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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所以,我要邁出第一步 [7500]

  “夏希——你怎麽在……”


  “夏葉,你就躲在妹妹身後吧。”住在附近街道的男孩,用手中的木棍指著夏葉,“哈哈哈,愛哭鬼!”


  “弄髒點衣服就哭了起來,回你媽媽那裏去吃奶吧!”跟在男孩後麵的幾個孩子,全都指著還在抽泣的夏葉笑了起來。


  “哥哥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夏希吃力的用雙手舉著一塊轉頭,作勢欲扔,嚇得那幫男孩往後退了兩步。


  梳著單馬尾的女孩,在這一刻仿佛凶巴巴的小貓似的,用手裏的磚塊威脅著對方,讓他們隻敢遠遠的叫罵。


  “夏希……算了吧……”抹了抹淌出來的鼻涕,夏葉紅著眼圈小聲勸道。“如果砸傷了他們的話……他們的爸媽又要找上門來了。”


  “夏葉哥,你!”夏希咬了咬牙,“上次他們把你推到水池裏,這次又拿泥巴和石頭扔你……”


  “你就不生氣嗎!”說著,夏希便使勁的將磚塊向對麵扔去,嚇得一幫孩子作鳥獸散。


  吸了下鼻子,夏葉朝著妹妹笑了笑說:“他們應該……不是惡意的吧。”


  “你還幫他們說話?!”這回,夏希直接氣呼呼的把夏葉從地上拽起來,“夏葉!你知道我們班裏都怎麽說你嗎!”


  女孩“嗬”的冷笑了一聲:“明明是個男生,卻整天和女生混在一起玩,其他的人不針對你針對誰啊!”


  “可是……我——”


  還沒等夏葉解釋,妹妹便直接打斷了他,恨鐵不成鋼似的咬牙道:“我知道你想要照顧我,我知道你還在怕之前的那次事情——”


  “——以後你離我遠點!”她說著說著,不知不覺中就帶上哭腔罵了起來。“惡心的膽小鬼!”


  夏希鬆開哥哥的衣領後,就轉身往小巷子外走去,不願再回頭看一眼渾身髒兮兮的夏葉。


  “那個……對,對不起。”夏葉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有些委屈的說,“又給你添麻煩了……”!愛奇文學iqiwxm¥免費閱讀——

  妹妹的態度,從自己開始退縮後就改變了吧……夏葉的嘴中一陣苦澀。


  從小父母便常年在外地出差,就和網絡上很多宅們夢想的那樣,他跟妹妹一起住在近200平米的屋子裏。


  簡單來說便是有妹有房,父母……雙雙出差。


  為了防止喜歡鬧騰的妹妹出什麽意外,夏葉幾乎天天都要盯著她,就算這樣,有時候一不注意,夏希又會跑得不見蹤影,讓夏葉一陣好找。


  因此,與同齡人,甚至同學的交流,夏葉都顧不上。


  他要做飯,要打掃家裏的衛生,要代替父母去檢查妹妹的作業,再耐心地去教會她。如果不是那讓其他女同學都羨慕的臉蛋,夏葉甚至會覺得自己這個是弟弟而不是妹妹——她實在太能惹事了,比起學校裏的男孩都不遑多讓。


  從小就照顧妹妹養成的一些習慣和氣質,讓許多年紀不大的同班女生都喜歡和夏葉一起聊天玩耍,導致了其他男生的嫉妒和排斥。


  畢竟,夏葉從新聞中看到過,這個年紀的小孩,做事根本不考慮會造成什麽後果。


  忍一忍……再忍一忍,馬上就能升學了,馬上就能換去新的班級,有新的同學了……


  自從上了初中以來,我都是這樣鼓勵自己的。


  說來也是有些好笑,親身體會過被欺淩,被孤立的自己,基本不想去傷害別人,對於那樣的痛苦和委屈,我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我選擇了退讓,選擇了改變自己,去適應那些不友善的環境,充滿了惡意的環境。


  所以,我選擇了站在曾經的陰影中。
——

  以前,我的忍讓,是為了不讓妹妹受到傷害,是為了守護最重要的存在!但是,現在的忍讓,除了卑賤的苟且偷生外,還能剩下什麽!?


  指甲掐破了手心的皮膚,夏葉卻渾然不覺。


  不想再去適應了啊!不想再繼續退縮了啊!

  夏葉感覺到了,喉嚨那仿佛被人狠狠扼住的滋味——幹渴,燥痛。


  憑什麽我還要去適應這該死的環境!?

  憑什麽我就不能去改變這令人作嘔的環境?!

  站起來……


  站起來啊!


  給我站起來啊!


  到底想等到什麽時候啊!


  到底要忍耐多少次,才會甘心啊!


  隻能看著別人被迫害,隻想等待著什麽人來拯救的自己,已經,夠了啊!

