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4章 馬警長
馬警長做了一個夢，醒來後卻發現他什麽都沒記下來，隻是感覺還不錯。老人說夢境都是相反的，他對其深信不疑，因為好幾次都靈驗了，所以他坐起身來盯著一個點，良久才發現自己壓根沒在家，屋子裏的擺設裝修實在詫異太大，關鍵房間麵積大的離譜。
他這是在哪？馬警長抓抓頭皮，跳下床一陣暈眩襲來，他立即穩住身形坐在床沿許久，才想起昨晚跟葉成喝酒來著。
“哎呀，說好自己請客的。”馬警長再次挑起來，晃了晃身子，走出臥室。
住所裏一個人都沒有，桌上放著幾碟小菜和清粥，還有一張便條，意思就是讓他用過早飯後再離開，記得鎖門啥的。
如此貼心的安排，馬警長抹了把臉。打心眼裏覺得這個葉成沒那麽壞，至少表麵上比有些人要爽快幹淨許多。
來而不往非禮也，吃人家，用人家，還睡人家，總得有點回報，於是馬警長自作主張的動手替人收拾了下房子後才離開。
經過火鍋店的時候，馬警長猶豫了下走了進去，問起昨天那頓飯錢的時候，才得知，因為運氣好抽中大獎，所以免單了。
嗬嗬！馬警長摸著腦袋，幹警察這麽多年，這種障眼法要是看不出來，他豈不是白混，由此可見，葉成這個人心思縝密，善於掩蓋的本性。
跟所裏請了半天假，馬警長打車回家換了身衣服才出門，抵到派出所已經是下午兩點，昨天找葉成一事無成，今個劉福就要過來詢問，他心裏是一百個不情願，但也不能不見。
剛跨進警所大門，馬警長的徒弟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悄悄的告訴他一個好消息，追查的那三名惡霸，有一個在澡堂裏被抓到了，現在大隊長正在審問。
咦？
馬警長難掩心頭的狂喜，大步衝進審訊室，果然看到一個身高180的壯漢，垂頭喪氣的坐在哪裏，神情呆滯，大隊長問啥都是嗯，啊，哈的。
幾個小時過去，詢問也沒什麽緊張，對方一度連自己姓啥叫啥都想不起來，懷疑腦袋有問題，大隊長把審訊材料交給馬警長，便帶著人，到捉獲地方再去找找，看看有什麽線索可以抓到另外兩人。
天上掉餡餅了嗎？馬警長抹了把臉，他們找了幾天連個鬼影都沒有，昨個就去找了會葉成，今天就掉個人下來，那他要去找個三天，豈不是大功告成？
心裏想的美，電話緊隨而來，陌生號碼響了幾次，馬警長才接起來，一聽對方的聲音，他頓時結巴起來，找了個沒人的房間進去，鎖了門，還壓低了嗓音問道：“另外兩人是不是也可以”
葉成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間陰暗的地下室裏，他麵前跪著兩個壯漢，房間裏充塞著血味。聽到馬警長那壓抑不住的興奮，葉成嗬嗬笑了起來。“昨晚睡得好嗎？馬警長！”
“好事做到底，既然送我一個，不如全都給我！”
葉成挑起眉，這話說的曖昧了。“馬警長，剛剛你說的話我已經錄音咯，堂堂一個警長，這麽破解案子，不好吧！”
“啊？”馬警長愣在了那裏，他臉色耍的難看起來。“葉成，你到底想要什麽，就直說，這有關我家人，馬虎不得。”
“威脅你的人可不是我，有這閑工夫跟我廢話，你怎麽不去抓威脅你家人的人？”葉成忽然聲色俱厲的喝道。
本末倒置的離譜，馬警長被當頭一喝才驚覺自己怎麽變得如此不堪。“對方要是能惹，我還需要找你嗎？京城三大家族以歐陽家為最，我不瞞葉少你，這三人便是他們要找到人。”
“哦，哦，歐陽家族的人委托的事啊，那就更不給了，他們還欠我一條人命呢。”
啪嗒電話掛斷了，馬警長這下徹底苦逼起來。
本以為搬出歐陽這個名頭，會讓對方收斂些，可沒想到反而引起了葉成的怒氣，看來想要找回三人是難了，不過手頭上還有一個，應該能交差了吧！
想到這裏，馬警長整理了儀容後走出辦公室，看看時間差不多後，給劉福打去電話，讓他過來認人。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小時，都快下班了，還沒瞅著劉福過來，馬警長便交代了值班人員候著，要是人來了，就帶過去認領下，然後在處理。
昨晚沒回家，馬警長記掛著老婆，想早點回去洗衣做飯啥的彌補昨晚的過失。
匆匆忙忙到家，發現屋裏熱鬧一片，推開門看到熟悉的背影，馬警長納悶了。
家裏來客人了，馬警長的媳婦笑嘻嘻的從他手裏接過裝滿菜品的塑料袋，把人推倒了狹小的客廳裏。
“葉先生，你們怎麽在這裏？”
看到地上堆滿了箱子，馬警長腦神經緊繃起來。
“昨天你喝多了，在我那裏睡了，我怕嫂夫人著急，所以忙完事就帶著慧慧過來拜訪，馬警長，不會嫌我多事吧！”
馬警長尷尬的笑笑，當著老婆的麵他那裏敢拆穿，於是便順著葉成的話下了台階，晚上，他小露一手款待客人，飯局結束後，慧慧拉著馬警長的夫人到裏屋說話，而葉成則是拍拍馬警長的肩，走了出去。
