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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一切都是虛假與太一聖教的尋真

  扶桑群島北麵,此處已經靠近冰海。正是夏時,見不到秋冬時的浮冰,零落島礁橫亙於天海間,托起若幹座如接天巨柱的巢坑。


  與南麵的巢坑比,這裏的巢坑顯得更為古樸,藤蔓滿覆,處處垮塌,像是斷絕了數萬年人煙的廢墟。


  “十葉,你知道這些巢坑是怎麽來的嗎?”


  某座巢坑頂部,由高大寒鬆遮蔽的露台上,一對男女憑欄眺

  中年男子正是唐幕,對伺立在旁的扶桑少女說“哦,你知道,是扶桑千神為了保護扶桑人鑽地造出來的。”


  “這隻是扶桑傳說。”少女應道“並不是真相,聽說是數萬年前天罰造成的,也是那次天罰讓扶桑成了千島之地,莫非主人知道真相?”


  “我也是前些年才知道的。”唐幕低低歎氣,“還是聖教裏的護法長老告訴我的,說是在十萬年前,天空之上還有神靈看顧著我們,混沌被隔絕在外。但有一天,來自巴托的義思達戰艦闖入震旦,還把惡魔也帶了進來。為了消滅惡魔,神靈自天而降,不僅摧毀了義思達戰艦,裂解了扶桑,還在大陸冬麵砸出了巨大的缺口,就是墜星海。”


  “這些像火山一樣的巢坑也是在那時候拔起的,長老說它們看上去是神靈的碎片砸出來的,其實是預先埋設在地底的。一旦神靈降下,意味著凡人麵臨滅絕之災,這些巢坑就升起,容納凡人避難。”


  “預先埋設好的?”少女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連下港那裏的巢坑都是埋好的嗎?那又是誰埋的?難道是傳說中的上古仙靈?能在地底造出這麽多這麽大的建築,凡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是的,上古神靈,嗬嗬……”唐幕發出含義難明的笑聲,“就是現在自稱為聖山的那幫人的祖輩,他們叫仙洲人。據說仙洲人強大到了可以穿梭星河,吞日碎月的地步,他們的力量完全不是凡人能夠想得出來的。”


  ”穿梭星河,吞日碎月?”十葉搖著頭,這的確超出了凡人的想象力。


  “你不相信?”唐幕拍著欄杆長歎,“想想我們頭上的星辰,古語有雲鬥轉星移,可星辰卻從來沒變過。長老說,那不過是仙洲人布置的假象,跟埋設好的巢坑一樣。”


  “下港和門神島的巢坑並沒大動過,所以你不清楚。但這裏的巢坑,當年我曾經帶著人在壁麵挖了數百米深,最終挖到了內層的岩石。看起來那是岩石,卻比鋼鐵……甚至比陶鋼都堅硬,鑽孔機都鑽不動。”


  “是啊,看起來就像座火山坑,其實還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孔洞。”十葉深有同感,“正好安裝升降梯、供水排水排煙道、通風管道之類的設施,還留出了一圈圈深槽,恰好分割出一層層空間,方便人們起居生活。”


  “不過……”她抬頭看天,悠悠白雲之上是深邃星空,依舊難以置信。“連星辰都是布置的假象,那日月豈不也是假的?”


  “誰知道真的日月是怎麽回事呢?”唐幕冷笑,“十萬年來都是如此,對我們來說,便是假的,也是真的。”


  “仙洲人為何要做這些布置?”十葉異常不解“像是造個假的世界給凡人,這有什麽意義呢?”


  “是啊,有什麽意義呢?”唐幕笑得更冷了,“長老說,或許是把凡人當做囚犯禁閉起來,或許真是在保護凡人,畢竟混沌惡魔並不是虛假的。但這可不是仙洲人替所有凡人做決定的理由,我們難道沒有權利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回事?”


  “尋真……”十葉呆呆的嘀咕“這是聖教一直以來都追索的道路啊。”


  “太一聖教就是凡人的求真之心。”唐幕說“仙洲人留下的聖山,還有聖山扶持的曆代王朝,把聖教汙蔑成魔教,就是不承認凡人有這樣的權利。如果現世都是虛假的,那凡人的生死又有什麽意義,不也是虛假的嗎?”


