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不準多問!
梵肖政再想去追都沒用,身體不允許,他才下到地上,高大的身軀幾乎都要卷曲在一起了。
盛夏出去之後就在門口的,看到夢小姐氣衝衝的離開,這會兒已經眉頭打結。
再開門進去,看到男人弓著腰強忍著不適的樣子,也說不上是同情還是生氣。
“梵總,您還是躺著吧!”她快速走過去。
梵肖政一手撐著床邊,努力的站了起來,濃眉也是緊緊擰在一起,嗓音更是沉得沙啞,“讓人把她攔住……她不能去機場!”
“梵總!”盛夏雖然也擔心夢小姐出什麽事,但還是道:“您現在該擔心的是自己,您這個身體再這麽拖著折騰下去怎麽辦啊?”
“讓你去就去!”梵肖政閉了閉目,說完話就抿了唇,下顎微微忍痛的繃著。
她現在沒辦法跟京城那邊通話,就算想找人照應她的安全都做不到,怎麽不危險?
盛夏在這些事情上處理起來肯定跟盛春他們是沒法比的。
她隻能找兩個人跟著夢小姐,在路上把她攔住。
可她剛把這個話說完,兩個保鏢皺起眉,“夏姐,你是真不知道?”
“知道什麽?”盛夏皺著眉,她現在隻知道梵總原本很樂觀的身體,剛剛那一下不知道情況怎麽樣,急得很。
隻聽保鏢道:“冬哥之前不是開車追這個夢小姐,結果冬哥竟然被甩掉了!你現在讓我們倆去追?”
盛夏聽說過這個事。
“那怎麽辦啊?”她一攤手,“梵總出來就沒帶幾個人,就你們倆合適,總不能不做?難道讓梵總親自去嗎?”
兩個保鏢抿了抿唇,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半個小時左右。
果不其然的是,盛夏接到了電話。
“夏姐,跟丟了,跟不上啊。”
盛夏急了,“夢小姐去的就是機場,跟不上你們直接去機場截人啊!”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夏姐,我們在路上都跟丟了,也不知道夢小姐的機票航班,不可能截得到……”
“我不管,你是打算讓我就這麽跟梵總回話?”
盛夏重重的歎了口氣,站在病房門口,遲疑了半天都不敢開門進去。
護士已經給梵總的創口處理過了,目前來說,能看出來的就是物理裂傷,其他情況,還得再觀察觀察看。
好一會兒,盛夏終於推門進去。
梵肖政擰眉靠在床頭,唇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看樣子是緩過來了一些。
這會兒睜眼看過來,“人呢?”
盛夏微抿唇,才道:“還在追,應該在機場能堵到的,您放心吧。”
“手機給我。”梵肖政伸手。
盛夏猶豫了一會兒。
但是見男人直接沉了眉心,她也就不敢耽擱的把手機遞了過去。
梵肖政給梅書讓打的電話,“把她的號碼屏蔽權限解了。”
梅書讓那邊有些吵,估計在處理棘手的事,但是這會兒也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才道:“現在解?你確定?那個神經病沒再找她了是嗎?”
“她堅持要回國,讓她聯係無闊或者燕南擎,總比讓她一個人折騰來的安全。”梵肖政道。
梅書讓有點懵。
“她回來幹什麽?這不是往槍口撞麽?”
輿論、文字這些東西,往往比真刀真槍都還要殺人誅心,現在’夢回’這個名字直接就是跟’罪人之後’畫上等號的。
別說她了,因為跟她也算是做過家人的關係,夜爽本來就隻能當十八線配角,現在直接連跑龍套都要費力氣,處境堪憂。
更何況是她本人若是出現在京城?
末了,梅書讓拍了一下腦門,“我知道她擔心伏城,我這邊必然是會全力以赴讓人去找。”
“其實。”梅書讓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這麽說,你別砍我,我是覺得,這個魏焰之當初莫名其妙盯上伏城,最大的可能是覺得他太聰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反而不用擔心伏城的安危,萬一魏焰之之前抓那些小孩做實驗就是為了弄出一批絕頂聰明的娃娃兵,那伏城絕對能當他那堆孩子的楷模。他不會舍得動伏城的。”
梵肖政閉了閉目,“你是不是還想說,伏城被他抓走,跟上次一樣,當個誘餌,深入虎穴?”
