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5章 老狐狸
“安少昨晚有見過葉成嗎？”宋啟華瞅著時機差不多了，才開口詢問。
“見過，還跟人打架了，怎麽宋署長找他？”
宋啟華搖搖頭。“昨晚在一個高檔小區附近發生交通事故，兩輛車子相撞引起大爆炸，據目擊者提供消息，事後照片比對結果，事故發生現場，葉成也在。”
安高寒露出驚訝的神情，他不相信的說道：“不可能啊，宋署長，你說的那地方我們確實去過，不過吃完宵夜我們就離開了，確定目擊者沒有辨認錯？”
宋啟華朝外張望了眼，他為難的咕噥了幾句後說道：“現場我們發現五具屍體，有兩具屍體倒在肇事車輛外，事後我的人也調查了附近的監控，出事的時候，葉成剛好在過馬路，從現場看，我懷疑兩輛車子相撞為故意，其目的是想要葉成死。”
安高寒的表情很有看頭，宋啟華慢慢靠向椅背，拿起半個煙吸了幾口掐滅在煙缸中。“我也不相信這個事實，不過畫麵中確實拍到了葉成被火蛇吞噬的鏡頭，所以我很遺憾，這個結果還是由您來轉告安凝宣比較好，當然肇事司機當場死亡，這案子”
“宋署長，首先我很感激你為我們安家這麽著想，不過我有個疑惑想問問你。”安高寒在短暫的失神下，盯著桌上的清茶問道：“宋署長，您是不是很希望我們安家出事？”
宋啟華臉尷尬，不知道安高寒此話從何而起。
“你看，這是我第二次來港島，跟你也是第二次見麵，而每次你都是來帶死亡的訊息，是不是們這行的除了交通事故外想不出其他死因？葉成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他現在活的好好的，你咒我死也就算了，何苦拉上其他人。”
安高寒冷漠的瞅著宋啟華，他拿起賬單就往外走。“我希望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麵，我真怕我下次見到你會不會衝動的在你身上砸幾個洞出來。”
宋啟華張著嘴，他著實的感受到安家問題繼承人的問題，比起其他人幾個繼承人候選者，這個安高寒還真是型，完全跟正常人不在一個思路上。
“安少！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安高寒轉過身揚起嘴角。“公事的話，明天我會去你辦公室找你，私事的話，我們還是少見麵，你也不想成為第三個，走上向衛民、汪野錚的後路吧，宋署長！跟葉成扯上關係的人，尤其是當官的，好像到最後都不太順利。”
不管是不是警告，安高寒的話就跟一顆定時炸彈似得投在了宋啟華的心湖上，而事實上，他提到的兩人多多少少都因為車上了葉成而落馬。
點上一根煙，宋啟華眯起眼瞅著自己吐出的煙霧。
居酒屋的老板走上前，收拾了桌上的狼藉，從新給宋啟華沏了一壺茶。
宋啟華十分遲疑老板的這個舉動，他並未要求換茶，而且已經準備離開。
居酒屋老板很客氣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告知茶是客人送的，並示意他可以慢慢品茶後，才推出隔斷間。
宋啟華看了眼時間，現在還不到下午六點，居酒屋內已經陸陸續續坐滿了人，這裏生意好與老板的為人脫不了關係，另外食物也相當美味且價格公道，湯料更是真材實料的好喝。
有人送來了好茶，老板刻意的暗示都預示著有訪客駕到，宋啟華開始猶豫，他是否要見這位神秘的客人，如果對方是他不想見的人，見了又該怎麽脫身？
這個節骨點，很多人還是不見為好，見了肯定不會好。
宋啟華躊躇後，還是起身，拿起衣帽準備離開。
推門被推開，一身灰衣灰發的人站在門口，衛東笑嘻嘻盯著宋啟華，伸出右手成直角的壓在自己的腰說道：“我來晚了，讓您久等。”
宋啟華心底發起一身為難的歎息，注視著那隻擱在半空中的右手，他從容的握了上去。“不知道是衛老板的邀約，我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衛東脫了鞋後走進合室，這裏並不算是全密封的空間，有兩麵牆是用木柱子做了牆麵，用深褐色細紗做了遮掩，擋住很多從外界投來的視線。
不過老板很貼心，隻有對著居酒屋內部大堂的兩麵牆用了實體牆，所以外頭的客人根本看不到合室裏麵的客人，而兩外兩麵牆麵對庭院，是老板居住的地方，更私密的空間。
“我還真想不出在港島內，有誰這麽大膽跟您惡作劇！讓您誤會，一定是我沒做到位，還請宋署長原諒。”
