天?現在紅塵天里全是魔剎天的妖怪。路上怕不太安全吧。」
海妃正色道:「正因為路上不安全,才不得不委託法術高強的林長老親自出馬。我脈經海殿的女武神,可沒有一個強過他的,交給別人怎能放心?再說這件東西關係重大,不容有失,原本我是要請顏押送的。」眼神複雜地掠過我和海姬:「自然,林長老如果不敢去地話,我也不好勉強。海姬,那就只有讓你去一趟紅塵天了。」
就算用腳丫子想,我也知道海妃這個委託一定包藏禍心。然而眾目睽睽下。我也法示弱搪。要是拒絕的話,這個差使就會落到海姬頭上,我還得跟著。
朗笑一聲,我道:「既然姐姐許了我和海姬的親事,再稱呼我林長老可就見外了,該叫一聲妹夫才對。紅塵天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聽姐姐的吩咐就是了。」
海妃立刻介面:「好!相信以你的實力。定能不負所托。」眼看隱邪張口欲言,又道:「海姬,你就陪他一同去吧。朱家你去過幾次,也好替林飛作個引。」這麼一說,隱邪只能啞口言。
海妃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這件押送的東西價值不菲,你務必小心。定要親手交給朱家大姐。第一次為脈經海殿辦事,可別弄出什麼閃失讓人笑話。」袍袖一抖。向我拋出一個紫玉匣,匣口鎖著連環鴛鴦金鎖。握在手裡,沉甸甸的,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我辦事,姐姐放一百個心。」我藏好紫玉匣,摟住海姬,嘻皮笑臉地道:「姐姐還真體貼,讓我們提早雙宿雙飛。一路遊山玩水,親親熱熱。不亦樂乎。」
海妃眼角微微抽搐:「願你早去早回,我在脈經海殿靜候你的佳音。」
我笑了笑,目光一轉,瞅到琅森期盼的神色,心知肚明,走到他跟前,抽出袖子里的黃巾,悄悄塞到他手中。琅森五指攥緊黃巾,如冰冷地鉤,眼神燃燒著野心的熱焰:「和林長老交易。真是令人愉快。」
我眨眨眼:「將來還會有機會的,大家合作發財嘛。」
長春會終於到了尾聲。慕容玉樹、牛郎都上前和我定約,邀請我去他們那裡做客。即使是屈原、呼延重等人,也和我不冷不熱地打了招呼。在海妃極為不公平的比試安排下,我依然擊敗了顏,流露出的實力讓任何名門都不敢再輕視我。
一時,我意氣風發,左顧右盼,頗覺揚眉吐氣。人群中,甘檸真清澈如冰雪的目光和我相遇,又移開了。夜色的陰影里,她眼瞼低垂,柔和地耳稍閃動著乳白色的光。不知怎地,我心頭浮上一陣茫然若失的感覺。
鳩丹媚擠到我身邊,咬著耳朵竊語:「小色狼,這下心滿意足了吧?可別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
「這話怎麼聽起來酸溜溜的?」我盯著她高聳的胸脯,心猿意馬地道:「等你變成我的人,咱們再來討論新人舊人吧。」話剛說完,海姬就狠狠擰了一下我地耳朵,惹得鳩丹媚一陣浪笑。[
「本屆長春會圓滿結束。」在珠穆朗瑪一番冗長晦澀的結束詞里,各大門派地人互相道別,拔起帳篷,陸續離開了蝴蝶嶺。夜空中,霞光蔚然,數珍禽異獸飛騰,脈經海殿的女武神們也踏上金蛟,揚長而去。
仰頭望著金蛟如流星遠逝,海姬玉容閃過一絲黯然,和我在一起,她等於被脈經海殿孤立了。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總有一天,我會讓脈經海殿心甘情願地接受我。」
海姬莞爾一笑:「是我要嫁給你,又不是脈經海殿。」