  “與其虛假的活一世,不如求那一時的真實。”十葉說著應該是太一“聖教”的教諭。


  “震旦的魔人,不管是海塔會還是血塔會,聖教曾經以為他們也有尋真之心,沒想到他們跟庸碌凡人一樣。”唐幕搖著頭,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要麽沉迷於魔塔之中的苟安,求什麽永生不朽。要麽一麵與惡魔妥協交易,一麵還妄圖維係現世繁華。原本想著引入巴托的魔斯達,可以與聖教一同破震旦的現世之局,卻沒料那些魔斯達隻想著逃離……”


  “可我們……我們又該怎麽辦呢?”十葉顯然還不是完全明白唐幕的想法,“外麵有混沌惡魔的話,仙洲人的布置至少是在保護我們啊。”


  “保護?”唐幕咧嘴,原本幹瘦的麵容此時更顯猙獰。“身為凡人,總有不甘心的,你甘心就這麽渾渾噩噩的活個幾十百來年,然後什麽都不剩下嗎?”


  “能活……總是好的。”少女低頭,“大家都死了,就我們還活著。”


  “振作起來!”唐幕喝道“這樣的活不過是行屍走肉!”


  “是……是的,主人!”十葉應著,語氣雖然變得昂揚,目光卻依舊迷離。


  “明日,就在明日。”唐幕也沒細究,思緒轉到更要緊的事情上。“明日鬆洲那邊就能有個結果,到時聖山垮塌,大明解體,我們就能開始見到真實了。”


  “那我們為何不去鬆洲?”說到正事,扶桑少女也關心起來,她終究是被唐幕養大的,雖然有些許念頭不合於聖教,但忠於聖教忠於主人是她的本能。


  “我終究還沒到護法長老那個級別,這點微末之力就釘在扶桑吧。”唐幕也有些唏噓,“那幫魔斯達拉著惡魔之潮卷過來,海塔會血塔會各有盤算,那個高德更是把上古戰艦挖了出來,扶桑儼然成了鬆洲之外另一個要緊之處。我們得在這裏牢牢釘著,哪怕什麽也做不了,隻要把形勢看明白,就是大功一件。”


  “待明日鬆洲形勢明朗,我們就能做些什麽了吧?”十葉躍躍欲試,之前的失敗與不堪自然沒有忘。


  “我們還能做什麽。”唐幕笑道“到時跟著長老們席卷而下就行了。”


  十葉乖巧的點頭,目光再次投到天穹上,帶著絲憧憬的道“如果這天空是假的,那真實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呢?”


  唐幕跟著仰望天空,抱著胳膊說“不管是什麽樣子,總得看看……”


  說到後麵訝然的咦了聲,天穹上正蕩起微微漣漪,雲層朵朵飄移乃至分解。順著漣漪來處向遠方的天海望去,一條明顯凸起的弧線正引領著海潮而來。那是不知道多高的浪濤,寬度也遠遠超越了尋常海潮,似乎整個大海都在漲潮。


  “不對勁……”唐幕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那是什麽動靜?”


  舉起望遠鏡觀察,看到的隻是濤濤怒潮,直到警報的汽笛聲響起,通訊器也響了,唐幕接通後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是高德!”唐幕的臉色由青轉黑,“那家夥帶著他的那艘戰艦跑過來了!”


  他眉心緊皺,恨聲道“沒有任何異常,直接越過南麵的三道亂礁到了我們這,連探查的人手和飛機都沒看到,定是那個郎世德出賣了我們!”


  “就跟那個高德拚個死活吧。”十葉按著腰間的刀柄,決然的道“請主人允準我為頭陣!”


  望遠鏡中終於出現了宛如巨大浮陸的戰艦身影,卻通體籠罩在晨曦般的暗金光輝中,巨大的震撼與壓迫讓唐幕呆住,直到十葉第三次重複才回過了神。


  “頭陣……”唐幕吞了口唾沫,艱澀的道“哪會有什麽頭陣。”


  說話間,一架架螺旋槳飛機已經升空,朝著那座推著怒潮而來的巨大戰艦飛去。這片島礁是東海唐門數百年建設而成的,各項防禦俱全,門中士卒門久經訓練,不待唐幕做出具體指令就主動出擊了,一切按預案有條不紊的行動。


  唐幕舉起通話器,似乎想要下什麽命令。可不僅飛機已經出擊,鄰近島礁以及這座巢坑的中部,一個個炮門開啟,一座座火炮推出。巢坑之下,鄰近海邊的碼頭,一隊隊魔人也跳上小艇,準備出擊。


