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不是愛得死去活來?
“梵太太。”在寒芯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夜涼突然把她叫住了。
寒芯轉過身來,看了她,嘴角帶起一點點的笑意,道:“夜小姐還是喜歡把屬於你的稱呼冠到我頭上?”
夜涼留意到了。
寒芯叫她夜小姐,不是夢小姐了。
而且,她這會兒完全確定,此刻的寒芯,沒有了往常那種溫柔嫻靜的感覺,而是完全屬於林悄悄的高傲脾性。
夜涼笑了一下,“叫習慣了,慢慢再改吧。”
寒芯點了下頭,“以後還是叫我林小姐吧。”然後略頷首,“進去吧,我就不陪你們了,還有事。”
剛要走,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麽,轉過來看著夜涼,“那個……”
夜涼微挑眉,等著她把話說下去。
林悄悄稍微吸了一口氣,“伏城會出事,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所以,我能幫到的事,一定會幫的,你放心!”
“我沒怪你。”她是很真誠的表態。
“我知道。”林悄悄微微一笑,“但我欠你的算起來挺多了,這事怎麽也得幫。”
夜涼還沒說什麽,這次林悄悄擺擺手,真的走了。
她遲疑的往大門裏看了看,然後才走進去。
無闊跟在她身後,順手關上門。
這是個明顯的單身貴族裝修,別看外麵是不起眼的名宅,這裏頭的裝修一看就全套定製的高檔貨。
燕南擎站在客廳的窗戶邊,雙手插兜,眉峰凝沉。
以她對他的了解,這會兒是正在煩心什麽事。
“她是怎麽突然恢複記憶的?”夜涼走進去,想了想,還是問了。
這麽長時間,林悄悄改名寒芯待在梵肖政身邊,一直都沒有記起來一分一毫,結果燕南擎回來沒多久,竟然好了?
燕南擎看過來,隻是淡淡的一句:“突然嗎?”
“……”這樣的反問,她確實沒辦法回答。
也沒有太多心思去琢磨別人的事。
而是看了他,“你說的,跟魏焰之接觸過的人,指的是誰?”
燕南擎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表情,他估計最近也都沒有休息好,眼窩顯得更加深邃而疲憊。
這形象,很容易讓人把他當成電影裏那種又陰又壞的角色。
隻聽他答非所問的一句:“剛下機,不會去休息會兒?”
夜涼是了解他的,所以笑了一下,“你要是有事,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咱倆不算真朋友,也算老熟人了,誰不知道誰?”
燕南擎這才挑了一下眉。
道:“林震宏。”
“什麽?”她乍一聽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才皺起眉,“林震宏認識魏焰之?”
燕南擎挑了一下眉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夜涼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她知道燕南擎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跟林震宏不對付,甚至像是有仇,一直針鋒相對。
讓他替她去跟林震宏要消息,顯然是不太現實,而且太為難人。
想了想,她問:“林震宏有什麽會求到人的地方嗎?”
對此,燕南擎嘴角扯了一下,“在十三街稱霸一輩子的老油條,你覺得你能拿什麽威脅他,或者跟他做交易?”
這話並沒有誇張。
林震宏大概是最早最早一批定居海外的華人,一輩子在威斯坦丁最大的金融十三街,那是被稱為翻版華爾街的地方,他稱霸一方。
在那個不大的城市,甚至國家,算是豪門中的壕門了。
也難怪,林震宏一直都不同意自己的寶貝女兒林悄悄跟燕南擎這種、他眼裏的無籍人士來往,更別說戀愛。
“這麽說,我是沒辦法從他口中打聽魏焰之麽?”夜涼微微蹙眉。
她擅長拿捏別人的軟肋,讓後’雪中送炭’,她最初的名聲大多是這麽堆積起來的。
“也不是沒有。”燕南擎淡淡的一句。
夜涼轉頭看向他。
隻聽他接著道:“林震宏對掌上明珠恨鐵不成鋼,但對外孫女一直都挺期盼的。”
她聽完柔眉越發的緊了,“這就是上次想把孩子綁回去的理由?”