「是我要嫁給你,又不是脈經海殿。」邊上響起了龍眼雞怪聲怪氣的聲音,他翹著紅鼻子,一個勁地搖頭:「肉麻,太肉麻,你們的情話不能說得高雅情趣一點嘛?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哈哈一笑,給了他一個暴栗:「你這個童子雞,懂個屁啊!」
蝴蝶嶺上的人越來越少,在依依惜
花生皮一家也告辭而去。隱邪把我叫到一邊,不妃讓你去紅塵天,著實不妥。雲大郎、水六郎那些妖怪如今都在紅塵天,只要海妃刻意放出風聲。你此行定然危險重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豪情滿懷:「我林飛再不是從前任人魚肉的小角色了。就憑水六郎那幾個小妖怪,還不放在我眼裡。」
隱邪沉吟了一會,道:「朱家靠近黃泉天,那裡古怪得很,你也要小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不要我派幾個影流長老,暗中跟著你?」
「多謝隱掌門關心,有甘檸真和鳩丹媚、海姬在,就算是四大妖王來了。也能應付。」我婉言謝絕了隱邪的提議,這傢伙對我也不會按什麼好心,多了影流的人跟在身邊,如同監視,反而不便。
隱邪年老成精,見我這麼說,也不再羅嗦。當下問道:「你打算何日啟程?」
「越快越好,讓海妃來不及布置什麼手腳。」
「我也是這個意思。」隱邪拍了拍我地肩,語氣親密:「你是我看好的人,一定要多保重。等你事完回來,我再為你接風洗塵,帶你拜會羅生天地各大名門。」
「我一定不會辜負隱掌門的一番厚愛。」我口不對心地說了一些表忠心的話。隱邪微微一笑,帶著影流門人飄然而去。
空曠的蝴蝶嶺上。只剩下我、海姬、甘檸真、鳩丹媚、絞殺、鼠公公和龍眼雞。
「顏好像在等你。」甘真淡淡地道。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天池的另一邊,立著一個寂寞的背影。
我走過去,站在他的背後,靜靜地呆了一會。顏孤獨地影子斜斜映在池水上,微微顫動,如同一個飄浮的孤魂。而沙盤靜地地人早已走*光了。
我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跨前一步,嚷嚷道:「小子。是不是不服氣,還想再打一場?」
顏凝視著池水,忽然一笑:「我正在品味失敗的喜悅。」
我一愣:「你腦子沒被我打壞吧?」
「這些年,習慣了被當作天之驕子,習慣了高高在上,與眾不同。」顏笑得很愉快,「當我被你擊敗時,才了解自己原來也是一個普通人。我和別人,沒什麼不同。」
他抬起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跌到了谷底。原來可以更輕鬆地望著天空。這次輸給你,我服氣得很。只是我的恆河沙數盾不服你的螭槍。一個勁地鬧脾氣罷了。」[
我坦言道:「其實,恆河沙數盾不是輸給螭槍,而是輸在了你的手裡。你被我的神識大法所惑,動搖了對它的信心。」拍了拍顏,道:「把魂器當作是你地朋友,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朋友?」顏呆了呆,「還真是一個新鮮的詞呢。」
我輕輕嘆息一聲:「沒別的事,我們就彼此道別吧。但願來日相見,你我不會生死相拼。」
「迷空島守護者的秘密,希望你暫時不要泄漏出去。」
「我不會讓你難做的,權當是報答你救我離島之恩吧。」
顏躊躇了一會,道:「海妃從來沒有讓我去紅塵天朱家地安排。」
我心頭忽地生出一陣暖意:「你小子留下來,是特意告訴我,紅塵天一行暗藏兇險吧?我就知道,海妃不會白要我這個便宜妹夫的。」
顏笑得不懷好意:「你若是死了,我會替你照顧海武神地。」
