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怎麽也能要你半條命?
在聞鶴看來,這件事是很嚴肅的。
梵蔚藍就算隻是個商人,但這些年如果真的做了那麽多事,要了那麽多人命,那絕對要比很多政圈裏的人都來得心狠手辣。
加上對她積怨已深,怎麽可能手下留情?
也正因為這樣,聞鶴才記起來問:“通常不都是帶著希迆外出?最近怎麽沒見他,夜莊很忙?”
夜涼微挑眉,“夜莊再忙也跟他關係不大,他又不接待客人。”
然後才道:“湊巧,前兩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受了傷回來的,這會兒還在醫院呢。”
聞鶴聽完顯然也覺得奇怪,“希迆受傷?還到了住院的地步?”
還真是很少聽聞。
聞鶴知道,希迆很早就跟她認識,然後就一直跟著,夢回後來回了京城,希迆又攛掇著無闊開了這個夜莊,也算是一直在她身邊跟著。
這麽幾年,除了上次那個不可避免的毒氣,希迆還真沒怎麽聽說希迆受皮肉之苦,更別說住院了。
“你確定是真受傷?”
她一臉無奈,“受傷還有假的麽?”
聞鶴瞥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最近你這邊正好這麽多事,為什麽偏偏是希迆受傷了?你說你出來一趟,萬一真的出個意外?”
夜涼這才笑了一下,“梵蔚藍手再長,也長不到希迆身上去。”
哪那麽厲害就算好了讓她身邊的人受傷,沒辦法跟她一起出國辦事?,然後再對她動手?
如果她這次真的出什麽事,那隻能說是天意和意外了。
他們到酒店,夜涼本來是想自己住,但是聞鶴堅持讓她留一個保鏢。
最後直接換了個家庭房,三室的,兩個保鏢住一間,她和聞鶴一人一個房間,他才作罷。
聞鶴看了看梵蔚藍在這邊這段時間的資料,微挑眉,“看樣子她壓根就不出門,怎麽見?”
夜涼知道這一點,但不怎麽在意的樣子,“大不了就去她家裏見,總不能她家裏還有飛機大炮?”
聞鶴放下手裏的資料,皺著眉盯著她,“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他這邊擔心得不行,她好像全程不當一回事?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麽回事,堂堂聞哥聞先生,上過刀山,下過火海,見個女人你這麽緊張?”
聞鶴瞪了她一眼,算了,隻要他不掉以輕心,應該問題不大。
頭一天,他們並沒有什麽動作,連吃飯都在房間裏叫上來吃的,行蹤足夠隱蔽了。
倒是第二天,無闊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梵蔚藍名下兩個房產在接受調查,如果不出意外,估計陳逸之最近幾天也會被強迫在家停職。”
夜涼有些意外。
“怎麽,梵蔚藍被賣了?”
“應該是。”無闊道:“議政廳那邊最近在搞普查,上層圈子基本都得過去做客一趟,看樣子動作搞得挺大。”
頓了頓,無闊笑了一下,“梅書讓這算是給你支援?”
後方意亂,梵蔚藍不可能還那麽安心的,肯定會有所動向。
對此,夜涼輕哼了一聲,“我也不見得就需要!”
此時,國內不少上層人士的資產都在接受清查,隻是每個人經受的程度可能不太一樣。
梵蔚藍的幾處資產被查封,最著急的莫過於陳逸之和陳伯賢了,尤其是陳伯賢。
“都這樣了,你還不叫她回來?!”陳伯賢站在陳逸之麵前,一臉的不滿和不悅。
陳逸之則是很無奈,“我說過了,她出過不是為了躲你,她做過什麽事你就算具體的不知道,大概也該了解過,議政廳這麽做,無非就是逼她回來,你能不能動動腦子?”
一輩子眼裏就隻有錢。
陳逸之已經夠煩的了。
他也沒精力跟他父親扯,轉身去了書房,找了一個很小的筆記本,挑了其中一個號碼打過去。
“你好,我陳逸之。”電話接通,他聲音略低。
又帶著幾分興師問罪,“如果沒記錯,我母親說過你今天來得不容易,她替你解決了最強勁的對手,現在你就這麽做?”