  整個島礁的防禦全部激活了,唐幕終究沒有說出話,隻是帶著絲希翼的看向天空。


  怒潮距離島礁隻有十幾裏遠了,視線這完全是場天海異象。潮水湧到了數百米高,幾乎快與巢坑齊平。本在半空疾行的飛機變成了掠海而過,有架飛機還差點栽進潮水中。


  這隊總數五架的飛機堪堪越過由潮水攔出的世界之牆,靠近那片晨曦金光,一道道濃稠金光射出,不是將機頭炸碎,就是把機翼撕裂。那些金光貫穿了飛機還不停止,直直射入高空,竟不是凡人的槍炮,而是類似魔斯達戰艦的魔光炮。


  四架飛機相繼栽落,剩下一架像蜜蜂般的劃著圈,拚命逃離。不知道是飛行員技藝高超,還是操縱那些金光的人手藝欠佳,總之這架飛機居然逃離了金光攢射。不過等這架飛機靠近海潮之牆時,那道牆不知為何又高了一截。飛行員估算錯誤,飛機一頭紮進潮水中。


  “走!”


  唐幕瞬間有了決斷,一把拉住少女,“離開這裏!”


  “主人?”少女還沒明白,“這裏不是最後的據點了嗎?我們還能去哪裏?”


  “先活下來!”唐幕不及解釋,扯著少女急急衝向升降梯,同時舉起通訊器呼叫“準備好水下船,馬上!”


  就在他的背後,怒潮之牆已經近到幾裏外,高度足以將這座巢坑當做沙灘上的沙堡,天穹都被擠壓到隻剩後半部分。


  巢坑上已是如此,自巢坑中部那些炮門,下方碼頭的小艇看去,天空已經完全被浪牆遮蔽。原本還戰意滿滿的東海唐門士卒們瞬間崩潰,紛紛驚叫著奔逃,一時衝撞踩踏處處狼藉。與這自然偉力相比,不管是他們的火炮還是刀劍,或是他們個人的力量,都渺小得異常可笑。


  “到時間了嗎?”


  “好了嗎?”


  麗德號中部,通往跳幫傳送器的等候艙室裏,呂九眉跟毛絨絨等人全副武裝,呂九眉更是滿身掛著炸彈帶,迫不及待的追問那個高大身影。


  借用分身傀儡再度扮演“王無敵”的某個家夥說“還早著呢,浪潮還沒衝上去。而且你們這麽急切做什麽,下去也隻是清掃戰場,並不會有大戰。”


  “哪怕是掃垃圾也得認真起來啊!”呂九眉嚷嚷著“好久都沒活動了,這些天全在動腦子,我都懷疑自己的胳膊和腿還中不中用。”


  “你這奇怪的家夥憑什麽發號施令?”毛絨絨抱怨的是這事“莫非高德那家夥早知道會這麽輕鬆,所以才躲在後麵摸魚?”


  “你們的總督大人另有要務,分身乏術,所以才拜托我指揮啊。”艦靈郭瑞德用王無敵的腔調說話,“東海唐門這裏不過是熱身而已,他沒必要親臨現場。”


  “不要輕賤自己!”呂九眉為“王無敵”打抱不平,“你雖然隻是……但你的閱曆經驗還有能力比那家夥強得多!你得一直保持這監督他的心態,免得他自以為是走上錯誤的道路!”


  “今天我的一項任務就是盯牢了你,不準你把炸彈玩得過火。”艦靈說“現在,把你肩上那條炸彈帶摘下來。”


  “你真是無可救藥!”呂九眉立馬變了嘴臉。


  這邊一幫人等著傳送上岸的時機,而在戰艦背麵的指揮塔頂層,白胡子老頭舉著望遠鏡,看著那道浪牆將一座座小島吞噬,即便是數百米高的巢坑,也像沙灘上的大坑一樣直灌而入,沒趣的咂嘴。


  “別說主炮了,”名義上的東海大將軍,實質上的麗德號代理艦長蓋興,此時意興闌珊。“隻是揚的這波浪,就把問題全解決了,沒勁。”


  “高德那廝不在,大人是不是可以……”某個幕僚趁機獻策,“以大義降服此艦官兵,趁機將之納為己有?”


  其他幕僚沒說話,但個個張口欲言的架勢,自是隻要蓋興開口認可,他們便紛紛獻上精彩之策。


  “拖下去!”蓋興卻淡淡的道“打五十大板!”


  親兵衝上來押住嚇得說不出話的幕僚,就聽老將軍再道“記得是打嘴巴,打完後他還能說話,把打板子的人也如法炮製。”


  幕僚慘叫著被拖走,蓋興哼道“大義?大義就是,老夫還等著用這艘戰艦與惡魔開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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