我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對海姬動歪念,我一定扒光你的內褲。」
顏哈哈一笑,洒然揮袖:「我走了,小子,記得以後穿內褲。」一粒粒黃色的細沙從全身冒出,化作沙堆,消失得影蹤。
「可惜了。」月魂嘆道:「倒是個胸懷磊落的人啊,可惜你們不能做朋友。一旦你殺了痕,勢必要和顏反目成仇。」
我怔怔地發了一會呆,道:「我未必殺得了痕。這個人完全摸不透,我和顏比試的時候,至始至終,他一點不露聲色,城府深得可怕。老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陰忍的傢伙,也不知格格巫和他是什麼關係。對付痕,我一點沒把握,搞不好還會栽在他手裡。」
「別說是痕,即使是隱邪,也不像你想的那麼容易對付。」不知何時,甘檸真來到我身後。目光似是冷漠,又似是蘊含了一絲關切。
「我可不會當他的牽線木偶。」我不在意地道:「反正是互相利用,大不了我拍拍屁股離開影流,他也拿我沒辦法。」
甘檸真搖搖頭:「你既然加入了他的陣營,又得了好處,他怎會容你抽身而退?你有沒有想過,隱邪到底代表了哪一方地勢力?」
「吉祥天。」不等我回答,她道:「我想了很久,只有高高在上的吉祥天,才有這樣地力量。讓隱邪成為他們監視羅生天的一枚棋子。」
我嚇了一跳:「隱邪是吉祥天暗插在羅生天的人?」
「吉祥天是最深不可測的一重天。只有宗師級的人、妖,才會被邀請去那裡聽法論術。」甘真緩緩地道:「和任何一重天不同,吉祥天里沒有門派之分,只有兩種人:僕役和長老。而隨便哪一個僕役跑出來,都能在北境開宗立派。上次在飄香河畔,和雲大郎決戰的那個灰袍大漢,應該就是吉祥天的一個僕役。」
我不由一呆。灰袍大漢的法力,僅僅比雲大郎低上一線,而對方不過是吉祥天地一個僕役,那麼長老的法力又該有多高?
「沒有人知道吉祥天有多少位長老,只知道他們居住在吉祥天深處,一座神秘地天刑宮裡。而每一位長
有驚天動地的大法力。」甘真道:「他們自稱為人。」
「天人?」
「所不能。代天而行。他們是北境真正的操控者,權力的最巔峰。自從八百二十萬年前,號稱北境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高手龐沖挑戰吉祥天,被打得筋骨斷折,壓在蓮花峰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挑戰吉祥天的權威。我有一位師叔曾經應邀參加吉祥天的法華會,在蓮池上和一位長老說法一夜,最後知難而退。」甘檸真接下來地話讓我更吃驚:「所以憑隱邪的法力,充其量只是一個地位高一點的吉祥天僕役罷了。」
「小真真。你確定隱邪是吉祥天的人嗎?」
「一個出了名的和事佬,憑什麼敢破壞羅生天與魔剎天的結盟?隱邪又憑什麼相信你不會出賣他?你大可以把隱邪出賣給羅生天其它名門,換得海姬或者其它好處。以隱邪地老謀深算,會信任你一個認識不久的外人?」甘檸真接著解釋道:「那是因為他有絕對地把握,可以控制局勢。一旦你反咬一口,他能輕鬆把你除掉。」
「只有吉祥天,才能讓他如此有恃恐?」
「不錯。你知道嗎,羅生天和魔剎天勾結,表面上對付的是清虛天,但真正的矛頭直指吉祥天。如果我所料沒錯。魔主侵入紅塵天后,接下來就是清虛天。然後便是吉祥天。」
「所以站在吉祥天的立場,勢必要千方百計破壞羅生天的團結,引發十大名門之間的矛盾,造成分裂內耗?」
「正是如此。這也是隱邪助你奪得海姬的目的。這次比試招親,如同火上澆油,將羅生天各派之間的矛盾徹底點燃。」
「既然我已經和魔剎天為敵,那麼有吉祥天這座靠山也不錯。」我嘿嘿一笑,索性不再多想。就算隱邪是吉祥天地人,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虛以委蛇,隨機應變就行。
