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他人做鋪墊
梵世集團涉獵的領域不少,旗下應該也是有設計公司的,怎麽設計師還需要外聘合作麽?
早餐過後,梵肖政一走,夜涼簡單收拾後也出了門。
路上給戴汐打了個簡短的電話,“梵世在招設計師,這事你知道麽?”
“知道啊!”戴汐咬著油條,“我剛好打探過,那塊地皮先前還是你家的呢,梵世要建時尚超市。”
說到這個,戴汐壓低聲音,“如果能跟梵世合作,即便是單次合同,被選中的設計師必然身價暴漲,你要不要試試?”
夜涼微微側首,風從車窗鑽進來,眉尾猙獰的疤吸引了司機不經意的視線,感覺車子都急刹晃了兩下。
她已經習慣了,若有所思。
片刻聽她說了句:“我就不了,不過有個人挺合適。”
戴汐好奇,“誰?”
“龔冷。”
電話掛了,戴汐滿是欲言又止,因為關於這個男人和她,戴汐知道一些,總覺得,涼涼跟他還是少來往為好。
……
夜涼下午跟龔冷見麵,單純的坐了幾分鍾。
龔冷見她手腕空著,微蹙眉,“手串怎麽沒戴?”
她從小就不離身的東西,前段時間是拿去保養維修了,那天他剛好路過店麵給她取回來了的。
夜涼淡笑,沒有多說,隻道:“有個事跟你聊聊。”
“嗯好,你說。”龔冷一邊在紳士的幫她攪咖啡。
不遠處,夜爽拿著手機對焦了喝咖啡的兩人半天,終於拍下照片,然後滿意的冷哼,“就是改不了搶男人、偷腥的病!”
末了,夜爽並沒有,貓在原地打了個電話出去,電話剛接通,聲音瞬間變得嬌滴滴,“喂~?人家又拍到夜涼和野男人的照片了,什麽時候可以見你嘛?”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夜爽笑得花枝招展,“你好壞~那可說好了哦!”
夜爽知道老媽不準夜涼短期內跟梵肖政離婚,她也不傻,夜涼是替她嫁過去,要是離婚了,保不齊她自己又被逼著嫁給那個醜男人,所以這都是偷偷幫著拍的,照片給剛剛的號碼發過去她就趕緊刪了。
……
那一周,梵肖政確實一直很忙,很多時候夜涼睡下都不見他回來,早上她起來,他多半又去公司了。
這麽多天,她當然也沒閑著。
周五傍晚帶了幾個人回了莊園,下車,她在前頭引路,“就這兒,辛、辛苦各位了!”
張媽見狀從屋裏出來,看了幾個工人模樣的師傅,已經從車上挪下來的大物件,“這是?”
夜涼回家通常會把厚重的黑發別到耳後,但又外人在,這會兒頭發還是遮住了半個臉,隻得用手稍微捂著,淡笑,“斜梯傳送帶。”
工人動作很麻利,基本不敢直視夜涼的臉,好像之前看到了被嚇到過似的,恨不得兩分鍾弄完走人。
她站在一旁倒也不在意,偶爾低聲的指點兩句。
“跟、跟台階別溜縫。”
“坡度卡好,否則不穩固。”
張媽在一旁看了半晌,等快弄完才一臉恍然和驚喜,“這是給先生弄的?”
夜涼依舊是淡笑的點一下頭。
張媽簡直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一年前先生就想請人弄過,但是由於門前的青石板和地質,以及台階高度問題,設計師都說不好設計,一直沒弄成。
先生本來就精益求精,事事要求完美,設計師不敢輕易接。
別墅門口一共三個台階,常人好說,但是先生的輪椅每天進出陣仗都不小,要拿東西、扶把手、推輪椅等等。
這若是有了斜梯,先生自己就能坐著輪椅進出家門了!
