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章 鬼公車
這場雨下了足足三個小時，地麵上都接了水，過了十一點後，才有了收勢了意思，打在大棚上的雨點聲越來越小，水簾斷斷續續露出外麵的景致，一條積水的山路出現在四人眼前。
葉成指著前方左側的高坡，手機就是在那棟坡上的村屋裏找到的，對麵的紅星鎮已經成了一片黃土，結界崩裂後出現的塌陷是不是跟炸藥有關，他不好說，隻有實地考察後才知道。
“我在山林裏做了記號，等雨停後，就進山，我們從左邊繞過去，土質還很鬆，經過這場雨，更加難以前進，你們做好思想嘴巴，山體近乎成九十度夾角，稍有閃失我也保不了你們。”
從地形圖來看，走左側的山路是最近的路，右側雖然看起來平穩，但要從大道繞道前麵的城鎮，然後在轉向山體正麵下方的溪流，順著小路還是要回到陡峭山腰中，固然不需要攀岩峭壁，但這條不足三公裏的山腰之路被標上了死亡線的稱號。
四人再三商議後，同樣是走死亡線，不如走捷徑，都是死，就拚上一把。
雨勢在半小時後轉晴，地上的積水從兩邊山溝裏流向下遊。
從曆史上來看，紅星鎮確實存在與解放初期，本是一個大鎮，後來因為大搞建設，村裏很多年輕人都進入工廠，種地的人少了，村子很多土地開始荒廢。
有一年流年不順，連著下了幾天的暴雨，引發山洪流沙，從山上衝下來的泥石流將整個鎮子分割成了兩半，村子裏因為這場天災死了許多人，至今還有不少屍體被掩埋在那片泥石流下，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大片林子，也就是葉成經過的山林。
後來山林的另一邊不斷建設，紅星鎮被改為長公社，原住戶全部喬遷了過去，時間就了人們早就忘記這裏，改版過的地圖上已經沒了這個地方坐標，要不是翻出老地圖，還真找不到這裏。
大山整裝著裝備，他一人將物品扛上了山坡上的村屋，用油紙布包裹號後，返回車站。
此時，葉成收到安凝宣打來的電話，他們在經過地鐵總站的時候，查看過葉成說的那個公車站，那個車站是通向南彩鎮的公車，整個中轉站裏並沒有開往紅星鎮的車子。
另外，林夕打聽到些奇怪的傳聞，早在幾個月前，也有一個人與葉成一樣坐車到了紅星鎮，後來這個人徒步走回中轉站，跟站立的領導反映，從監控中，他們看到了當時這個人是跟著一個女人上了車的。
從安凝宣那邊發來了視頻中，葉成一眼便認出了那輛車子，畫麵中，那些上車人與昨天那些人一模一樣，要說這不是鬼公交還真的不信。
不一會安凝宣又發來了消息，公交車上的人員已經讓鄧蒙修的人去調查身份，根據公交車牌，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是輛報廢的公交車，從車行記錄上來看，這輛車最後一次事故就是發生在那年泥石流前夕。
四人心有靈犀的沉默起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幾個月前，有人同樣坐上這輛鬼公交，他與葉成都是因為跟著一個女人上了車，如果不找到這個女人，恐怕以後這輛鬼公交還會出現。
“出太陽了！”
大山忽然喊了聲，頭頂的烏雲已經散去，剛剛下過大雨的地麵相當濕滑，四人稍作調整後，便跟著葉成前往後山。
望著陡峭的崖壁，在雨後攀岩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葉成率先攀上一處崖壁，讓其他人跟上，沒有專業的登山設備，四人都是徒手攀岩，隨著高度增加，桑慧慧出現了好幾次失誤。
葉成低頭望著她，看著那張倔強的小臉，他扯了扯嘴角，解開皮帶丟給桑慧慧。“跟著我的腳步，不要離開這個範圍。”
“不需要！”
桑慧慧一口拒絕，皮帶一段扣住自己的手腕，另一端扣在葉成的腳踝上，沒有閃失，兩人抬腳抬手之際，便可走到同步的境地，但要是桑慧慧跟不上葉成的腳步，那麽她很有可能會在失手後，帶著葉成一起跌落懸崖，她不能讓葉成冒這個險。
葉成皺起眉頭，現在他們才走了一般，他不擔心另外兩人，阿三與大山手底下的功夫都不弱，桑慧慧到底是個女孩子，即便是有內家心法護體，但力量上還是差了他們太多，攀登近乎九十度夾角的山壁可不是跟什麽恐怖分子打架，掌握技巧就能穩操勝算。
“聽話，扣上！”
“我一個人也可以”
葉成懶得聽桑慧慧說什麽廢話，在她拒絕的時候，他已經騰起雙手，僅有下肢的力量倒掛在一處斷崖上，以極快的速度將皮帶扣在了她的手腕上。“這是打不開的鎖扣，別再囉嗦，不然我就這麽吊著，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桑慧慧咬著唇瓣，她避開了葉成的黑眸，地上說了句知道後，葉成才返回崖壁尋找下一個攀登點。