那頭的人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漠。
“陳少這話就不太對了,你母親做了再多,也得到了該得的,我們的合作不是永久保鮮,早就說過往後自求多福,我總不能跟議政廳對著幹?”
他也得有那個實力和膽量。
聯係找了兩三個,全都是大同小異的回複,正所謂牆倒眾人推,真是夠生動。
無奈,他隻得給梵蔚藍打電話提了個醒。
“國內情況很糟糕,你自己想想辦法?”
梵蔚藍語調裏是憤怒,但看起來並沒有多麽的慌張,“政圈才是最涼薄的地方,一群吸血鬼,早該猜到有今天!”
“我自己能應付,沒事這幾天不要跟我打電話。”梵蔚藍道。
陳逸之點了點頭,也沒提陳伯賢的事。
“官夜涼好像已經出國了。”陳逸之又道,“你小心點。”
梵蔚藍點了一下頭,“知道。”
掛了電話,梵蔚藍微微皺眉,官夜涼她是不擔心的。
她最近都不會出門,家裏有什麽事也不會叫外人來,不可能出事。
但國內這個狀況,她必須做點什麽,否則就真的白白被人給賣了,也未免讓那群人太舒坦。
當天晚上。
梵蔚藍別墅裏沒有開燈,但她並沒有睡,在客廳裏坐了半天,又進了臥室繼續坐著。
家裏所有窗戶都關得很嚴實,她拿了手機走到窗戶邊,稍微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
然後才撥了個電話。
“看來你們的人今晚也沒來?”
對麵的男人聲音幾分沙啞,“抱歉,臨時安排,估計要改天了。”
梵蔚藍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們的行事作風,怕我下套,也怕周圍情況不明。”
她無所謂,“沒關係,你們慢慢摸清情況,我不著急,畢竟也沒有合作過,你們有所顧慮,我很理解。”
對方低低的笑,“看來梵總很懂這一行的規矩。”
“常識。”她淡淡的一句。
末了又幾分冷淡的道:“我不保證其他人跟你們一樣墨跡,如果有其他人要買這個藥和藥理,我就出手了。”
“別!”對方這才道:“別別別,做生意可不能這樣梵總,既然咱們說好了,那我一定會派人過去,最遲明晚,如何?”
梵蔚藍低低的一句:“我等著。”
“梵總。”對方又道:“我們最近也在風口浪尖,所以做事必須謹慎,我不得不確認一下,你確定你手裏的藥和那些資料,是當初段興安的東西?”
“你要是懷疑,可以不派人過來。”梵蔚藍懶得解釋的樣子,“或者多聽聽國內針對我的新聞,就知道真假了。”
她這些年替國內一幫人處理了一批又一批他們覺得礙手礙腳的人,難道還有假?
電話那頭的男人笑了一下,沉思著。
梵蔚藍這些年處理了那麽多條人命,幾乎可以說是決定了京城的政圈留下哪些人,控製了整個圈子變成什麽局麵。
想一想都覺得令人心驚,如果那些事被爆出來,那梵蔚藍這條命必然留不住。
難怪國內一幫人都把她賣了,要不然,死的就是那一群高層了。
到時候京城得多混亂?
京城一亂,梅書讓和梵肖政還有可能抽出精力對付他們?
所以,這藥,他必須買過來,順便爆個大料。
掛了電話,梵蔚藍回到床邊。
其實她並不清楚跟自己通話的到底是不是’種子挑選’那個案子的頭頭,她不在乎這個。
第二天晚上。
夜涼和聞鶴中午出去了一趟,下午回來,晚上並沒有其他的安排,想著早點睡。
聽到外麵震天響的鳴笛聲時,夜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吵醒了。
她搭了一件外套剛出客廳,剛好見聞鶴從外麵進來。
問了句:“出什麽事了?”
