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4章 狗腿子也能翻身
老佛爺喝了一杯茶後，才慢悠悠的讓嚴茂寬邊上做，讓其他人都去做事，沒必要都呆在這裏候著，他隻是來參加聆訊的，不是來視察工作，就算視察也輪不到他呀！盡管隻是說笑，但還是讓嚴茂寬心裏緊了一把。
人有時候想太多也是作繭自縛，嚴茂寬就是這種人，太把佛爺的話當真，每一句都要繞個小九九，扣著字想對方的意思，結果就這麽把自己給繞了進去。
等人都走後，嚴茂寬才低聲說道：“佛爺，都是我底下人不會做事，給你抹了黑，您放心，回頭我就撤了他。”
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碰撞出的聲響差點就讓嚴茂寬給跪了。“您息怒，我這就去撤了他，您等著我。”
“回來！這麽好的一個警察你要升他職，撤了他，你是想讓我被整個京城的人指著脊梁骨罵嗎？嚴局長啊嚴局長，我看你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太久，腦袋都坐糊塗了，是不是要下去體驗下民情呀！”
“佛爺，我錯了！我上有老下有下，這要讓我下去，一家子就沒法活了。”
老佛爺哼了聲，阿龍替他點上煙鬥，吐出煙霧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馬良存這個人確實是塊料，你要好好培養，之前那個叫啥來著的，後來捅了簍子被調出身外的！”
老佛爺想了半天也沒把對方的名字想出來，嚴茂寬立即補充道：“佛爺說的可是原來偵查科的張偉？”
“沒錯，就是這個人！我說小嚴啊，像這種吃裏扒外的人，以後你就要多抓多查，絕不姑息。像馬良存這種不畏強權的人，就應該給更多的發展，底下人都好了，你才有機會上去嘛！”
嚴茂寬其他的都沒聽實在，最後一句可是聽進去了，底下人好了他才有往市局走的機會，想不到小小一個馬良存盡然能讓老佛爺替他說話，剛才正是“佛爺的話，茂寬記在心裏了。”
“我聽說那個馬良存還請了白齊浩波父子，他們人來了嗎？”
“打過電話了，一直沒接通，應該是不會來了。”
“小嚴啊，這次的事，你一定要秉公辦理。時間也差不要多了，阿龍陪我下去就好了，你忙你的吧！”
送走了老佛爺，嚴茂寬才算是鬆了口氣，他找來了人事科的科長詢問有關馬良存的背景，這一打聽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原來馬良存能從北區派出所提升上來，背後推舉人盡然是歐陽靈寒，他當時怎麽會沒有留意到呢。
北城分局的人都知道這個茬，你會不知道那是因為你壓根就看不起這個馬良存。這句話人事科的人放在心底沒有說出來，將馬良存的資料放在了桌上，另外他還放了一份資料。“嚴局，我們局裏的小張還在南城呢。”
“誰？誰是小張？我們距離還有這個人？她為什麽在南城？”
“局長，您還是先看看她的檔案吧！”
留下兩份檔案，人事科的人一溜煙的走了。
嚴茂寬覺得事有蹊蹺，打開小張的檔案一看，刷的站起來了，祖父一欄赫然寫著幾個人的名字，如果這些名字與本人相符屬實的話，那真是天了嚕的好運啊！
想到這裏，嚴茂寬立即找來了相關部門的人商討小張的案子，為此還特意展開了調查小組，準備與南城分局的人一戰到底。
佛爺駕到，讓整個審訊室平添生機。
馬良存發現審訊室的地方有點小，要留個坐的就要做到對麵去，有點不合適，於是主動提出挪地方，將聆訊的地點搬到了他的辦公室。
刑事科辦公室簡單的就跟看大院的門衛室，恐怕也就北城分局這麽一家。廉潔是每個執法人員的都該操守的，為此，馬良存再次被老佛爺表揚了。
年過五十還會不好意思臉紅的馬良存手腳都不知道擱那，幸好老佛爺溫和，才消除了他的緊張，但問起問題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在南城分局的時候，老佛爺曾經表示過，老徐被殺的那天，他也在將軍樓，而且還目睹了整件事的發生，當馬良存問起是否親眼見到葉成殺人的時候，他卻沉默了。、
這個沉默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最直接的一種表態就是葉成真的殺了人，還有一種隱性的表態，老徐的死可能跟他有關，葉成說過他是受人所托查某人的隱私，那麽背後指使他殺人的很可能就是佛爺。
“比起葉成有沒有殺人，我倒是覺得老徐為什麽被殺更值得調查。我雖然貴為三門之首，但自己做過的事絕不會否認。是我讓葉成去調查老徐的，起因是因為智恒集團內部出現了敗類。初衷隻是想找到這個企圖利用公司資源走私的人，但沒想到惹出了好幾條人命，為了不驚動某些人，才請葉少出山，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佛爺說的這件事，難不成是之前歐陽小姐拜托我調查的案子？”
