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那一縷幽香
此時廣場四周樹立的火柱已經被點燃,可是除了火苗發出的噗噗聲外,整個廣場內一時間變得寂靜無聲。點這一切變化太快,腦子不好使的都不明發生了什麼事。因為黑水遮住了大家的視線,大家不知道裡面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謝靈現在正處於上風,物料房房主熊正東則被壓在了黑水之下,只有抵抗之力。
「好了,這一局謝靈獲勝!」崔思修在一邊看得清楚,知道自己再不出聲,那熊正東即便不死也會因為元氣虧損而大病一場。
謝靈其實並沒有至熊正東於死地的想法,只是想多讓他吃點苦頭,因此聽到崔思修的話后便收回了黑水重劍,站立在一邊。
頭頂上方沒有了黑水重劍的壓力,強撐著的熊正東一屁股坐在地上,樣子看上去十分狼狽,他努力維持著大房主的顏面,強行將上涌的血咽了回去,從地上站起來,朝場外走去。外圍的煉器院弟子紛紛讓開一條道,沒有人敢直視他的雙眼,但從余光中可以看到裡面滿了怨毒之色。
熊正東就這樣徑直離去了。他的傲氣不允許他留在這裡,廣場四周木柱上的火焰將他的身形拉長,直到進入黑暗之中。
忽然掌聲響起,廣場內再次變得吵鬧起來!
謝靈並不在意熊正東的態度,以他目前的實力,即便遇到金丹修士,他也有一戰之力。
拿到進入宗內大比的名額不過只是個開始,他需要好好籌劃下如何在三天後的大比上打進前十,因此,他在選拔戰後的第一時間來到了器寶閣,而器寶閣的少東林棟彷彿知道他會來一樣,含笑將其迎進了內院廂房。
「這是什麼?」謝靈望著桌上的玉簡詫異道。
「這是你要的東西!」林棟吃了口茶道。
「我要的東西·····」謝靈將其置於額頭,臉上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你怎麼知道?」放下玉簡謝靈雙眼盯向對面的林棟。那玉簡歷赫然是這次大比蒼月宗各院有可能進入的人員名單和簡介。
「謝兄,你要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我們器寶閣想要在這裡立足,光是坐在店裡可不行,我們需要很多信息,這能讓我們知道該採購或清理些什麼貨品;該同那些人建立良好關係或是與那些人保持距離。今日的選拔戰如此重要,我豈有不知道的道理。」林棟道。
謝靈點了點頭,也不客氣,將玉簡收下道:「那就多謝林兄了!」
「謝兄那東西回去后可有研究?」林棟道。
謝靈知道他指的是易天行留下的玉簡,想了想后道:「我還差一門六甲法禁。」
「哦,謝兄的意思是那『六甲神盾』······」林棟有些激動,見謝靈沒有說話只望向自己,深吸了口氣將身子坐直道:「六丁六甲乃奇門法禁,據我所知,除了陽符宗外,只有貴宗才有。」
謝靈本來期望能從器寶閣里得到六甲法禁,現在看來林棟當時將那玉簡給自己時已經算計好了,於是道:「我知道了!」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幾句后謝靈告辭離去,就在他離去不久,廂房外進來一人。
「他雖然不錯,卻也不過只是名普通煉器院弟子,你為什麼要如此可以交好於他?」
「父親,若要問我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那『六甲神盾』如果有人能煉製出來的話,那麼他絕對是其中一個!」林棟道。 ——
第二天一早,謝靈就聽到外面的叫門聲,打開石門,居然是宋平。
「宋師弟有什麼事嗎?」謝靈詫異的問道。
「師兄,南明島的人來了,掌院讓我通知你去作陪。」宋平道。
「南明島弟子····是些什麼人呀?」謝靈一下就想起南離子來。
「據說領隊的是一位姓任的金丹長老,不過他沒有到我們煉器院來,來本院的是崔掌院的好友張遠征,他和其它幾名參加聖靈果會的弟子一起來到本院,其它各房房主都在作陪,師兄是這次大比的人選,因此掌院想讓你去見識一下。」宋平道。
「我知道了,宋師弟你先去,我整理下就來。」謝靈道。
「那好,我先去了,師兄可要快一點啊!」宋平道。
「知道了!」謝靈道。
宋平離去不久,謝靈才出了洞府,按照交代,直接往煉器院掌院所在的議事大廳去。
此時在煉器院的議事大廳里,崔思修端坐於中間的黑檀木椅子上,正一臉喜色的和左首的一名紅須老者說話。
「遠征,我們可是有些年頭沒見過了,這一次怎麼如此好來看小弟啊?」崔思修道。
「快三十年了!這次若不是她,我也不會回來的。」紅須老者說話間望向一側的一名南明島女弟子,目光里滿是溺愛之意。
「哎,何必列,你們是親兄弟,哪有什麼不能說的事!」崔思修嘆道。
