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能好好說話?
戴汐無奈的看了她,“不是我們消息靈通,是你自己不上心,想知道還不簡單麽?”
她隻是淡淡一笑,不想過多談論這個話題。
戴汐滿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這人有時候就是太無所謂了,在其位謀其職,你可是正牌的梵太太。”
“你不下車?”夜涼略頷首。
戴汐扔了句:“不下!……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她點著頭,實際上腦子裏都是自己的事。
夜爽就算不是好學生,不在學校上課,也不應該對梵肖政去購置別墅這種事如此清楚。
想了會兒,她給二叔夜樹池打了個電話。
“二叔,爺爺那邊怎麽樣了?”這些天都是他在照顧夜老先生。
隻聽夜樹池道:“阿涼啊,我正打算和你說呢,你爺爺這邊一切都好,護理院方麵的領導都來過了,我就買了今天的票。”
夜涼微蹙眉。
“護理院的領導怎麽會突然去看爺爺?”
雖然他們對夜老一直也是挺周到,但是還沒到領導都要親自過來慰問的地步,尤其之前還欠過費用,護理院沒明說,其實都打算讓夜老出院了的。
怎麽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護理院方麵怎麽說的?”她問。
夜樹池那邊似乎在收拾行李,聲音時近時遠。
隻聽他道:“都是些客套話,無非就是讓老爺子好好養著,各方麵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就好。”
果然,然後聽二叔繼續道:“對了,護理院的費用直接充了一百萬的,而且設置了無法提現出去。”
夜涼終於捕捉到重點了。
“誰充的,哪來這麽多錢?”
夜樹池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反倒是比她還納悶,“怎麽,你不知道麽?侄女婿讓人送來的錢。”
她思緒微轉,此前梵肖政根本不知道爺爺在護理院,一定是沈舒元母女倆找過他了。
一下子,她心裏無端的冒出了一團火。
“他往護理院充了一百萬,給沈舒元又給了多少?”
“這個……我不清楚。”
掛了電話,夜涼的臉色不太好看。
地鐵中途,她下去了,戴汐自然是跟著她,才知道她這是回東方新城的夜家。
大體的事,戴汐也從她三言兩語中聽明白了。
“梵肖政給你爺爺繳護理費也不是什麽壞事,你這麽生氣做什麽?”
是啊,夜涼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
經她這麽一提醒,都已經下車往夜家走,但是夜涼忽然停了下來。
她現在進去,沈舒元難道會把梵肖政給的錢吐出來?何況,她去要這個錢,本身也不夠資格。
於是,閉了閉眼,忍著心頭的憋悶又往回走了。
這回,她先送戴汐回了家,然後自己才打車回紫荊園。
車上,夜涼手裏的手機都握得溫熱了,才決定撥打那個電話。
“忙麽?”電話通了,她聲音淺淡。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不忙,怎麽了?”
夜涼柔唇微抿,目光看著車窗外不斷閃過的夜景,看著街邊霓虹飛速的後退,越發的煩躁。
“嗯?”因為長時間沒聽到她說話,梵肖政略略的低音,“沒回家?”
他能聽到背景裏的車水馬龍。
夜涼點了一下頭。
想了想,幹脆開門見山,直接問:“你給沈舒元給錢了?”
男人稍微沉默了兩秒,然後才“嗯”了一聲。
片刻,才繼續道:“在護理院遇到了,既然是你的親人,知道了情況,沒有道理什麽都不做?”
她心裏思緒太雜,語調之間不免就多了幾分情緒,“那就給她錢?你這到底是在給我撐顏麵,還是讓他們閉嘴?”
很顯然,這話並不好聽。
梵肖政也能聽出她語調裏的不友好,嗓音也稍微沉了幾分,“怎麽這麽說話?”
夜涼最終是笑了一下,“林悄悄在護理院,是麽?被沈舒元母女倆撞見了,這不是封口費是什麽?”
