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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他要對她趕盡殺絕?

  既然盛夏都這樣囑咐了,夜涼點了點頭,掛了電話之後長久的保持沉默。


  她一個跟陪在那裏,那種感覺很煎熬。


  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她和梵肖政之間的關係本身就千瘡百孔,一次又一次的經受著各種意外。


  老爺子車禍、去世,本身在他心裏就是一根刺,雖然最近都沒有提的,按她知道他一直都耿耿於懷。


  現在好了,盛春又一次因為她出事了。


  急救室的門打開,但出來的是醫生,這樣進進出出了兩三次,看起來盛春的情況很不樂觀。


  她站在不遠處的牆邊,聽到最後一次醫生摘下口罩說:“暫時是穩住了,但是建議轉到更高級醫院。”


  那最好的選擇自然是直接轉回京城去。


  剛剛梅書讓就去接電話了,這會兒回來,道:“盛夏那邊都打點差不多了,飛機馬上到。”


  已經安排好了直升機,一會兒直接把盛春接走。


  這麽大的陣仗,越發說明梵肖政可以為了盛春的安危,不惜一切代價。


  好像每個人都有事做,盛安安被梅書讓照顧著,隻有她一個人站在那裏。


  半小時後。


  該走的人幾乎都走光了,醫院裏的幾個醫護人員,加上他們幾人正好陪護盛春一起上了直升機,她再上去,人數就超了。


  “還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身後忽然傳來男人幾分譏諷的聲音。


  夜涼蹙起眉。


  轉身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聞鶴。


  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好幾秒,才開口:“官笙呢?你把她交給官孑岷了?”


  聞鶴攤開手,“不然呢?交易的要求就是這樣。”


  “話說回來。”聞鶴笑了笑,“你也是官家的女兒了,官笙算是你妹妹,把她關在暗無天日的爛房子裏,又被梵肖政當做籌碼,你不心疼?”


  夜涼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眸淡淡冷冷,“誰來心疼我。”


  聞鶴表情怔了怔,然後依舊淡淡的勾著一點嘴角,“我啊。”


  很自然的調調,但從他嘴裏出來就跟笑話一樣,不會讓人當真半點。


  他說完話,看了一眼時間,“繼續待在這裏?還是回京城?”


  她沒說話。


  第一反應,她是想待在這裏的,因為不知道怎麽去麵對梵肖政。


  但又覺得,盛春受那麽重的傷,她不去看看說不過去。


  “那個薑錦運也已經回京城了,這個拍攝恐怕無限期後延,你留在這裏也沒事,一起?”聞鶴問。


  ……


  夜涼連夜的機票回的京城,同行的就是聞鶴。


  不過,下了飛機雙方就分開了,他們之間雖然不陌生,甚至很熟悉,但關係卻也是分別她都選擇不打招呼的那種。


  她直接打車回自己的公寓。


  意外的是,人剛到公寓樓下,就看到了一輛名車,和車子邊上的貴婦。


  “聽說笙笙能安全,有你的功勞。”


  蘇榆手上捏著幾十萬的包包,眼神明明冷淡而疏遠,卻又偏偏要專門等在這裏說著她的功勞?


  這麽衝突的行為,讓夜涼麵無表情的看了她,“有事就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蘇榆見她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似是輕哼了一下,也懶得周折,道:“官捷要見你。”


  “他是自己沒有腿?”夜涼作勢轉身直接上樓。


  身後傳來蘇榆略提高的音調,“他病了你不知道嗎?”


  夜涼停下了腳步。


  有些好笑,這話問的,官捷病了她必須知道麽?跟她有什麽關係?

