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失策
昨晚港島發生一係列的案件，大大小小加起來足有二三十起，要在這些案子中找出相關聯的地方很難。
林夕趴在桌上，現在他看到咖啡就想吐，見潘月把咖啡換成了濃茶，他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潘月指著林夕發出警告，用專業術語講了半天，換成一句話就是，他可以去睡覺了。
林夕丟了個空酒瓶給潘月，這話要他提醒，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胰腺上升，腦袋發脹，快要壓抑不住體內的毒素流動。“老大給的任務完不成，睡你媽睡個屁睡！”
差點爆粗口的林夕立即轉了話鋒，他隱約中感覺到這些案子與汪野錚有關。港島治安向來不差，每晚發生幾起盜竊殺人等案件很正常，但同時發生幾十起就有點異常了。
各處案件發生在汪野錚被殺前後半小時到一小時內，這個調查帶來了難度。
林夕與潘月都是專業級別的罪犯，但不是一個警察，直覺告訴他們，對手似乎已經算計到他們的舉動，故意設下了這些障礙，但這些障礙看起來又不像是在阻撓，倒像是在拖延。
酒吧的門被人對開，涼風嗖嗖催了進來，兩人像是看到救星似得跳了起來，把安凝宣請到麵前。
“葉成就猜到你們搞不定，讓我一早過來幫你們，有什麽發現？”安凝宣要了一杯咖啡，接到葉成電話的時候，她特意從警方內部打聽了下昨晚幾件比較有實質性的案子，但均未打聽到汪野錚的死亡消息，也就是說，對方尚未行動。
兩人把凶殺、盜竊、強奸等案件做了分類，還根據不同地區範圍，所屬地區幫派也做了分類，最終沒有案子本身與各地界的組織都沒有牽連，隻有直覺，沒有實質證據。
“汪野錚出事的地方在舊碼頭，在這幾十起案件中，最靠近舊碼頭的地方也有三公裏，對方製造這些案子的理由是分散警力，等屍體被發現的過程中，來製造更多不在場證明。”
“但事實上，不會有屍體浮出海麵！”潘月指出了安凝宣猜測的可能。
“這就是第二點，如果沒有屍體出現，對方就會知道汪野錚還沒死，所以我個人覺得第一和第二都是不成立的猜測，一定還有其他案子是我們不知道的。”
林夕與潘月被安凝宣的話給繞暈了，說了半天還是等於啥都沒說。
假設，當晚發生的幾十起案子都是衛東刻意安排，其目的就是等待二十四小時後，汪野錚的屍體出現在海平麵上，所有的鋪墊就是為了這二十四小時的另一起謀殺案。
假設成立的話，汪野錚變回成了最無辜的代罪羊，死人是不會為自己辯護的！
然而周全的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就是要有人發現海麵上的屍體，但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汪野錚現在還活著。
林夕用力拍著桌子，靠，敢情他跟潘月搞了一晚上的分類全都他媽是白費力氣，真正要找的案子還沒發生，他幹瞪著眼望向安凝宣不甘心的問道：“現在我們能幹啥？就這麽幹等著嗎？”
“浮屍通常時間在10-24小時內產生，我們隻要在汪野錚事發地候著就能找到線索，不過我在想，衛東為什麽要設定24小時？”安凝宣猶豫了下，她忽然拿起外套和包問道：“你們之後有沒有回舊碼頭？”
“老大一早就過去了！”
“把地址發給我。”
安凝宣一路飆車來到舊碼頭，這裏安靜的就跟死城一般，與不遠處的港口形成鮮明的對比。
昨晚有消息傳出，會有一艘偷渡船前往新加坡，所以汪野錚被殺當晚不可能沒有目擊者，從幾秒鍾的畫麵背景中，當時的碼頭上確實停著一艘漁船。
殺人滅口！殺手不會輕易放走一個活口，而在幾十起案件中，這裏卻風平浪靜。
車子停靠在舊碼頭附近，安凝宣拿著槍，隻身闖入碼頭中心。
海水拍打著岩壁，發出啪啪的響聲，空氣中四處飄逸著鹹澀的海味。安凝宣深吸一口氣，試圖從空氣中找出一點點血味，發現空氣是那麽的幹淨，難道是自己錯了？
尋思之間，安凝宣已經來到碼頭邊緣，一艘漁船停靠在那裏，渾身充滿著死氣，與整個舊碼頭融為一體。
靜靜等了片刻，安凝宣瞅著四下無人就往漁船跑去。
一個黑影從邊路殺出，他抱著安凝宣滾落到集裝箱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別動！”
安凝宣驚魂下眨了眨眼，用力拍掉葉成的手呼出起來。“你想悶死我啊！”
葉成嘿嘿幹笑兩聲。“情況危急，沒在意細節。”
“那是什麽？”
“傻了啊，漁船唄！”葉成看到安凝宣時，心情特別的好，他都在這裏等了好幾個小時，指望著那兩個家夥過來，估計等到黃花菜涼了都沒的可能。
安凝宣小範圍的踹了葉成一腳，幹不幹正事都沒個正經的，隻有泡妞的時候才會一本正經。“廢話，我當然知道是漁船，我問的是幹嘛擋我道！”