“沒錯！這件案子背後牽連了的人比較複雜，以你馬處長的身份是不可能觸及到的人物。而且我知道越是往上走官官相護就越厲害，所以就草草了結，轉交給了葉少私下調查。當初葉少提議不讓你知道，也是出於保護，但是我沒想到那些人想要殺人滅口，馬處長，你是個正直的人”
“佛爺，你的意思我明白。這件案子我會深入調查的，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有什麽困難隨時來找我，我要是不在，你找靈寒也可以。隻是葉少是為我做事，這麽被關著不利於案子的調查啊。”
馬良存想了想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要讓葉少脫罪，還得有南城人來發話才行。”
老佛爺哈哈大笑起來。“葉少看人果然比我準，你需要我幫什麽忙？”
“謝謝佛爺，您是三門之首，不便於攪合進來，您能來這裏一趟已經給足了我的麵子，幫了我很大的忙，剩下的我自然有辦法解決。”
“恩，那我看好你啊，這件事要是辦妥了，北城分局副局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拍著馬良存的肩頭，老佛爺邁著方步走了出去。
馬良存用力咬住自己手指頭，感覺到疼了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夢。副局長，老佛爺一開口就送了個局長的位置，那下次豈不是要去市委了，這個連級跳也太嚇人了吧！
連夜，馬良存獨自提審了葉成，把老佛爺說的話轉述了遍，尋思了許久，還是覺得佛爺給他畫了一個大餅，未必吃的著。
葉成點上煙，他靠在木凳子上，坐了一下午要都快斷了。“佛爺說要給你一個副局坐坐，那就是副局了，老馬啊，你打算怎麽謝我啊？這麽好的便宜可不能白撿，要回扣。”
“唉喲我的老弟啊，這個時候還開啥玩笑，佛爺肯出麵，你這個殺人罪肯定落實不了，我隻是擔心他這麽幫你，也沒安啥好心！”
葉成活動著筋骨，往地上一坐盤起腿來瞅著馬良存，故意問道：“為什麽沒安好心啊，有人幫我脫罪，咋的，你還不樂意了啊！想我死了裏頭是不是？”
“去去去，別拿老哥開玩笑成不？”馬良存也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坐在葉成身邊抽了起來。“你殺了老徐，這個是事實！從錄像帶與掌櫃的嘴裏可以證實，佛爺那天根本沒在將軍樓，他這麽說看起來像是在幫你，但我怎麽琢磨都覺得他是在害你，有沒有？”
“恩，有點道理！”
“他要真幫你的話，可以直接說人不是你殺的，錄像帶證人都是偽造的啊，佛爺一句話誰敢說不是？他放個屁都是香的呢。所以我啊，我覺得他還是想讓你被黑鍋，一旦他達到了目的，就會借此除掉你。”
“那你打算怎麽幫我脫困。”
馬良存呼出煙霧，眯了眯眼說道：“醜聞！”
“你是想利用林局長與他秘書見得醜聞逼他就範，但在白齊父子麵前，醜聞可未必管用。”
“林局長的太太叫蘇安娜，是京城蘇冠豪的獨生女，就算白齊父子有多大實權，但畢竟是軍方，管不了地方，所以利用醜聞讓他撤銷對你的控訴倒也不難，隻是你都親口承認了，哎，你小子怎麽就那麽犯渾呢，就算胸有成足，也不能這麽亂來啊！”
葉成嘿嘿一下，抓起馬良存手腕往自己臉上連甩幾拳，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屈打成招，殺人滅口！我可是因為食物中毒進過醫院的人。”
馬良存一拍大腿喊道：“對啊，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這事我明天就去辦，小張還在那裏關著呢。”
“老馬，小張是什麽來頭？”
“你不知道啊！”
“廢話，我哪裏會知道，我又不泡她！”
馬良存回頭給了葉成一個嫌棄的眼神說道：“你不泡她，我告訴你幹嘛，早點歇息吧！”
葉成巴登巴登著小眼睛，這個馬良存升官了，人也便刁了，到底是好人變壞了，還是壞人變老了，靠！
被遺忘在南城分局的小張日子可是過的逍遙自在，偌大的牢房裏就關著她一個人，天天三菜一湯不帶重複的，看著對麵牢房裏犯人口水直流。
小張用自己飯菜換來了不少江湖朋友，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全都有，一幫子人大晚上不睡覺在哪裏侃大山，聽他們吹牛逼長見識，還有不少關於大佬們的內幕，受益匪淺。
這人裏有不少大哥級別的人物，多數是因為底下人出賣被抓。但這些人都關不久，小張很清楚，象征性呆上幾天，來個黑律師交上一筆錢，就可以出去，盯著這些人，想到現在的處境，小張忽然有種錯事感，有些不真實。
四門四旗十二派是京城主流群體，在這地大物博的城市中還隱藏著不少低調的族群，他們就像是一盤散沙中的石頭隱藏在光環之下肆意生長。
小張在想，如果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那將是會多大的勢力？
異想天開的小張躺在床上，開始規劃起自己的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