晚上快八點,梵肖政的車子進莊園。
和往常一樣,盛春先往前走。
“怎麽了?”因為盛春停了下來,男人詢問。
這會兒家裏沒人出來迎接,盛春倒不是很奇怪了,怪的是……他盯著大門台階最右邊多出來的斜梯。
五分鍾後。
夜涼看到他的輪椅往客廳來,目光往她身上掃。
她低頭讓頭發遮了遮疤,輪椅已經到跟前了。
“你請人做的?”
夜涼也就點了點頭,“用過了?”
梵肖政點頭,視線沒收回去,接過張媽倒的水,問:“請的誰。”
她隻說是一個設計師,“好用嗎?”
男人沒說好不好,但表情說明了答案,張媽在一旁笑眯眯的,“少奶奶對您就是用心!”
她低了低眉,“禮、禮尚往來,應該的!”
他對她好一點,她也會的,這樣一年內才能和平,才能不被離婚。
“手好了?”冷不丁的,男人的視線投過來。
夜涼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意識的往後藏了藏,也點頭,“嗯。”
梵肖政沒說話,但放下了杯子,又往她那兒靠近了一些,盛春已經適時的遞了一條藥膏給他。
她坐在沙發上,男人就近在咫尺,低眉給她的手擦藥,眉目微斂,透出淡淡的專注。
夜涼心底被什麽輕輕觸了一下,視線稍微轉開了,但鼻尖是淡淡的酒香。
他今晚喝酒了?
可能還有點多。
她忍不住又把視線轉了回來,隱約可見男人麵具末端脖頸處泛紅,可能是喝酒上臉。
“讓張媽煮碗醒酒湯?”盛春問。
夜涼下意識的接上,“我、我會。”
於是手上擦完藥,她就主動的進廚房煮醒酒茶去了。
茶水“噗通噗通”沸騰的熬著,她低頭無意識的看著自己擱在流理台上的手指。
雖然在夜家粗活累活都幹,卻依舊纖細漂亮,幾個創可貼很突兀。
茶水端出去的時候,沙發上的男人微仰臉倚在沙發上,麵具已經摘了,好像睡著了?
她放下茶水,猶豫間還是沒叫他,反正茶水還很燙。
她在看他。
安安靜靜的客廳,認識以來,他們還沒這麽平靜相處過呢。
好像,他那張臉其實也沒那麽可怕,可能是整張臉都毀了的緣故,不像她,一半好一半壞,有對比才醜陋而可怕。
她在想,梵家那麽好的基因,他變成這樣的時候該多絕望?
這麽多年治不好麽?
若有所思間,她僅剩的完好指尖已經落在他臉上,碰到粗糲的傷疤,柔眉輕輕蹙了起來。但又忍不住,繼續從上到下摸了一遍。
應該能治好的吧?
“唔!”她驚得猛然抽手。
但手腕已經被握住了,男人一雙深邃的眸子微醺,卻鋒利的盯著她。
“我、我……”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說她想看看他的臉能不能治?她又不是醫生,更不想暴露身份,治好抿了唇,“對不起。”
梵肖政看了她一會兒,眸色明朗後鬆開了她,低聲:“還燙?”
夜涼趕緊把醒酒茶遞給他,可以喝了。
男人端過來就直接喝了,大概是連著喝了幾口之後,又忽然停了下來,看了看碗裏的東西,又看向她。
不好喝嗎?她略緊張。
可下一秒,梵肖政把醒酒茶喝光了,還問了句:“還有麽?”
“沒了……”
夜涼看他放下碗,沒說什麽,轉著輪椅離開了客廳上樓去了。
第二天早上。
夜涼起床的時候,梵肖政早就走了,洗漱收拾完她直接出門,接到了龔冷的電話。
“我剛接了梵世的電話,約我見麵,你把我的簡曆給了?”
她淡笑,“沒。”
又道:“電動斜梯設計師寫的你。”
她知道梵肖政肯定會讓人查設計師,然後試著約見的,對他那種多疑、苛刻的男人,這比她直接推薦來得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