“就是想抱抱你唄，看看你胖了沒！”
“滾！”
葉成握住安凝宣揮來的拳頭，將她壓在胸前，磨蹭著她的耳朵說道：“噓，你這麽大聲會把老鼠引來的。”
安凝宣在葉成的懷裏掙動了下，靠著海風的濕冷讓她感到了點溫度，身子也沒那麽冷了。“我舉得衛東搞那麽多事出來，絕對不會隻是讓人發現汪野錚畏罪自殺這麽簡單，他的死絕對是”
“昨晚，這裏還發生過一起凶殺案，汪野錚是為了這起案子而死，你猜的沒錯，不過現場已經被清理，隻是清理的不是很幹淨，顯然衛東並沒打算隱瞞這裏的凶殺案。”
安凝宣瞪起眼，果然被她想到了，可是誰死了？“林夕他們並沒找到與之相連的案子啊。”
“廢話，沒人報案當然就沒有案子啦！”葉成笑嘻嘻的輕啄著安凝宣的頭頂。
“我三天沒洗頭了！”
“怪不得有你的氣味。”
“找死是嗎？”安凝宣一肘子撞向葉成的腹部，後者立即配合著發出悶哼聲。“有人來了。”
兩輛麵包車停在了漁船前，從車上下來幾個打手。他們登上漁船，不一會的功夫，船上冒起了灰煙，大火從船的中間開始燃燒，不一會的功夫，整條船被火焰吞噬。
“這下臉死亡證人都沒了。”
葉成放開安凝宣，等麵包車離開後，他才走了出去，站在離漁船不到五米的地方，指著麵前的黑色橡膠皮說道：“汪野錚就是從這裏掉下去的，漂浮到前麵的柵欄處被林夕他們所救。”
“所以你這個跟蹤者成為了凶殺案的目擊者。”
葉成聳聳肩，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當晚這裏的另一具屍體身份，應該就是韓伊了。
這件猜測，葉成沒有告訴安凝宣，他隻是好奇，當衛東發現汪野錚屍體沒有在預計之中出現在海平麵時，他如何讓韓伊的死布光。因為自己小小的私心，讓整個案子變得更有趣，他讓人燒掉了漁船，其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遊戲變得更精彩些。
“我現在就回去調查那些放火的人，看看他們是那個社團組織。”
葉成勾住安凝宣的脖子，拖回自己的懷裏。“難得上班時間出來，不如我們翹班吧！”
“想得美！”安凝宣踢起後腿從葉成的禁錮下脫身。“不過，吃午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葉成真想禁錮她，就憑剛剛那一腳後踢腿，根本就不可能掙脫，憑著對他的了解，這個家夥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算啦，我送你回去，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去北大街睡一會吧！”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離開舊碼頭，半小時後，救火車匆匆趕來，漁船已經被燒成了渣渣。
這是繼前一晚諸多案件後，發生的另一起縱火案，整個港島均未逃過犯罪。
消息第一時間擺在了衛東的麵前，十一層的辦公室裏，依舊沒有什麽改變，要說不同的話，跟在衛東身邊的狗好像換了張臉，更年輕也更火辣。
衛東從諸多報告中跳出一份拿在手裏細細閱覽起來，他唰的一下丟在了男子麵前，挑起眉問道：“舊碼頭，縱火案？”
“汪野錚的屍體還沒找到，也許是飄向下遊了。”
啪！
辦公桌被衛東劈成了兩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上。
已經過去十一個小時，屍體早就該漂浮在海平麵上。“找！一定要找到他！”
男子走了出去，衛東麵對著鬼棟十一層深呼吸著，他不可能算錯，現在整個港島的警察都圍著那幾十起案子奔波，隻要等汪野錚的屍體被人發現，他就可以把韓伊的死發布出去。
汪野錚想要帶著自己深愛的女人乘船偷渡出國，與韓伊在碼頭發生爭執，打鬥下，錯手殺死韓伊，為了滅口，殺死船老大，最後因為傷勢過重跌落海裏。
所有的後續都已經打點妥當，就等人發現屍體了，卻有人告訴他屍體沒了，這就跟挖金礦人挖通整個山脈後，發現他挖的隻是礦物鹽一樣的結果，那種胸口上被人重擊的感覺很差。
葉成！
衛東幾乎是咬著牙喊出這兩個字，他被自己的計劃擺了一道。
故意放出消息給韓虎，就是為了把葉成引到舊碼頭，此舉就是為了二手準備，如果汪野錚隻是乖乖的撐船離開，那麽葉成的人就會成為第二替罪羔羊，當晚警察就會衝進舊碼頭，但葉成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所以按照原計劃走。
衛東認為最安全的計劃，卻成為了他現在心裏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