下一秒,他嗓音就拔高了起來,“你是嫌她還不夠把我當仇人看?”
梅書讓耳朵被炸得手機立刻遠離了一下手機。
然後才慢慢貼回耳邊,語調訕訕,“我這也是說的實話,那你說怎麽辦,事情已經發生了,人我當然是會全力找的,但我覺得,小結巴真的不能這個時候回來。”
梵肖政冷冷一句,“嗯,你來勸?”
“……”
“既然知道勸不動,該幹什麽幹什麽,屏蔽號碼已經讓她很惱火了。”他道。
梅書讓也隻能這麽辦,畢竟,伏城已經不見了,總不能讓她也再出事?
那估計肖政得瘋了。
這邊掛了電話的梵肖政還沒接到機場那邊攔截的情況。
他看了盛夏,“實話實說,人到底追到沒有?”
盛夏略低頭,皺著眉,“說是路上已經被甩掉了,我讓他們直接去機場把人找回來。”
末了,猶豫的道:“找人這方麵他們那麽擅長,肯定沒問題的……梵總?”
盛夏的話還正說著呢,見著床上剛處理過傷口的人腿已經落地,準備下床。
她神色一緊,但是又不能直接上前攔著,隻能擰緊眉站那兒,“梵總,你不能再折騰了。”
男人聽而不聞的樣子,臉色沉著,“外套遞給我,給我節省點時間,你罪責還能輕一點。”
盛夏狠狠沉了一口氣,一點辦法都沒有。
身邊沒有多餘的人手,梵肖政這次出來行蹤是隱秘的,想著做個小手術,養幾天就好了。
所以這會兒去機場,他得自己開車。
一手壓著方向盤,一手略貼著胸口,一雙濃眉始終皺著。
過了會兒,梵肖政又拿了手機,調出一個號碼,猶豫了一會兒,才打了過去。
“喂?”那頭的人應了一聲之後就等著他說話。
“她有沒有聯係過你?”梵肖政問。
電話那頭的男人微挑眉,“沒有。”
男人嗓音微沉,“我知道你們關係好,不想她出事就少糊弄我。”
“……算是聯係了。”那頭的人又改口,“我就是幫她弄了一張票,沒別的了。”
末了,又道:“魏焰之雖然在找她,但傷害她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到五分鍾之前,魏焰之還沒得到她回京城的消息。”
梵肖政冷笑,“怎麽,魏焰之若是找你,你還打算賣信息?”
電話裏的人訕訕低笑,“哪能啊?夢回出事,我損失最大。”
“嘟!”梵肖政算是稍微放了點心,掛了電話。
……
夜涼這會兒已經在準備登機了。
上飛機之前,她聯係了燕南擎。
“你還在國外?”燕南擎問。
“嗯。”夜涼坐在椅子上,捏著眉心,“馬上回去,但飛機上也挺長時間,不放心,給你打個電話。”
片刻,她問:“你認識魏焰之嗎?”
燕南擎像是皺了一下眉,短暫的沉默。
然後才問:“怎麽突然問這個?”
“國際聯和議政廳一直在查的案子,好像說幕後就是他,這次伏城最大可能也是被他的人帶走的。”
“他的人不是都已經撤出京城了麽?”
燕南擎雖然回來的時間不長,但這段時間把該了解的都了解差不多了,這麽轟動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想不出別的可能。”夜涼聲音裏因為擔憂而疲憊。
她剛剛問過’暗’的社長了,連他那邊對這個人的信息都很少。
過了會兒,燕南擎才道:“我算不上認識,但是聽過,不過……有我認識的人,應該是接觸過他的。”
“接觸過?”