「思修,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紅須老者道。
「算了,不說這個,令侄女怎麼也到了你那,如此天資,難道他會肯嗎?」崔思修望向那南明島女弟子道。
「不肯又如何,檬兒自小父母就不在身邊,除了我這做四叔的,誰會心痛她。」紅須老者說完笑著看向一邊的南明島女弟子。
「四叔·····」那女弟子有些臉上飛紅。
坐在一邊的一名俊雅青年也跟著笑了笑,他自始至終一雙眼睛都在此女身上。
「坐了這麼久,你們也夢得慌了,少島主,麻煩你帶檬兒去外面走走,我和思修兄還有話說。」紅須老者見了手捂鬍鬚沖那俊雅青年道。
「那好····崔掌院,那麼在下就先行告辭了。」那少島主起身朝對面的崔思修拱了拱手。
對方是南明島少島主,據說還是修真聯盟東部稽查衛的衛長,不管事那種身份,崔思修都不敢託大,起身拱手回禮道:「請少島主隨意!」
那少島主點了點頭,然後朝一邊的女弟子道:「師妹,我們出去走走!」
女弟子猶豫了會,還是起身跟著他出了議事大廳,就在他們剛走不久,謝靈終於來了。
此時大廳里除了崔思修外,連城壁、梅若曦、戚雲、上官玉都在,崔思修見到謝靈來了,對紅須老者道:「他也是本次進入大比的弟子。」接著轉向謝靈道:「謝靈,這是南明島的張遠征師兄,又號稱火須子,修鍊的『地火心經』可是威力無窮,以後你可以多請教一二。」
「謝靈見過張師兄!」謝靈躬身一禮道。
「謝師弟不用客氣,思修說大了,我真有他說的那麼厲害就去聖靈果會搶果子了哦!」張遠征笑著回了一禮道。
「都坐下說話!」崔思修指著上官玉身邊的椅子道。
謝靈坐下后仔細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張遠征。感覺其修為比起十年前見到的南離子要高上一些,火氣內斂幾乎難以察覺了。
此時那南明島少島主陪著喚作檬兒的女弟子已經走到了冶鍊房的門前。
女弟子抬頭看著上方的牌匾,不知在想些什麼。
「師妹這裡有認識的人嗎?」那少島主看了眼上方的牌匾道。
那女弟子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朝另一處走去。
「師妹這是要去哪呀?」那少島主也不惱,跟上問道。
那女弟子頓住身形,正要說話,遠處有人喚道:「原來你們在這裡,讓我們好找呀!」說話間,對面走來二人,其中一人身穿南明島服飾,另一人則是蒼月宗的弟子。走到近處,那南明島弟子道:「任師伯要我們找歐陽師兄過去一趟咧!」
「周師弟知道是是么事么?」那歐陽少島主問道。
「任師伯帶著我們去了修神院,金師兄和裡面的一人比試了一下,居然輸了一招,任師伯因此叫我們來找師兄。」
「哦,有這樣的事?」歐陽少島主蹙起眉頭。
「師兄你和他們先去,我一個人走走就好。」那女弟子此時道。
「那好!」歐陽少島主道。
於是三人朝試劍院而去。
那女弟子見三人走遠,這才朝左側的一條小路走去,這還是來蒼月宗后她第一次一個人獨處。
這條路很幽靜,走到盡頭是一排不知存在了多久的石屋。石屋的上面是厚厚的墨綠色苔蘚,水漬沿著石牆下來,牆壁上可以看到許多歪七劣八的字畫,見到這些女弟子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溫馨的笑容。
她走到其中一間石屋前,神識悄然探入進去,裡面沒有人,而且像是已經荒廢了太久,滿是灰塵。
她輕輕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
謝靈終於等到張遠征離去了,他出了議事大廳,朝一側走去。
這麼多年,只要來到煉器院里,他總要回石屋去看看,雖然那裡現在早就不住人了,但這習慣從未改過。
石屋愈發的破舊了,有的已經被藤蔓包裹住了。謝靈先在自己的屋子裡坐了一小會,然後走到另一間石屋前,曾幾何時,這裡住著一名讓他至今難以忘懷的人兒。
當年的他還小,不通人事,後來長大了,種種跡象表明他應該是『她』。
他記得她的腳好小,而且柔軟如無骨,十分順滑,身上總帶著淡淡的香味兒,就連住的石屋裡都是。
他們一起去藏金閣,一起修鍊水雲術,一起吹奏和吟唱母親教的兒歌·····她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卻在留下傳家功法『水靈決』后悄然離去。
他打開了木門,傍徨中走到石桌邊,他坐在了椅子上,思緒已經飛到了過去。
良久,突然他睜開了雙眼,奇怪的掃向四周,鼻子不覺抽動了幾下。
淡淡的幽香令他全身不由一緊,這才發現面前的桌子上竟然乾淨得沒有一絲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