「檸真,你們在說什麼?」海姬、鳩丹媚等人圍了過來,我不想讓海姬為我擔心,隨口胡扯:「小真真說打算送我點寶貝,作為我們的新婚賀禮。」
「小真真?」海姬臉上泛起古怪的表情,甘檸真神色微窘:「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那一張嘴,什麼時候清靜過?時候不早了,我們是在這裡歇息一晚,還是即刻出發?」
海姬道:「小賴累了一天,還是休息一晚再走吧。」
鳩丹媚妖冶一笑:「哦喲,我們的海武神還沒過門,就知道心疼夫婿了。」引得海姬嬌嗔不已。
望著燦艷如花的三個美女,我激動地道:「我們又在一起了。」一時目眩神迷,彷彿回到了昔日的龍蝶洞府。粼粼湖光,美人容顏漣漣,晃亂了午後的陽光。而我還是那個獃獃靜立的洛陽少年,有點迷惑,有點吃驚,還有一點點色迷。
當時波明春綠,美人少年驚鴻照影。
「美女們,我叫林飛,林木森森的林,一飛衝天地飛。」我喃喃道,初見時說的話,如被湖水打濕地青苔,在這一刻生動鮮亮。
幾年的光陰,明幽閃爍,彷彿擱置在了那個清澈的湖邊。輕輕一伸手,便挽到了。
「你不再是那個要我們保護的傻小子了。」鳩丹媚瞟來一個媚眼,三個美女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是啊,我們又在一起了。」鼠公公摸著鬍鬚,怡然自得地道。
「哇靠,你倒會自作多情。」我沖鼠公公翻了個白眼,「不用休息了,趁早趕路,省得日久生變。」雖然我渾身乏力,精神卻亢奮得很。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點不假。
四天後,我們來到一座名叫艷陽峰的島嶼附近。再趕一日,便可到達紅塵天與羅生天的天壑——鷹愁澗。
旭日初升,遍灑金光。艷陽峰如同一柄閃閃發亮的長劍,高聳水面,直插雲霄。據海姬說,艷陽峰是整個羅生天海拔最高的地方,也是觀看日出的最佳景點。
「等我們回來,一起看日出。」我騎在絞殺背上,意興飛揚地道。
「聊,還不如睡個懶覺實在。」龍眼雞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驀地,他面色一變,瞳孔內的金環光芒閃耀。
「嗆」,甘檸真的三千弱水劍自動鳴響。
空蕩蕩的白玉橋頭,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青衣人。廣袖飄飄,風姿洒洒,一雙清澈卻又比深邃的目光,彷彿一下子穿透了幾十丈遠的距離,直射我的內心。
根本不知道他是在何時出現的,站在橋頭,飄然的身影又彷彿會隨時消失。如一點被風掠起的微塵,影來,蹤走。
「楚度。」我渾身發冷,好像一下子墮入冰窖。就連燦爛的陽光,也變得昏暗起來。日他***,老子怎麼這麼倒霉啊,居然遇到了這個天煞星!
「魔主,魔主大人。」龍眼雞結結巴巴地道,鳩丹媚臉上泛出恐懼的表情,海姬花容慘淡,甘檸真身形展動,掠在我的身前,手緊緊按住了劍柄。
「逃也逃不掉了。」鼠公公哭喪著臉,兩腿直打哆嗦。
「你就是林飛?」楚度徐徐向我走來,意態悠閑,步伐踏著玄妙的節奏,使人覺得飄忽不定,竟然把握不到他確切的位置。似乎不是在橋上走,而是飛揚於九天之外。
碧波蕩漾的河面,火紅的朝陽,閃亮的艷陽峰,在楚度走動的步伐中,彷彿一下子消失了。視野中,只剩下這個魔神般偉岸高大的身影,不斷迫近。
本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