  把恐懼的戰栗甩出身體吧。


  如果還有害怕的閑暇,不如將覺悟貫徹到底吧。


  明明都約定好了要出去看一看世界的,怎麽能在她麵前這麽不堪呢!?


  因為貪生怕死而縮在後麵,這種事情……沒法忍受……沒法忍受、根本沒法忍受!

  這裏不挺身而出,什麽時候才能挺身而出啊!

  這裏不站起來,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啊!

  這裏不去守護,以後還有什麽能去守護啊!


  “固有結界,10米,限定地麵展開!”


  狠下心來,夏葉一咬牙便忍著頭痛衝出了人群。


  “啊哈,這不是之前的小畜生嗎!那次的疼痛還不夠嗎?!”少尉興奮的叫了起來,順手就扣下了扳機。


  “嘣!”


  一個翻滾,堪堪躲開飛射而來的弩箭後,夏葉調整了一下身子的平衡,繼續踩著堅硬的凍土,向葉蓮娜跑了過去。


  “夏葉?!”聽到弩箭射入遠處地麵的聲音,葉蓮娜愣了一下,旋即扭頭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正拚命奔跑著的男孩。


  似是被葉蓮娜的喊聲提醒了一般,正準備朝夏葉扣下扳機的少尉頓了頓,然後翹著嘴角,將箭頭轉去了小兔子的方向。


  “住手啊啊啊啊啊——!”


  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多少價值,不像什麽小說主角一樣,隻要一露頭,所有敵人的仇恨和攻擊都會轉向這邊——


  剛剛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夏葉,惱怒的使勁用左腳踩向地麵,硬生生從衝刺中轉了個向,朝著台上的青年軍官撲了過去。


  隻是,以他現在的屬性,怎麽可能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抵達近十多米外的位置。


  看著撲上來的男孩,少尉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分,同時,他輕輕的扣下了扳機。


  “噗嗤!”


  弩箭入肉的聲音,以360米每秒的速度追趕上夏葉,傳入了他的耳中,直接遏製住了他突進的勢頭。


  如同少了機油的機器一般,夏葉的腦袋,看起來十分費力的向後方轉著,滯澀而僵硬。


  “奶,奶奶!”


  葉蓮娜的慟哭聲從身後傳來,讓不敢回頭觀望的夏葉鬆了口氣,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但緊接著又是一陣絞痛的感覺從胸口湧出,令他略顯稚嫩的麵容變得扭曲猙獰。


  “拜托你了,照顧好小葉蓮娜。”


  “雖然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其實一直期盼著能有個好朋友。”


  “嗬嗬,人老了啊,就是有些囉嗦。說不定葉蓮娜都等急了,今天的課就到這兒,你快點去找她吧。”


  “到時候了啊……小夏葉,答應我,照顧好那孩子……當年葉蓮娜的父母將她托付給我,現在我便代替他們請求你,如果有機會的話,帶她去看一看碧藍的大海。”


  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葉蓮娜和奶奶對夏葉的關心和照顧,讓他體驗到了曾經罕有的溫暖,以及那幾乎快要忘卻的,來自長輩的慈愛。


  “奶奶……”


  在少尉轉向那邊的時候,走路都有些困難的奶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強行將抱著自己的孫女推到一邊,獨自接下了飛射過去的弩箭。


  “哈!”看著眼前的一幕,少尉扔下手中的弩槍,仿佛情不自禁似的用手捂住了臉,放聲大笑:“哈哈哈——多麽感人的一幕啊!”


  “簡直是太棒了!”少尉聲音顫抖的說。“啊啊,我的眼淚都快要抑製不住了!”


  看著青年軍官在那做作的抹著眼角,夏葉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怒火將意識燒的有些眩暈。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根本喊不出聲音,仿佛所有的詞語都淤積在嗓子眼裏,堵住了一切。


  於是,夏葉沒有說話,他隻是沉默著,向高台邁出了第一步,緊接著,第二步。


  在回蕩著少尉笑聲的廣場上,夏葉緩緩的向前走去。


  “想殺了我嗎?”少尉輕挑的說道。“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吧!可惜,你根本辦不到啊!”


  “感染者的小畜生!”


  “他還沒染上礦石病哦。”一道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從台上響起,直到這時,整個廣場上的人們才發現,少尉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身姿如同頂級模特般完美的軍官,輕飄飄地摘下他的大簷軍帽,將其放在了裝著黑卡的木箱上。


  幾乎是一瞬間,木箱化作了齏粉,被一陣冷風吹散,露出了其中堆放的東西——全部是塗上了黑色染料的木塊。


  從一開始,這次所謂的抽卡決定生死,就是一場單純的殺戮遊戲,被選到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幸免於難。


  “你這家夥!誰允許——”話才說到一半,少尉突然注意到了那名軍官的胸口,那上麵掛著數枚亮閃閃的勳章,他又抬頭去看對方的肩頭,旋即便合上嘴,瞬間並起雙腿,抬手行了軍禮——


  少尉看到了,那代表著上校身份的肩章。


  “少年,不錯的眼神。”這名上校瞥了瞥夏葉,嘴角微翹的說道,然後他便帶著一絲玩味的微笑,看向立正行禮的少尉,“格魯什尼茨基少尉,日安。怎麽,看到我很驚訝嗎?”