兩人在樓下的巷子口抽著煙，誰都沒開口，沉默的尷尬一度讓馬警長手抖的拿不穩煙。
“你怕我？”
“你是東海霸主，一人之力搞得港島滿城風雨，說怕倒是沒有，隻是煩而已。”幾次交往下來，馬警長還就真沒怕這個概念，就是覺得麻煩。
葉成了然的點點頭，想了會繼續說道：“沒來過馬警長的家，我還真不知道你生活是如此窘迫，說句實話，從你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是個幹淨的人，所以我送來一份大禮給你。”
這份大禮指的就是今天被抓的壯漢。
“對於歐亞家來說，你抓一個和抓三個沒什麽差別，那晚我也在四合院，出手救人的是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劉管家真正要找的人是你。”
葉成扯起嘴角，仰望著星空呼出一口煙。“我說句不好聽的，馬警長，你這輩子流年不利，跟你為人耿直有關係，有人還是要有點貪念比較。”
葉成指向身後的房子搖搖頭繼續說道：“一家六口住在這兩室一廳裏，幹了一輩子的警察也就混到警長這個職位，你冤不冤？至少我覺的冤。”
“每個人的觀點不一樣，我覺得挺好。”
“嫂夫人是這麽想的嗎？你清楚她要的給不起，但有人給得起。”
馬警長一愣，葉成話裏有話，他想要追問時，他人已經走進樓道中，跟嫂夫人寒暄了幾句後，便帶著桑慧慧離開了。
因為有貴客到訪，還送了許多禮物，馬警長的夫人整晚都是眉開眼笑了，也忘了跟他提昨晚夜不歸宿的茬，這讓馬警長忽然想到在樓下時，葉成說的話，於是旁側敲擊起來。
生活了十幾年，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要幹嘛，馬夫人也順著這個機會，說出了一件事。
在葉成他們過來拜訪前，一大早就有個中年人過來，說是獵頭公司的，看中了馬警長的辦案能力，希望挖他過去當安保部長，一個月的底薪在一萬塊，不包括各種福利分紅。試用期過後，要是業務能力達標，公司還會獎勵一跳三房的居室，還可以去國外深造啥的，馬夫人希望馬警長考慮考慮。
月薪一萬那是現在工資的兩倍多點，馬警長蹲在廚房裏抽煙，他現在當個警長，全部福利算在一起年薪也沒有十萬，想要分房更不知道何年馬月，全區那麽多人等著分配，他都已經是墊底中的墊底了。
看到自己老婆那麽期待的眼神，馬警長感到自己三十多年都白活了，一家六口生活在二室一廳的屋簷下，要幹點啥都不方便，他已經忘了上一次跟老婆嘿咻是什麽時候，也忘了上一次帶一家老小出門旅遊是什麽時候了。
口袋裏揣著那位獵頭公司經理的名片，馬警長是真的猶豫了
做人要有貪念，才會有前進，這個道理他懂，但他要是跨出這一步，他的義也就崩塌了。
躺在床上，馬警長忽然翻身抱住自己的老婆，對方已經熟睡，一肘子撞開了他，含糊的咕噥了幾句後，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老百姓的生活就是這麽不如意，馬警長仰麵躺著，盯著頭頂的風扇意識漸漸模糊了。
跟往常一樣在幾個鬧鍾的嘈雜聲中醒來，馬警長跨過地鋪進入廚房準備一家老小的早餐，然後一個個把小孩叫起來梳洗，最後才喚醒自己的老婆，所有事都忙完了已經是七點半，他騎著助動車趕往警所，剛好八點。
馬警長的生活規律很正常，沒什麽喝酒的朋友，因為沒錢，上下班兩點一直線，除了破案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裏窩著。
跟往常一樣泡一杯濃茶，然後開始查看昨晚的記錄，召開案件會議，讓後開始出去調查。
昨天，劉管家沒有來警署，記錄上像是，值班人員打過好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聽，馬警長覺得有奇怪，開完晨會後，他拎著包根據地址找到了劉管家所在的住所。
將警停在路邊，馬警長帶著助理按下命令，從山腳到山頭，這一路過來，建立在半山腰的別墅一撞比一撞奢華，占地麵積也是一家比一家大，京城富豪多如雲，像他這種市井小民也就酒後吐槽吐槽的份了。
傭人把馬警長兩人請進去後，一位中年婦女出來接待，看她的穿著打扮，大概是這個大宅子裏的某位負責人，說話舉止跟個貴婦似得。
馬警長說明原因，對方歎了口氣，把人領到了一樓後方的房間前說道：“劉總管昨天被人襲擊了。”
什麽？
馬警長楞了下，隨即跟著這個女人走進劉總管的臥室，看到他像個木乃伊似得躺在那裏，心裏咯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