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順水人情
“不是，順天府的東西被偷了，來我的當鋪幹什麽，你知道這當鋪是什麽人開的嗎。”
掌櫃的理直氣壯地的問道。
老齊聽到這話冷冷一哼，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小偷偷的東西肯定會來當鋪銷贓，再者說了，這附近的地方我們也查了，他們都沒話說，怎麽就你這麽多話，看來你這地方有問題。”
說完這話，老齊衝著手底下的人一揮手示意他們進去看個究竟，掌櫃的見狀，趕緊擋在門口阻攔，嘴巴裏麵還拚命嚷嚷著康王的名號。
可他這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被老齊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做生意就做生意，還打著王爺的名號，這是想故意刁難我們幾個，看樣子你這地方肯定有古怪。”
這掌櫃的被一巴掌挨的暈頭轉向，也看出來老齊口中的語氣那是容不得他再多說些別的了，轉身就準備走和康王稟報情況去，可是一把卻被老齊拉住。
“沒查清楚你這當鋪有沒有情況之前，你可哪都不能去，大家夥趕緊動手。”
這座當鋪的後麵那就是庫房，眾人打開庫房，很快就從裏麵找出了一箱金銀珠寶，老齊用秦白給他的單子相互對照了一下，裏麵的東西有一樣是一樣，就是那箱子。
“你自己解釋吧。”老齊把名單遞給了掌櫃的，掌櫃的看到這東西是欲哭無淚，拚命的和老齊解釋，這可和她沒有關係，這東西是白天的時候一個敗家子典當在這裏的。
不過這一些和他說了沒用，老齊讓手下把這掌櫃給鎖了，緊接著這又有捕快從庫房裏麵跑了出來，手上還捧著一頂馬蹄元寶，那銀元寶有巴掌大，每一顆都是足銀五十兩的，在底下還刻著嘉靖的年號，上麵有江西稅銀的字樣。
前麵這位掌櫃那雖然緊張，但是也明白有康王做保出不了什麽事情，但是這底下的人竟然從庫房當中摸出了這稅銀，一下子可就昏了頭了。
要知道稅銀那可是朝廷的庫平銀，存在戶部衙門裏麵，並不用來直接和民間流通，老百姓的家裏麵不可能私藏有這種銀子。
並且順天府的捕快在清點了一通之後，立刻向老齊報告道：
“稟報齊頭，裏麵查點了一下足有30萬兩整的江西司稅銀。”
“好家夥，你這是把朝廷戶部的銀庫給開了個小門，才能拿出這麽大一筆銀子來吧，趕緊如實出來這筆銀子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不知道啊，這東西，這東西是別人存在我這兒的，小的一概不知。”
掌櫃的裝作一臉糊塗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老齊說道。
傻子都能明白他在這裝傻充愣，老齊冷冷一笑道：“你現在不說可以，等會過熱堂的時候看你如不如實交代。”
說完這句話，讓人把這掌櫃的扭送上車，同時又從順天府裏叫來了幾輛大馬車，依次把這些銀子全都送回
到順天府的庫房，暫時看管。
那街頭的百姓可都看得一清二楚，誰能夠想得到在這巴掌大的一間當鋪裏麵，能夠拿得出這麽多東西來，這不免讓人大為吃驚。
秦白聽完這些消息之後，又見到了那個掌櫃，心裏已經定下了一半的心思，他明白隻要查驗這筆銀子無誤，又有人證物證，裕王想要治掉康王，那就不成問題。
不過接下來要怎麽做，一個大是大非就擺在他的麵前。
如果他自己寫著的上報朝廷的前因後果，並且希望朝廷能夠打開戶部衙門的庫房檢驗銀子，這對裕王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但是同時也會在朝廷百官麵前打下一個標簽，他就是裕王的人沒跑了。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點到為止，審出這掌櫃的口供，連同那些銀子都交給裕王發落，做個順水人情。
想著這一些，秦白不由的覺得一陣腦子發脹，待在書房裏麵好半天時間沒有走出來，在書房門口那順天府大小官員都在等著秦白拿出一個主意。
師爺見到在這門口呆著著急的眾人，微微一笑推開了大門走了進來，秦白一見是師爺走了進來，這不由的是一臉的高興，他明白老齊能替他打打殺殺，但是拿主意，還得是看師爺的。
“你可算是來了，眼下這件事情該如何是好。”
秦白手裏麵舉著一張口供，這東西就是那掌櫃的簽字畫押，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這筆銀子是康王手下長史和戶部衙門江西司主事顏開兩個人存放在此的。
換句話說，這鐵證如山，想借著這東西和戶部虧空的銀子相互比較，想要查出康王不在話下。
“大人您是在給當今天子做事，還是在給未來天子做事。”師爺沉吟良久之後，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
秦白不如一愣，笑道：“食君之祿，當然是替天子做事。”
“既然如此，裕王和康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何必要如此著急，這順水人情你已經送了，把事做的太絕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聽到這話的秦白方才恍然大悟，過來連連點頭，裕王先前和自己說的可隻有查清楚這一整件事情的本末緣由。
自己作為順天府知府，最重要的那是查清楚顏開他到底是怎麽個溺水而亡的，至於別的那些自由戶部衙門和裕王出手。
“不過大人，天底下可沒有兩頭討好的事情，既然你已經對付了康王，這日後無論誰要抨擊裕王，您可都得退避三舍。”
師爺微微一笑，眼神當中透出了一股子曖昧，其實他所說的這話秦白老早之前就有想到，隻不過日後該怎麽做，由他去了。
“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別的不必再想太多，讓人把這些東西給裕王送去，咱們好好喝一盅子。”
秦白揮了揮袖子，一笑道。
當天夜裏，秦白讓人在衙門的後院擺了一桌酒席，把師爺老齊之內自己貼身的人都叫來一起飲酒，酒至半酣之時，抬頭望見天上明月高懸，秦白一想，自己竟然已經來到這裏整整三年有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