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番外1：裏外難做人
見到了她桌上的車厘子，順手拿了一個摘了蒂就遞到她嘴邊了。
林悄悄看了看他，也沒看出心情不好，完全不像跟爸爸有什麽分歧和隔閡的。
“你沒事？”她用嘴接過水果，一邊吃著，一邊問。
男人又摘了一顆扔進嘴裏，語調淡淡，“什麽事？”
她才直接道：“我爸都跟我說了。”
燕南擎表情依舊變化不大，隻是點了點頭，“嗯，都說什麽了？”
她盯著他，“說公司幾個項目出現漏洞，可能都跟你有關係。”
男人眉峰微挑，“那麽，你信麽？”
問著，才終於側過臉來看她，像是真的等著她的回答。
可過了會兒，又把視線收了回去，不疾不徐的道：“我坐在公司的這個位置，很多項目都要經手，都要簽字，有責任那是避免不了的，他這麽認為，倒也能理解。”
林悄悄終於微微皺起眉，“你就一點都不急麽？”
“急什麽？”
她把他剛準備拿起來的車厘子放了回去，走到他麵前蹲下，盯著他，“你怎麽回事？這幾年不是一直都做的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就出現這麽多問題？”
燕南擎點了一下頭，低低的一句：“我也想問同樣的問題。”
他視線掃過她光著的腳丫，沒讓她繼續蹲著，把她托起來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繼續道：“但凡企業，總會遇到問題，這個時候不是追究誰有問題，難道不該先解決問題？”
她知道是這個道理。
“可是，爸爸準備撤了你，你也知道，如果他固執起來，我也攔不住的。”
她也不是攔不住，而是立場不夠，她是他的女兒，總不能跟自己的父親對著幹？
那她罵都能被輿論罵死，說她向來胡鬧，這回為了外人而不孝等等。她最討厭看那些網民無腦噴。
燕南擎依舊不著不急的，“所以呢？這是來給我定刑的？”
林悄悄氣得瞪著他，“所以我在問你怎麽辦。”
“既然我爸懷疑你，那一定是有什麽讓人懷疑的地方，你把事情查清楚、解釋清楚，能不能先把你手頭的私事放一放？”
男人這才微微攏起眉峰，“怎麽算私事？”
林悄悄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隻能皺著眉看著他。
片刻，燕南擎才開口：“如果是你父親刻意安排好要做的，自然不會讓我查出來，隻會浪費時間。”
言外之意，如果真的想把他撤了，那是遲早的事，他也不可能賴在林氏。
她一聽這話，眉頭更緊了。
“什麽意思？”看他越是這麽平靜淡然，她越覺得不可思議，“你這是已經想好了放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直直的看進燕南擎眼裏，“你知道你放棄在公司裏的職位，意味著把我也放棄了麽？”
他們之間沒有共同圈子之後想要有交集，簡直不可能。
燕南擎也安靜看了她片刻，“隻要你父親對我沒有下一次冒犯，我可以不追究。”
難做的不僅是桓乙一個人，他是訓練營的老板，他還得為很多人負責。
林悄悄有些不悅，“你怎麽知道是我爸做的呢？他有什麽理由這樣突然針對你？過去這麽多年，他對你的包容程度你也是看到了的。”
燕南擎微微挑眉，“他又如何知道公司最近的漏洞都與我有關？”
“……”
說來說去，他跟父親兩邊成了死結。
男人慢條斯理的吐著水果核，語調聽起來亦是平平無奇的，“把自己放陰暗一點，我完全可以認為，他這些年的包容，就是為了蟄伏這一次針對我？”
林悄悄聽完一雙眉頭緊了，“你這麽說他，是不是過分了？”
燕南擎無聲的點了一下頭，沒有再說下去。
水果自然也不吃了。
兩個人之間自此陷入無邊無際的沉默。這讓林悄悄感覺史無前例的壓抑，甚至喘不過氣。
這麽多年，他們之間有過任何問題都沒這麽壓抑過。
這讓她有極其不好的預感。
以前，她十七八歲，可以瞞著父親把燕南擎留在身邊，保持她喜歡的關係。
可是如今她二十二，已經不能再那麽毫無顧忌的任性。
父親年齡上來了，她需要承擔的責任越發的重。
好容易的見麵就這麽不了了之，燕南擎最後走的時候，雖然依舊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但她感覺不到溫度。
“晚安。”他替她關門的時候，也照例沒有落下這一句。
結果林悄悄是一夜沒睡好。
之後兩天幾乎沒見到他。
小伍來醫院看了她一次，剛好手裏拎著藥，她隨口問了一句“怎麽受傷了？”
“給燕先生帶的。”小伍回。
她這才蹙起漂亮的柔眉，“他什麽時候受傷了？”
“就這次訓練營出事，算起來傷好幾天了。”
也就是說，回來就是帶傷的。
但沒跟他提過，她抿著唇，說不出什麽滋味。
“小伍。”她忽然開口。
“小姐，您說。”
“他這次出事，真的跟我爸有關係麽？”
小伍皺了皺眉，看她，又訕訕的笑了一下，沒吭聲。
林悄悄隻好擺擺手，“算了，你回去吧，幫我照顧他，傷口好好處理。”
小伍點頭，“夢小姐知道他受傷，會從京城遞藥過來，會恢複很快，也不留疤，小姐放心。”
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兩個月，轉眼過去。
這幾年極少去公司的父親那天準備去公司的時候，林悄悄就有不好的預感，攔著沒讓走。
“爸，有什麽事，我去處理。”
林震宏擺擺手，“你處理不了，你這兩天收拾收拾，這段時間魏焰之會來威斯坦丁。”
林悄悄蹙起眉，“我不會見的。對燕南擎撤職，我也不會簽字。”
林震宏這才擰眉看了她，因為現在公司很多決策必須她簽字才生效，聽完自然不高興。
她視而不見，轉身直接出門回醫院病房了，還是那兒清淨。
那一整天，她幹脆不接公司電話，不清楚爸爸去公司開會都說了什麽，也不關心。
然後晚上十點多，這兩個月來第一次見了燕南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