桑慧慧感到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盯著前方的葉成，手腕上的皮帶稍有鬆弛她立即緊跟著他腳下的方向抓了上去。
兩人一上一下在岩壁上跳躍著，桑慧慧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力量，在葉成攀岩下一個位置的時候，他帶起的右腿同時，也輔佐著她向上的力量，所以攀岩了大半後，葉成已經氣喘籲籲，而桑慧慧隻是有點累而已。
“歇歇吧！”
“頂多還有半小時就可以爬上壓頂，堅持下。”葉成的聲音從上麵傳來，體能在不斷消耗，此刻停下來，他自己都沒有信心之後是否還能帶著桑慧慧繼續攀岩，所以他要一鼓作氣的爬到山頂。
話音一落，桑慧慧感到身子一輕，整個人騰空起來，她大喊著以為自己要調去了拚命的抓著前方。
走在下麵的阿三看到背部朝著他的桑慧慧，大吃一驚，立即手腳並用的往上竄起，抓住一塊突起的山頭，左臂朝著她的背部撐了一把，將人頂了回去，就是這及時的衝頂，葉成順勢抓住了桑慧慧是手臂，將她背在了身上。
桑慧慧已經抑製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她是真的害怕葉成因為自己而摔下懸崖，她發誓如果他們能活著抵達山頂，她一定不會再讓葉成做這樣的事。
聽著身後的哭聲，葉成一邊解開皮帶扣，將他與桑慧慧綁在一起，一邊拍拍她的手臂說道：“抱緊了，哥哥我要帶著你飛咯！”
“不要！”
聲音回蕩在整個山崖上，桑慧慧已經嚇得不敢睜開雙眼，隻聽著風聲在耳邊呼嘯，還有胸口前一片片的濕漉，那些都是葉成的汗水，他濃重的呼吸聲像是一道強心劑安撫著她緊張的心。
葉成堵上最後一口氣力，他不顧一切的往上攀爬，背著百來斤的重物，對他是一種考驗，心頭的壓力遠比攀岩更加磨人，他朝著山頂方向看了眼，深吸一口氣後，朝著目的地發起最後的衝擊。
半小時，猶如過了一個世界般，到了盡頭，放下身後的女人後，葉成癱在了地上，胸口疼的快要裂開來似得，所有的呼氣在最後那一下衝刺中給忘記在腦後。
桑慧慧早已嚇得顫抖不已，她摸向葉成的雙手冰冷一片，臉色發白的他看起來像是要死過去一般的駭人。
“老公，不要嚇我啊！”用力拍著葉成的臉頰，眼淚就跟掉線的珍珠般留個不停。
聽到桑慧慧的呼叫聲，葉成吃力的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唇瓣。“氧，氧氣，我要”
桑慧慧二話不說吻上了葉成的唇瓣，大口大口的將空氣吐入他的嘴裏，頭一回敢人工呼吸，不得要領的連同自己的口水一起灌了進去。
阿三爬上懸崖的時候，就看著葉成不斷往外吐著泡沫，而桑慧慧看起來像是在給他做人工呼吸，這個詭異的鏡頭稱不上什麽美感，倒是有些狼狽。
把背包丟在地上，翻身而上，拉住大山的手，將他拖上山頂。“別轉身，單身不宜看。”
大山疑惑的眨眨眼，也不問這話是啥意思，學著阿三麵對天空仰麵躺下，身後傳來一絲一樣，聽久了，兩人臉紅起來。
這個人工呼吸做的有點久，要是放任下去，那就是兒童不宜，阿三歎了口氣，他輕咳了幾聲試圖提醒身後兩人，還有其他人，不過效果不大。
怎麽辦？涼拌！
等下去尷尬的一定是他們，所以阿三索性坐起來，背上背包，假裝前麵沒人的從葉成他們身邊走過。“老大，我們先下去了，在林子邊等你，速戰速決。”
走就走吧，還拋下這麽一句留言，大山也是服了阿三。
留言不重要，重要的是留言拉回了兩人的理智。
劫後逢生下，桑慧慧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愛麵前這個死不要臉的男人，她捧住葉成的臉，她要大聲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啪！
一巴掌實實在在的甩在了葉成的臉上，剛剛還是在天堂，現在一下子跌入地獄，葉成哭喪著臉，嘟起小嘴。
“葉成，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敢做這麽危險的事，我就死在你麵前。”
葉成哦了聲，以死威脅，事情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