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東撫大人
巡撫大人公開的對他發文進行了訓斥,這讓高度他們非常的沒有麵子。
就連高途他都在說,巡撫大人,他現在想錢是想瘋了,難道他不知道?周文彤已經是被朝廷下了命令,要削去他的職務,押解進京嗎?他如此的保護,一個劣跡斑斑的官員,難道就不怕汙了他的名聲嗎?
馬曉翔他也非常的生氣,但是他也無可奈何,他隻好說道:“不過這一位東撫大人他應該是兔子尾巴的尾巴長不了。
當今大明,放眼朝廷,誰不知道首輔溫大人他是一個,心胸狹隘,十分記仇的人,周延儒就是讓他趕出內閣的,對於周延需提拔出來的人,他也是不問理由,一律的打壓刁難。
這一位陳大人,他在任上就非常的不好做,雖然他是受命於危難之際,朝廷也非常的希望能夠把東三府的地方恢複起來,但是他卻不能從朝廷得到任何的支持。
而且因為知道首輔大人與這位巡撫大人尿不到一個壺裏,所以東三府的人也都不太把這一位巡撫大人放在眼裏。
他頒下的政令都是陽奉陰違,官員們除了向他伸手要錢要權就不會有別的事情,這也令這一位巡撫大人非常的尷尬和被動。
但是他畢竟是來當登萊巡撫的,管著這一塊地方的,如果有人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他要拿捏你,要整你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令高度他非常不爽的,就是巡撫大人,維護富貴的劉家,那是非常的不滿意的,他以前可是非常不滿劉家,還號召東三府的官員可以想辦法整頓他,安排流民去吃劉家的大戶。
在這一點之上,東三府的官員他們都是非常樂意的,因為這是跟他們的利益一致,大家對於劉家的富貴都是非常的眼紅和妒忌的,大家都想都希望劉家能多給一些錢出來。
還是馬曉翔他道出了問題的關鍵,他說道:“在巡撫大人的眼裏麵,隻要是誰出錢糧救災他就欣賞誰,說不定他還在欣賞劉家呢,雖然他有點靠邊站,但是大人你也應該響應一下巡撫大人的號召,把這個花帽子做得漂漂亮亮的。
高度他說道:“你以為本官不想嗎?但是要這些人拿出錢來談何容易。?”
現在當官的誰不是想著撈錢,這位大人倒好,反其道而行之,讓人拿錢出來,這有多麽的難做。
其實讓別人拿出錢來也都不是很難的,難的就是他們高家也是本地的四大家族之一,高知州他倒是大力的號召別人捐錢捐物,確是沒有號召自己的家族在捐,所以因為高家都不敢出錢,別人那就更加的不肯出了,所以膠州救災方麵,一直都是小打小鬧,大家隻是做一點門麵功夫而已,他們有的是錢,但是讓他們像劉家一樣大筆的拿錢出來,大家都有所猶豫,大家都非常的不願意的。
這些不單隻是膠州這裏的情況,就在東三府乃至其他的也是差不多,所以巡撫大人他才會非常的為難,非常的覺得難以開展工作,所以在聽聞即墨縣令周文彤與劉家聯手大規模的賑濟災民以後,他馬上就表示了欣賞,當他知道周文彤為眾所惡以後,馬上就寫信對知州進行訓斥。
說真的,對於陳應元來說,並不在乎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隻要那個人能夠拿出大筆的錢糧救濟地方的難民,為朝廷分憂,他就是值得他欣賞的人。
所以他也馬上出了一封公函上報刑部吏部,指出王家等地方鄉紳對於周文彤的指控,是有很多問題的,要求兩部撤回成命重新重審,說白了就是他這位巡撫大人,現在是一力的支持周文彤,這些由地方巡撫強烈要求發回去重審的案子,估計最終都是不了了之,維持原樣。
這一封信是在周文彤他們在數萬群眾的擁護之下,返回即墨以後,陳應元聞之他才欣然寫出來的,他知道周文彤可能他是劣跡斑斑,可能他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現在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他現在在做著賑濟災民的事情,他有很高的威望和民心,不管他跟劉家之間有什麽協議,他能讓劉家拿錢出來就是他的本事。
這也是這其實也是陳應元他現在執政的關鍵,他一直在號召地方出動大批的資金進行自救和自理。