  “他生病這幾天,念你可比念笙笙還要多!”蘇榆似是憤憤不平,聲音都咬了起來。


  “是麽?”她依舊輕描淡寫。


  原本夜涼是不打算去見的,沒什麽好見。


  她想著睡一覺,早上去醫院看看盛春的情況怎麽樣。


  但沒想到蘇榆居然帶了人就守在公寓樓下,早上她醒了之後人直接堵在門口。


  幸好她現在出門都習慣在臉上搗鼓疤痕,原本想著今天走得急不畫了的。


  也就是說,現在她想去看盛春,就必須先把眼前的麻煩事解決。


  “最多兩個小時,包括路上的時間。”她耐著脾氣妥協了。


  ……


  官捷確實病了,但人並不在醫院,而是在私家療養院,進出人員還必須經過議政廳的檢驗。


  她到的時候,官捷一身簡單的家居服坐在陽台,看不出哪裏病痛,但整個人好像很虛弱。


  蘇榆把她送進來就出去了。


  夜涼坐下之後,等了有兩分鍾。


  “官先生有事麻煩快點,我還有事。”她終於開口。


  官捷靠在椅子上,轉了個角度朝她看過來。


  “我跟夜樹韞夫妻倆接觸過了。”官捷道:“你這些年在那邊是什麽情況基本了解……”


  “有事直說。”她顯得冷淡而不耐煩。


  隻聽官捷道:“你回官家吧,笙笙有的,你也會有,絲毫不差、同樣的一份。”


  夜涼聽到這裏,略微蹙眉看著那邊逆光坐著的男人。


  然後笑了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時候回官家,是蓄謀分財產來了。”


  “這是你應得的。”官捷隻是一句。


  她失笑,“應得?官先生隻不過是突然想平息自己內心的愧疚?你怎麽不問問,這種東西強加給我,我樂不樂意、稀不稀罕?”


  “夜家什麽樣,你比誰都清楚,回歸官家對你來說是更好的選擇。”官捷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夜涼確實越聽越氣。


  “當年你覺得娶了蘇榆是權衡利弊之後更好的選擇,所以害死我母親!現在又轉頭跟我說讓我回來是更好的選擇?黑的、白的你們都唱了,你們怎麽不去演小品呢?”


  這邊正說著話呢,外麵有人直接走進來就舉著相機一頓拍。


  夜涼回頭看了一眼,蹙了一下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等她反應過來,是離開了療養院,外麵的新聞都被放出來了的時候。


  官捷私生女請求回歸官家,主動探望親父被曝光。


  她那會兒還在去醫院的路上,看完可笑的不知道用什麽詞語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求著回歸官家?

  還主動探望?

  這就是蘇榆慣用的伎倆?動不動就砸錢給雜誌社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雖然不樂意,甚至覺得蘇榆和官家簡直是在占她的大便宜,可眼下她沒空管,想先去看看盛春。


  ……


  到醫院的時候,她在電梯裏一直在調整自己的狀態。


  但站在盛春的病房門口,她臉上那一點點的笑意終究是沒有能保持住。


  因為她出現在門口,病房裏的男人便看了過來。


  那眼神,冷清,淡漠,毫無起伏,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樣,一點點波動都沒有。


  或者如果非要說有什麽波動,那大概是憤和恨。


  她還是走了進去。


  梅書讓朝她看了看,又看了梵肖政的神色,終究是沒說什麽,顯然夾中間不好做人。


  而梵肖政自那一眼之後就再沒有看她。


  “盡快找護工過來,必須是最好的。”他在跟盛夏吩咐事宜。


  又道:“如果他醒了想吃城西那家的麵,就讓人去買,蔥薑忌口的去了。”


  盛夏點著頭,“嗯,知道。”


  夜涼進來那麽久,他一直在吩咐,注意力幾乎都在盛春的事情上。


  所以,她站在那裏顯得尷尬、局促而多餘,卻又不能就那麽離開。


  他交代得差不多的時候,輪椅轉了個角度,看了盛春,剛好一直搭在他腿上的薄毯掉了。


  別人沒注意到,夜涼看到了,所以,她也沒多想,過去就彎腰幫他拾了起來。


  然後,自然是順勢的放回他的腿上。


  結果,男人的輪椅忽然往後退了一截,她放回去的薄毯就那樣從她手裏眼睜睜的落到了地上。


  夜涼愣了。


  視線隨著薄毯看向地麵,心也跟著狠狠往下沉了又沉。


  她知道,他是故意躲掉的,是因為薄毯被她碰過了?他現在對她有成見甚至是憤怒,所以連她碰過的東西也接受不了。


  猝不及防的打擊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手還保持伸出去的僵著。


  盛夏這會兒自然也看到了,以為她僵著手是準備撿,不知道剛剛的細節。


  卻也聽到先生目不斜視,冷淡的一句:“扔了吧。”


  盛夏愣了一下,“您說毯子麽?”