這下,男人語調裏的不悅已經十分明顯,“我需要封誰的口?”
夜涼柔唇抿得緊了緊,一時間竟然也接不上話。
是啊,他需要封誰的口?他根本就可以不在乎她這個妻子的立場,不過是彼此利用的場麵婚姻,他用得著花費這麽大一筆?
“謝謝你提醒我。”她沒由來的說了句。
梵肖政眸色已然冷沉下去,“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隻一句:“我掛了。”
反正他也不可能回家的,掛了電話,切了聯係,眼不見心不煩。
可她真是想得太樂觀了。
回了家,心裏越是堵得難受。
夜涼承認,她有一部分的仇恨心理,沈舒元那樣的人,憑什麽這樣輕鬆就能拿到一大筆錢去揮霍?
憑什麽梵肖政隨手一揮,夜家公司本該麵臨的資金困難就解決了?
或者拋開這方麵不談。
她就像個工具,或者說連個工具都不如,她的丈夫,被人撞見了在外麵養著另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隨手用錢就能打發解決。
根本沒有來自妻子的後顧之憂?
她這個身份可真是尷尬至極。
沒想到的是,夜裏十一點多,院子裏響起了車聲。
她那會兒坐在窗戶邊,有些犯困,沒想動,索性就坐著了。
側臥的門被推開的時候,她略微側首看了一眼過去,見到輪椅往裏走,然後開了臥室裏的燈。
燈光有一部分灑到陽台上,照著她蜷在窗簾下的身影。
“坐那兒做什麽?”男人沉沉的語調,輪椅朝那邊而去。
夜涼不知道是困的,還是根本懶得睜眼,隻是輕輕的眯著眼看著他模糊的身影越來越近。
“過來。”低低的嗓音。
輪椅上不去,男人便朝她伸了手。
可惜陽台上的女兒無動於衷,依舊是眯著眼安靜的看著他,看了會兒,才終於慢慢打開眸子。
“清醒了?”梵肖政依舊耐著性子,“清醒了就起來,容易著涼。”
夜涼並沒有挪動身子。
隻是問了句:“怎麽回來了?林小姐那邊不需要照顧?”
男人伸著等她的手收了回去,自然的放在扶手上,眸子映著她的身影。
“就是因為這個?”他啟唇。
她眨了眨眼,“什麽叫就因為這個?”
夜涼笑了笑,“你是覺得,我今晚那個電話,是因為你這幾天夜不歸宿,所以找借口跟你吵?”
男人看著她,沉默著。
應該算是默認了,夜涼想著。
她臉上沒什麽實質性的笑意,“如果我說,我就是不喜歡你打著我的名義給沈舒元、給夜家施舍金錢,你是不是覺得可笑?”
梵肖政淡然看著她已然起來的情緒,“是打著你的名義不對,還是個夜家施舍不對?”
這是兩個層麵的東西。
“哪一個對?”夜涼都覺得好笑。
“你打著對我好的名義,是怕別人說你在外麵養女人麽?那大可不必,我怎麽會、又怎麽敢跟你追究林悄悄的事?所以對我的這種好,我還真是消受不起!”
太過冠冕堂皇。
說白了,她就是在說他裝樣子,掩人耳目。
“夜涼!”男人沉沉的嗓音,看得出來從眸子開始蔓延的陰沉,“不能好好說話了是麽?”
她神態微變,“我不是在好好說?哪個字沒辦法理解?”
男人臉色越發的難看。
可夜涼沒有理會,接著道:“我也確實不喜歡夜家受到什麽恩惠,我巴不得他們全家早點餓死!”
她柔唇牽起清冷的笑,“是不是覺得狠毒?慶幸我不會做你妻子太久?”
男人下顎都繃得緊了幾分。
嗓音越是陰暗分明,“說夠了?說夠了就去睡。”
夜涼終於從地上起來,但是因為蜷縮著坐得太久,腿麻,後背直接撞到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