其實這本來也就是陳應元的政策,他知道大明朝廷是非常的貧窮,向朝廷伸手要錢,這是非常難的了,現在朝廷的錢糧優先考慮九邊重鎮,第二就是用於剿滅流寇,對於地方的恢複和災民的救濟,他們是無能為力,非常漠視的,所以說這就必須依靠地方,他們就認為現在就是地方的豪族們發揮其優勢的時候,這些豪強們平時受一方百姓供奉,現在百姓有難回饋以瓊漿,這也是很應該的事情,但是他對此作出的號召卻是沒有人怎麽響應。
陳大人,其實他也是非常生氣的,他知道浮山劉家非常有錢,所以他也曾多次寫信給劉家的主人,要求他們發揮更大的作用,但是對方反應非常的冷淡。
對於劉家的作為,他陳應元是生氣的,但是他在號召大家盡量的吃大戶的時候,並不是針對劉家一個,而是指所有的地方豪強們,陳應元他在教導他屬下的官員們在疏導百姓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去各大世族的聚居的地方就食,這也是他這位巡撫大人在萬般無奈之下的辦法,他稱之曰:劫富濟貧。
但是最終執行起來,卻是大變味,各大家族都有其勢力範圍,大家都自然而然的避過自己這一塊,而把流民引導到別的地方去,隻有劉家在本地官場沒有勢力的,所以就變成了整個東三府的流民,都往即墨浮山這一帶湧去。
這一點是非常的令陳慶元他震怒的,他相信他手下的官員們都是人精,都是聰明人,很清楚很明白他的要求和他說過的話,但是到了具體執行的時候就變成了這樣的鬼樣,肯定就是這些人趨吉避凶,把困難拋給了別人,把好處留給了自己。
對於手下的這一班官員,陳應元他是非常的生氣的,每一個人在他麵前那是唯唯諾諾,但是卻是陽奉陰違,說一套做一套,而且居然在民間有這樣一個說法,那就是官府處理流民就是用天擇的方法,他知道什麽是天擇,他也明白是什麽意思,作為一個飽讀聖賢之書的官場老人,他對此是非常憤恨非常震怒的。
可恨這就是他這一位巡撫,在東三府這裏沒有什麽根基,沒有什麽人脈,再上他完成不了朝廷給他定下的任務,那就是重整登萊軍政,讓其做為海防前線,再下就是恢複地方的生產,恢複民生,在這兩大方麵他都做得非常不好,朝廷頗有微詞。
陳應元他和朱大典是稍晚崛起的人物,朱大典在升任西撫之前,他就是山東的左布政使,而他就是左布政參政,官小一級,他的人脈和資源都集中在了西三府,但是官場講究的就是人走茶涼,現在西三府又是朱大典的地盤,所以他是有點一籌莫展,難以開展工作。
如果是在以前,他可是朝廷委派過來的巡撫,守牧一方,有敢不聽令者,先斬後奏,都是問題不大。
但是東三府在經曆了吳橋兵變以後,地方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官府的力量在前所未有的衰退,而地方豪強的力量卻是在迅速的崛起。
雖然他東三府這裏沒有西三府的魯王府和曲埠的孔家那樣的頂級豪門,但是卻是有像無數劉家這樣的地方豪強,他們可都是有錢有勢,雄視一方的人物。
這些人在地方的根基極其的強大,可以說當地的百姓都是靠他們吃飯的,朝廷的政令到了這裏,就算是一紙空文了。
這些地方豪強的崛起,代表著這官府勢力的衰退,而且他這些又不像是巨峰賊那樣子完全跟政府作對的,他們根本就是朝廷官員,是朝廷的一部分,隻是他們已經不再注重於朝廷的利益,而是注重於個人和家族的利益,陳應元他是十分警惕這一種勢力的崛起的,他知道如果是這樣子的話,對大明可不是什麽好事,但是目前以他的實力而言,如果挑戰地方的實力派的話,估計隻會令地方更亂而已。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陳應元雖然是朝廷任命的登萊巡撫,但是因為他的座師是周延儒,所以當今的首輔溫體仁大人一直對他是百般的挑毛病,這也讓他的工作十分的難以開展,最近居然傳來了某種消息,就是說溫體仁大人居然要把他這位巡撫給擼了,而讓他的門生林若南取而代之的傳聞。
官場一向就是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樣的小道消息,就會有其傳出來的原因,陳應元他能做到一地巡撫,官居三品,那也是有其原因和實力的,這引起了他的警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