然後想都不想的拒絕,“我不可能幹出跟你一樣德性的事情。”
何況,那是林悄悄的女兒,林悄悄還幫她帶孩子挺長時間,伏城又喜歡萊萊,她怎麽可能再去嚇唬一個小女孩?
燕南擎嘴角扯起幾分冷笑,“以前沒見你這麽講究。”
她淡淡的白了一眼,“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燕南擎攤手,“那你自己想辦法?或者……”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夜涼,問:“你和梵肖政,最近怎麽樣了?”
一提到那個男人,雖然這幾天他也因為自己的事受了不少折騰,但是他放走梵蔚藍,引出後來這麽多事,是事實。
“不怎麽樣。”她語調微微的淡冷下來。
末了,又一臉不解,“你什麽意思?梵肖政自己說了,他對魏焰之也不了解,查到這個人,隻比我早了不到一個月吧。”
燕南擎低笑。
“你信?”
夜涼略微睨著他,“我最近雖然厭他煩他,但你最好不要挑撥離間,沒意思。”
“我看起來很閑?”燕南擎瞥了她一眼。
“證據呢?”她隨口。
燕南擎靠在沙發上,神態顯得陰暗而漫不經心,“你們怎麽回來的?沒人找你麻煩?”
夜涼狐疑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被人找麻煩了?”
然後她簡單說了一下在候機廳被突擊掃射,又蒙混過關的經過。
燕南擎視線微抬,“你這身份,在梵肖政那兒算是沒遮掩了?”
“他什麽都不知道。”她淡淡的道。
“也不知道是誰傻。”燕南擎表情不明,然後反問:“梵肖政能替議政廳出差,去支援對魏焰之團夥的查處,那身份必然不一般,魏焰之會不知道他?怎麽沒把他扣下呢?”
夜涼愣了一下。
她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末了,自我解答,“梵肖政並沒有在媒體上公開露過麵,認識他的人沒幾個吧?”
燕南擎低低的笑了。
“你當初在我的訓練營裏,也沒見過聞鶴、西撒這種人,那又怎麽會認識?”
“圈子裏誰不認識他們?”她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燕南擎攤手,“你又怎麽知道梵肖政的圈子在哪?”
夜涼一時間又沉默了。
她確實不清楚。
很早她就納悶過,要說梵肖政隻是京城的商人,可是他也認識那個她救過的男人,很明顯不是一個圈子。
也不隻是一次發現他會莫名其妙帶傷出現。
好一會兒,她隻是點了一下頭,“我會問他的。”
“去不去找林震宏這事,我回去也會好好考慮。”
燕南擎皺了一下眉,“找他是最快的辦法,你確實該好好考慮,我這兩天興許就去一趟十三街,順便了。”
夜涼笑了一下,“聽明白了,看起來是幫我,其實你是打算讓綁萊萊過去的罪名落我頭上?”
“真是夠順便的。”她無奈的表情。
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這麽看起來,你其實還是挺怕林悄悄恨你的?”
要不然他直接以自己的名義把燕歸萊綁走就好了,顯然,他不太敢。
燕南擎淡淡一句:“還沒跟她提。”
那就是打算提了。
她柔唇微扯,皮笑肉不笑,“寒芯溫婉,但是以林小姐的性格,肯定會扇你的。”
這話還真被她說中了。
燕南擎再一次跟恢複了記憶的林悄悄見麵,沒多久就被賞了一巴掌。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林悄悄進門後連坐都沒坐下,就站在距離他兩步遠的地方。
燕南擎略頷首,“午飯總要吃的?”
林悄悄麵色清冷,“抱歉,我女兒等我回去陪她吃,你要是沒事,我就不奉陪了。”
男人神情和語調都是淡淡的,“帶個拖油瓶這麽累,當初為什麽非要耍手段生下來?”
這話聽得林悄悄眉頭一擰,最主要是不喜歡他對萊萊的形容。
轉而又冷笑了一聲,“燕先生說話真好笑,萊萊是我生的沒錯,可她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生,燕先生這麽能耐,怎麽沒忍住不讓她進我身體裏呢?”