衛東太客氣，讓宋啟華有些受不了！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突然對你百分百示好，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陰謀。
“衛老板不放直言！”
衛東替宋啟華斟滿清茶，他低垂著眼眸注視著一不小心滴落在桌上的水漬，輕聲問道：“昨晚在高檔小區附近發生的車禍，宋署長了解吧，我聽到了些奇怪的傳聞，我的老對手好像在事故附近，他的情況如何？”
當宋啟華看到現場監控後，第一懷疑對象就是衛東，而此刻他就坐在自己對麵，內心的懷疑開始動搖。“死了！”
咯噔！
勺子掉在了桌上，衛東的手舉在半空，對這個答案十分的不能接受，整張臉都開始抽搐起來，他顯得十分激動，連聲音都開始顫抖。“宋署長，這玩笑並不有趣。”
“衛老板要是見過事故現場視頻，就不會懷疑我的話，兩車在葉成身後相撞，當場引發大爆炸，傷及麵甚廣，此次事故除了肇事者四人外，加上葉成與無辜行人，至少有七人死亡，十幾人傷亡，你說我會開玩笑嗎？”
衛東坐直了身子，這已經是嚴重交通事故案，作為交警總署署長，宋啟華完全沒有必要說謊。“案子已經落實，宋署長認為肇事者真的已經死了？”
“肇事者當場死亡，不過從經驗來看，這起交通事故蹊蹺頗多，衛老板有沒有懷疑對象？”
“都已經落案了，有沒有懷疑對象又有什麽意思！”衛東哈哈笑了兩聲繼續說道：“謝謝宋署長賞光與我喝茶，就此告別。”
目送著衛東離開，宋啟華不淡定了。
衛東不是幕後指使者，那會是誰？
宋啟華撥通了電話，響了幾聲後傳來低沉的嗓音。“出事了！”
對方應了聲，隨即否認了宋啟華的猜忌。
“我剛剛見過衛東，他也否認了，不過安高寒卻聲稱葉成還活著，所以我想好，是，我明白了。”
宋啟華的話被對方打斷，在幾聲應和後，他掛斷電話起身離開居酒屋。
安高寒一路跟著宋啟華回到他的公寓，他離開居酒屋後就一直守在門外，親眼見著衛東進去又出來，前後表情詫異很大，而宋啟華在見過衛東之後的神情也有些古怪，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
宋啟華回到自己公寓後就沒在出來，一個小時後，保姆離開公寓，安高寒驅車跟著保姆來到一家藥房，見她買了些傷藥和感冒藥後，又返回宋啟華的公寓，就此再也沒離開過。
安高寒摸著下巴，宋啟華讓保姆買那麽多傷藥回去幹嘛？難道家裏有傷者？
一直坐在車內等到天亮，宋啟華準八點離開公寓前往交警總署，沒有多久宋啟華的夫人載著孩子離開，安高寒戴上帽子進入大樓，敲開了宋啟華的家。
敲了半天的門，保姆才來開門，一見是陌生人立即警覺的詢問起來。
安高寒隨便報了個名字，保姆一邊說著找錯人一邊關上門，再敲門，保姆便沒了聲。
門廊裏的香味太重，就跟打翻了香水般濃鬱，眼尖的安高寒發現保姆圍裙邊有紅色的血跡，他迅速下樓，直接驅車前往交警總署。
宋啟華早上有會議，他的助理讓安高寒在小會議室裏等待，送來咖啡後，安高寒叫住了她。“前天往上的車禍事故，現在是誰負責？”
“署長本人，不過已經結案了，安少有什麽疑問？”
“我想看看現場的視頻！”
助理露出為難的神情。“所有的材料都在署長這裏，我們是無權過問的。”
安高寒沒有在為難助理，他巡視辦公室並未發現探頭，但他也沒有去動宋啟華的電腦，隻是安安靜靜的喝著咖啡等著人。
中午，宋啟華才欣欣然從外麵進入，啥話也沒說，拉著安高寒出去午餐。
“昨晚回去後，我很認真的想過署長的話，要是你方便的話，可以把事故現場的監控給我一份嗎？”
宋啟華嗬嗬兩聲，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人，這裝蒜裝的有點短啊！“可以倒是可以的，不過安少要這份監控有什麽用？葉成不是還活著嗎？”
昨晚的舊賬今天報，宋啟華笑意盈盈的注視著安高寒，他實實在在的給這個年輕人上來一趟課。
“宋署長，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不過現在看起來，你並不如我們安家想的那麽聰明。”
安高寒在宋啟華麵前吃了癟，他並不生氣，丟下耐人詢問的話，洋洋灑灑的走出飯店。
這菜還沒上起來，茶已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