這對夜涼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梵肖政那邊對魏焰之也一知半解,但是燕南擎這邊竟然有人接觸過。
“能想辦法知道伏城到底在不在他手裏麽?”她問。
她既然這麽說了,燕南擎不可能不幫忙。
“我先想辦法,等你回來說。”他道。
“好。”
她剛掛電話,感覺身邊的氣場都已經變了。
抬頭,果然見梵肖政薄唇緊抿,擰著眉,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收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有點時間才登機。
“你非要回去也行,我必須一起。”他沉沉的嗓音。
夜涼抬眸,“我話已經很清楚了,我的事,你不用再管。”
“知道你擔心我身體。”他表情平淡,“不需要你負責。”
她沉默著。
隔了不到一分鍾,又看了一次時間。
然後微蹙眉,看了他,“你跟我一起?你哪來機票?”
她的機票是社長幫忙弄的,那他呢?
難道也是?社長什麽時候這麽’樂於助人’了?
梵肖政麵色不改,“你現在是危險人士,機票不好買,可我不是。”
正說著,梵肖政的手機響了一下,他站在那兒,低眉看了手機屏幕上的信息。
也是那一刹那的時間,候機廳風雲突變。
夜涼的思緒一下子被一陣陣的尖叫、慌亂聲擠滿,原本井然有序的候機廳,頓時亂了起來。
伴隨著的,還有震耳的’突突’聲。
“小心!”夜涼看了站著的梵肖政。
候機廳所有人在聽到子彈的聲音時都一下子放低了身體,但他在看手機,反應滯後哪怕一秒,都可能被流彈中傷。
這種場麵,夜涼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這麽光天化日的還是頭一次。
她拽了一把梵肖政。
他手裏的手機直接劃了出去,人也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過於突然,上半身完全被迫弓著,一張臉已經因為疼痛而扭曲了。
夜涼看到了,心裏緊了一下,“你怎麽樣?”
這種情況,隻能先忍。
梵肖政閉了閉目。
略側首,看了那邊晃動的兩三個黑影。
候機廳所有燈和顯示屏都被打壞了,冬季的室內,光線變得昏暗。
“現在知道危險了?”他忍著痛,也不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夜涼柔眉緊蹙。
實際上,她並不以為這麽大的陣仗和駭人的場麵是針對她一個人來的,也許是隨即的傷人報複?
顯然,她想多了。
那幾個人正在從那邊挨個的搜查過來,每個人都要拽起來看看臉,如果不是他們要的人,就直接扔回地上。
也不管是磕到椅子上還是扔到鋒利的碎渣上。
候機廳壓抑的哀嚎一片,又被那幾個人的威懾力給逼了回去。
“要想辦法在他們找到你之前離開這裏……”梵肖政低低的嗓音,氣息都有些微弱。
夜涼擰著眉,“你先走。”
男人臉色很難看,“你覺得我會麽?”
“大不了我跟他們走,還能見到伏城。”夜涼道。
梵肖政嗓音越發的沉,還帶著幾分鋒利,“胡鬧也分分時候!”
他說著,看了看周圍。
“候機廳的入口他們已經關掉了,這裏的窗戶是人為基本不可能敲開的。”
就算能砸開,人家就在那兒盯著,哪有時間和機會?
梵肖政聽著她說這些,睨著她,“所以呢?”
她抿了抿唇,看了他,“你先走,我有辦法自己走。”
男人冷哼,“你自己也說了,入口封住了。”
那沒辦法了。
她閉了閉眼,又看了他,“你轉過去,然後這件事就當做你沒見到,以後也別多問。”
梵肖政微蹙眉。
但還是照做了。
他不知道她在後麵幹什麽,總歸是聽不到一點響動。
等他意識到,她可能就這樣偷偷從給他身邊走開,然後被那幾個人搜出來帶走的時候,才猛地轉過去看她。
這一看,自己愣了一下。
“讓你別轉過來!”夜涼略低的聲音裏帶著不悅。
梵肖政頓了頓。
隻見她剛剛那張清美絕豔的小臉,這會兒已經多了好幾道醜陋的疤痕。
完全不亞於當初那個夜涼。
“不許問!”夜涼在他開口之前就鄭重的命令。
男人稍微鬆了一口氣,點了一下頭,“好,不問。”
然後等著那幾個人挨個的搜查過來。
夜涼埋著頭,趴跪在地上,眼前多了一雙鞋子的時候,頭皮一痛,腦袋被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