  梵肖政當然不會回她。


  梅書讓扯了扯盛夏的白大褂,給她使了眼色,又道:“我過去找一趟主治醫生,再問問注意事項,盛醫生一起吧,你懂得多,好記。”


  盛夏不明所以的被拽了出去。


  病房裏安靜下來,那條毯子依舊無辜的躺在地上。


  夜涼沒那麽強的心理承受再撿一次,再被諷刺一次。


  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開口:“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當然不知道。”男人冷冷的嗓音,夾雜著幾分字字珠璣的狠,“你永遠隻知道自己的設想,耳朵和腦子從來不都是擺設?”


  夜涼知道,他說的也是她致使老爺子梵立軍車禍的事。


  想解釋,但又無從說起。


  吸了一口氣,眉心蹙著,“可是我還能怎麽辦?你是什麽樣的人,你自己也清楚,我不自己想辦法,就等著你把我公司收購嗎?你又知道那對我意味著什麽嗎?”


  男人目光緩緩看過去,眸色、語調盡是寒冷,越徐緩越能感覺到一寸寸的冰錐往人心裏紮。


  “所以你就有理由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有理由危及他的生命?”


  他每一個字的指責都讓她心髒一次一次跟著疼,呼吸深入淺出,擰眉看著他。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又怎麽會故意要盛春的命?我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我若是知道你什麽人。”男人毫無溫度的打斷了她的話,“從爺爺車禍就該徹底讓你從眼前消失,何至於讓你那點伎倆耍得團團轉?”


  他說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漠而平靜的感覺,哪怕明明很憤怒,卻一點都不急促。


  這反而讓夜涼心裏不安。


  “病人需要靜養。”


  她還想說什麽,他卻已經下了逐客令。


  夜涼從進來就挪了兩個地方,站了這麽半天,好半晌才挪動腿。


  “後果你承受不起,我警告過。”她到門口,男人最後說了一句。


  ……


  出了病房,盛夏在電梯間等著她,“太太。”


  她勉強給出一個表情,沒有急著走。


  “先生過兩天應該不會這樣了,盛春他們三個跟先生有過命的情義,都是差點為他死過的人,所以……”


  夜涼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


  但,能體會到。


  “確實是我自以為是造成的結果。”她聲音有些輕,勉強笑了一下,“你忙吧。”


  九紀元那邊的事也是焦頭爛額。


  她的證件補辦還沒下來,有的股東已經準備轉賣股權了。


  本來就是她失信沒有按照說好的翻倍價格兌現,要攔住會很難。


  那一整天,加一晚上,夜涼都睡不著,想著怎麽樣把股東們變賣股權的事壓下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簡單收拾就往公司出發。


  卻在路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個短號,接通才知道是工商部門的。


  “什麽?”她聽了一會兒,眉頭瞬間緊了,“我什麽時候買豪車了?”


  那邊的人語調越發顯得嚴肅了,“夜小姐,您的行為已經的嫌疑變換資產了,咬著不承認是沒用的。”


  她冷笑,“我為什麽要變換資產?我的公司很好,難道你們以為九紀元要倒閉?”


  對方沉默了。


  這讓夜涼覺得好笑,“我不知道你們哪來的消息,總之我沒有,我也會去弄清楚給出答複,再見。”


  掛了電話,她一顆心逐漸的往下沉,那是一種極其差勁的預感。


  顯然,是有人在背後弄她。


  而這個人……


  閉了眼,夜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車子一到公司門口,她下車往裏走,明顯感覺大廳氣氛就不對。


  戴汐從電梯衝出來,差點撞到她。


  “怎麽了?”她眉心還來得及鬆開。


  戴汐也皺著眉,看了她,手停在半空中組織語言好幾秒,才道:“股東好像集體跟梵肖政的人會麵去了。”


  幹什麽就不用想了。


  夜涼這一路提著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他這一次,是真的要對她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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