“好像是附近哪裏著火了。”聞鶴道,“沒具體見著。”
她從窗外往外看,鳴笛聲逐漸遠了,但又沒有特別遠,在那個地方停下了。
“梵蔚藍住的方向。”好一會兒,夜涼忽然道。
聞鶴點了一下頭,也補充,“隻有火警,沒聽到救護車,應該沒有人命。”
所以不用太關心。
夜涼想了想,“我換身衣服出去看看。”
聞鶴微蹙眉,想了想,沒有阻止,等她換完衣服,也一起出去。
那邊的情況似乎比較糟糕,連這個酒店的不少人都出街湊熱鬧了。
這種場景,讓夜涼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一次的意外。
所以走到電梯前,她忽然頓住了腳,看了看聞鶴,“你剛剛坐電梯出去的?沒有異常?”
聞鶴一臉莫名,看了她,搖頭,“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按了電梯,等著,但一雙眉頭也稍微皺著。
過了會兒,電梯來了。
門一開,她腳步還沒挪動,看到裏頭長身立著的男人,一身黑色係的衣褲,同色係的鴨舌帽。
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愣了一下。
梵肖政已經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嗓音略沉,握了她的手腕,“回你房間去。”
夜涼一時間腦子反應不過來,腳步跟著梵肖政的往前走。
“房號。”男人沉聲問。
她報了房間號,然後就被帶到了門口。
這才看了他,“你怎麽在這兒?”
梵肖政示意她開門,進了門才語調淡淡,“不該我問你?”
夜涼這才笑了一下,“梅書讓不是應該一字不落的都告訴你?”
進了房間,梵肖政摘下帽子,抬手,五指隨意的梳理短發,露出平常不怎麽完全見到的額頭。
這麽看起來,五官顯得更清晰了,雖然有疤,但也看得出他的基因萬裏挑一。
“明天買機票回國。”帽子放到一邊,男人低低的一句。
夜涼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你是沒搞清楚狀況麽?我出來不是來玩的。”
“就算是來玩的,這也是我的私事,你好像沒有插手的權力?”
梵肖政神色淡淡,完全就是不打算跟她囉嗦的樣子。
轉而看了旁邊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聞鶴,大概是想說什麽,但又忍了回去,起身。
才道:“借一步說話?”
聞鶴眉峰微挑,已經跟著往外走了。
梵肖政原本是要出門的,想了想,轉腳往另外一個房間走。
那是聞鶴的房間,他好像是早就知道一樣。
進了門,聞鶴隨手關上門。
“明天你帶她回去。”梵肖政已經開了口。
聞鶴淡淡的笑了一下,眉尾輕輕挑著,“梵先生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憑什麽覺得她會聽我的?”
梵肖政抬眸看了過去,“梵蔚藍這兩天會出事,你是打算讓她帶上嫌疑犯的罪名?還是讓她也在這裏出意外?”
聞鶴表情頓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梵肖政並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隻是神色沉沉的看著他,“我知道你拚命分了官孑岷的一份財產,以及這些年頻頻動作想幹什麽,想把自己洗幹淨?”
他點了一下頭,“那就明天一早帶她回去,這半個月內,你們沒有離開過京城,懂?”
聞鶴微微眯起眼。
“我明天帶她回去,你拿什麽保證日後我洗白毫不費力?”
梵肖政依舊是那個調調,“信不過你可以不信,我讓人把她綁回去,無非就是她跟我鬧一陣脾氣而已。”
末了,梵肖政終於微微扯了薄唇,“還是聞先生最近剛放了要跟她訂婚的緋聞,不敢惹她生氣?怕壞了緋聞的影響力?”
聞鶴不置可否。
梵肖政已經抬腳往外走。
他看了一眼腕表,又看向那邊一臉不高興的女人。
從聞鶴的房間出來,又帶著她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怎麽哪都有你?”夜涼把手腕抽了出來,柔眉皺在一起。
梵肖政把門關上,手腕被她掙脫了,整個身體順勢壓了過去,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把她圈在了牆角。
“算算,怎麽也有大半月沒見麵了,怎麽是這副表情?”
夜涼側過臉,“我有事,明天不可能回國。”
“有什麽事比命重要?”他抬手,把她剛睡起來有些淩亂的發絲理了理。
看起來漫不經心的。
她這才看了他,“命?”
“嗯。”男人點頭,“明早就回去,否則我憋久了沒輕沒重,怎麽也能要了你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