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在暗處守護
唐安宸依舊沒有回應。
蘇景秋見狀,眉心緊緊蹙了起來,將酒杯放下,凝眸看他。
“你究竟在隱瞞什麽?為什麽你對待米綰的前後差距這麽大,而且還對她的孩子那麽關注?安宸,這不像你。”
他了解的唐安宸,若是恨,那便會一直恨下去。
在得知了蕭寶貝就是米綰的兒子之後,他即使曾經喜愛過蕭寶貝,也應該會不想再見到才對。
可是他聽唐念瓷的描述就能看得出來,唐安宸對那個孩子,似乎更加關注,甚至超過了旁人的關注程度。
為什麽?難道是愛屋及烏?
可他也知道,若是唐安宸不願意開口,那誰都別想從他的嘴裏翹出什麽來。
因此,他歎了口氣,重新端起酒杯,仰頭一口灌下。
原本他不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的,可他一口酒才咽下去,就見唐安宸麵無表情的開了口,聲音比這夜色還沉。
“蕭寶貝,是我的兒子。”
此話一出,蘇景秋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距離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他麵朝一側,咳得臉都紅了,好半晌才平息下來,一臉的驚愕。
“唐安宸,你開什麽玩笑?做什麽夢呢?你就這麽喜歡米綰?”
“我沒有開玩笑。”
麵對蘇景秋的不相信,唐安宸抬起眼簾,一瞬不瞬的看過去,眸光堅定而深刻。
“蘇景秋,你什麽時候見過我開玩笑?”
須臾,客廳裏的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像是停止流動一般,詭異而微妙的充盈在四周。
蘇景秋直視著他的眸,終於漸漸消化了這個事實,可整個人還處在驚愕之中,人都傻了。
隔了良久,他才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兩口壓壓驚,旋即重重放下酒杯,麵色嚴肅的看向唐安宸。
“來,跟我說說,你什麽時候突然多了個五歲大的兒子?你和米綰究竟到哪一步了?”
既然已經說出事實,唐安宸抿抿唇,也沒再隱瞞,將五年前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蘇景秋沉默的聽著,臉上的表情一直在改變,可眼底的那份訝異卻始終不減。
聽到最後,他才終於有了些許的恍然,微張著嘴連連點頭。
“所以也就是說,米綰一直不知道五年前的人是你,又因為恩情嫁給了蕭默,這五年來,她一直在找孩子的生父?”
唐安宸頷首,無聲的喝光了杯子裏的酒。
蘇景秋向後仰靠在沙發裏,臉上的表情可謂十分精彩,滿腦子都是唐安宸告知他的那些事。
半晌,他才不由感歎道,“唐安宸,可以啊你,原來五年前就不聲不響的變成兒女雙全的父親了,怪不得,重逢後你對米綰的態度那麽奇怪。”
唐安宸沒吭聲。
“這個米綰也真是不容易,失去了唯一疼自己的外公外婆,一邊照顧著孩子,一邊和米振海鬥,這五年過的一定很累吧。”
蘇景秋喃喃著對米綰稱讚起來,轉而又提及蕭默。
“當初,想必米綰一定覺得此生無望了,才會用自己的婚姻作為報恩的代價,五年前的事,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
這一點唐安宸是清楚的,可聽到這些話,他心裏還是控製不住的泛開心疼。
一絲絲,一寸寸,在心底攀升,在血液中蔓延。
蘇景秋回過味來,隨即看向唐安宸,眸光疑惑。
“那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米綰真相?也好讓她的心結得以解開,你和孩子也可以相認了啊。”
聽到這裏,唐安宸卻搖了搖頭,麵色沉沉。
“我不能說。”
他站起來,轉身朝落地窗走去,看著窗外清冷的月光,沉聲道,“至少不是現在。”
蘇景秋聽的有些糊塗,也起身走過去,靠著玻璃看著他,眼神充滿探究。
“為什麽不能?”
這其實也是唐安宸這兩天一直糾結的問題。
這兩天,他一直在想,該怎樣告訴米綰,五年前的那個人是自己,該怎麽告訴她,孩子是他們的。
他也在想,米綰知道了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該如何麵對。
甚至於,他就連孩子的反應也都考慮在內。
若是他陡然出現在蕭寶貝和朵朵的麵前,告訴他們,自己就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他們會怎麽想?
這些思慮一直就纏著他,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了舉棋不定的煩躁和痛苦。
可這些糾結的點都隨著米綰醉酒後的那番剖白而煙消雲散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下了決定。
“綰綰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五年前的事雖然是她的隱痛,可她拎得清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即使痛,可孩子是無辜的,那是她的孩子,她便一直默默守護著,而蕭默的出現,救了她和孩子,蕭默沒有辦法再站起來,所以她便嫁給了他,現在蕭默還坐在輪椅裏,綰綰心裏始終對他有所愧疚,覺得自己虧錢了他,可若是這時候,我告訴她真相,她會怎樣?”
蘇景秋蹙了蹙眉,沒有開口,任由唐安宸繼續說下去。
“她會很為難的,到時候她就會再度陷入痛苦之中,我知道她不愛蕭默,可愧疚之情讓她不能就這麽輕易離開他,而我若是說出這些真相,她就會陷入兩難之地,她既不能遵從自己的心離開蕭默,又不能置我於不顧。”
“既然如此,那我便將這個真相隱藏,她這五年已經夠痛苦了,我不想再讓她這樣痛苦下去。”
這些年,她一直單槍匹馬守護著孩子,他作為孩子的父親,一直缺席。
而從今以後,他會在暗中守護著她和孩子,為她掃平所有的苦難,讓她的前路一馬平川。
聞言,蘇景秋點點頭,顯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隔了一瞬,他才再度開口,追問道,“你說那個朵朵有白血病?可是這個病不能拖著啊,那該怎麽辦?”
聞言,唐安宸注視著夜色,瞳孔深處蘊著一抹堅定,顯然已經想好了要怎樣做。
隻見他薄唇輕啟,聲線清冷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
“自然是要治好她,而且要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