話聽起來沒什麽。
但其實仔細一聽,就顯得很隱私,又很直白。
燕南擎手裏的動作頓了頓,臉色不那麽的好看,抬眸,微微眯起眼勾唇,“沒記錯的話,也是你耍手段讓我睡的?”
換句話說,他才是被睡的那一個。
林悄悄現在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聽到他這麽說,麵部表情白了白。
畢竟作為一個女人,她當初的行為,的確讓人不齒!
他不愛她,她卻非要各式各樣的作賤貼上去,現在的她還真是有點瞧不起以前的自己。
所以,她捏著的手心緊了緊,“燕先生今天特地叫我來,是羞辱我?羞辱完了嗎?”
燕南擎像是看不到她此刻的臉色和扣進掌心裏的指尖,隻淡漠的道:“正事還沒提。”
然後也不等她問,直接道:“我正想著帶你女兒燕歸萊回去見見她外公。”
林悄悄聽完眼神瞬間就不友好了,“帶?”
她冷笑,“像你上次帶走伏城那樣嗎?”
男人臉色不改,“你要一起當然是最好的。”
“我同意了麽!?”林悄悄頓時提高了聲音分貝。
燕南擎這才勾唇笑了笑,“你當初不是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什麽事都願意幫我,讓我帶走燕歸萊這點小事,不樂意了?”
林悄悄已經氣得狠狠加深呼吸。
然後死死盯著他,“燕南擎,你就是天底下最名副其實的混蛋!冷血動物!”
“那是你女兒!你要拿她當人質?籌碼?還是棋子?你有沒有一點人性?”
坐在桌邊的男人卻好像絲毫不受她情緒影響,語調依舊淡漠如初,“我好像沒承認過她是我女兒。”
林悄悄微愣,然後自嘲的笑了笑,“就像你從不承認我是你的女人一樣。”
是這個意思麽?
燕南擎沉默,給自己添好了飯,慢條斯理,又津津有味的開始吃著。
“你敢動歸萊試試。”最後,林悄悄隻這樣一句試圖讓他打消念頭。
父親林震宏有多反對她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她是最清楚的。
當初跟他發生關係,然後懷孕,她都沒敢跟父親說,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父親知道歸萊的存在會有多生氣。
興許,歸萊被帶回去,她這輩子就別想見女兒了。父親不會允許的。
男人嚼著食物咽下去,看了她,“你見過我不敢的事麽?”
“啪!”這一巴掌總算落下去了。
燕南擎手裏的筷子被打落,一張淡漠的峻臉也側了過去。
他看了一眼掉到地上還交叉糾纏著的筷子,不知為何,自顧的笑了一下。
彎腰撿起來放在一旁,重新拿了一雙。
聽到女人近乎咬牙切齒的跟他說:“你要是敢把萊萊帶到我父親跟前,我死給你看!”
“嘭!”她把門關得震天響。
燕南擎看了看手裏新拿的筷子,薄唇抿得很緊。
然後又重重的把筷子摔到了地上,嘴裏也狠狠了的罵了句粗。
夜涼在別墅裏。
接到燕南擎的電話了,說帶歸萊回去會有點難,但會想辦法。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意料之內,“除非你把林小姐也一塊兒帶回去,她在乎的,應該是你把她們母女分開吧?”
燕南擎沉默著,皺著眉,“是麽?”
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但話說回來,要帶她回去,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夜涼放下電話,聽到無闊開門進來了。
轉頭看過去,“希迆呢?”
這兩天一提到希迆,無闊就沒有好臉色,淡淡的動了動嘴,“沒見人。”
她微蹙眉,“沒見人,你也不問問他去哪了,幹什麽?出事怎麽辦?”
無闊嗤了一句:“他還能再出什麽事,才能叫事兒?”
不能出的事,都已經接二連三了,還想怎樣?
夜涼有些無奈的樣子。
她暫時也無心管希迆的私生活,剛要跟無闊談什麽,電話又響了。
低眉看了屏幕。
是戴汐。
回來後,她還沒空跟戴汐聯係,“喂?怎麽了,有事?”
“嗯……確實有點事跟你說。”戴汐的語氣顯得有一些些的凝重。
夜涼最近事太多,最怕的就是聽到這種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