  “特羅洛普上校…日安…不,不是……通知裏不是說您三天後……明天才會抵達……”少尉結結巴巴的,很明顯在這位特羅洛普上校麵前難以保持鎮靜。


  “他是?”遠處隊列中的一名士兵向年長的老兵問道。


  新兵們根本無法想象,那位囂張跋扈,凶殘狠戾的少尉,會表現得如此不堪。


  老兵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嗓音略有沙啞的說:“別的校官不一定把少尉嚇成這樣,但他可是特羅洛普上校……萊特伯爵家的唯一繼承人,帝國近衛軍青年一代的無冕之王,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帝國新星——”


  “而且……不久之前,特羅洛普上校擅自在軍營中殺死了一名準尉。”老兵吸了口冷氣,頓了一下說道。“軍事法庭連傳票都沒給他發。”


  新兵看了看在台上顫顫巍巍的少尉,不解的問道:“為什麽……上校他為什麽會直接不經審判就殺死了那名準尉?那個人冒犯他了嗎?”


  “撲哧。”老兵沒忍住笑,無語的瞥了新兵一眼。“怎麽可能,那是近衛軍的準尉,可不是感染者一樣的畜生。”


  “那怎麽……”


  “特羅洛普上校在檢討中隻寫了一句話——他玷汙了烏薩斯帝國近衛軍的榮耀。”


  聽到少尉的疑惑,特羅洛普上校點了點頭說:“通知並沒有錯誤,按照預計的行程,我確實是該在明天午時來到這裏。”


  “那您……”


  “太無聊了,”他笑了笑,用帶著手套的左手,抬起了少尉的下巴,與後者對視著說道:“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太無聊了。”


  “從一開始的那幾處帝國感染者收容所,我就覺得,太無聊了啊!”特羅洛普上校的歎氣聲傳得很遠,連台下的夏葉都能清晰地聽到。


  “每處都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特羅洛普上校說。“麵色蒼白、瘦骨嶙峋的感染者礦工,什麽問題都答不上來的感染者礦工。”


  “嘿……您瞧您說的……”少尉說。“那群垃圾本來不就該是這樣的嗎。”


  “哦,對了——”特羅洛普上校說。“還有被隨意拋在野外的感染者屍體,上麵的箭傷明顯到一眼就能看出來。”


  少尉額頭上的冰珠越來越多,表情也逐漸僵硬,“您……到底想說什麽?”


  “您最近有沒有照過鏡子呢?”特羅洛普上校收起笑容,語氣平靜的問道。


  “照鏡子……?”少尉迷惑的點了點頭,搞不明白上校為什麽要問這個事情。


  “那麽,您有看到自己穿著的這一身軍服嗎?”說著,特羅洛普上校將手伸進懷中,摸索了一陣,然後掏出了一本鑲有金邊、包著白色塑封的紅皮冊子。


  看到上校手中多了一本書的少尉,表情頓時垮了下來——那本書的名字是《烏薩斯帝國近衛軍手冊》


  傳聞中,這位特羅洛普上校最喜歡的事情,便是捧著一本書,時不時的就會讀上幾頁。那本書,不是政治家的什麽策論,不是偉人的什麽傳記,更不是小說家和詩人的休閑讀物。


  他所愛不釋手的,是關於帝國近衛軍建立時的初心,是關於帝國近衛軍發展到現在所沐浴的榮光,是關於曾經無比輝煌,現在卻腐朽不堪的帝國之手的主旨,而記錄了所有的書冊,《烏薩斯帝國近衛軍手冊》,便是由烏薩斯帝國史上最偉大的將軍——弗拉基米爾大將所著。


  “看來您已經意識到了。”特羅洛普上校說。“你將帝國近衛軍的榮耀貶低的一文不值。”


  “倒不如說,你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此時,少尉已經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站在台子邊緣,剛才就險些一腳踩空,摔到下麵。


  “不!我——”少校絞盡腦汁的想要找到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證明自己不像對方所說的那樣,一個能夠證明他沒有玷汙帝國近衛軍這名字的理由。“我一直以來都對帝國是忠心耿耿的!”


  “哈……哈哈,我,我一直都有在好好的貫徹皇帝陛下的旨意!”他有些癲狂的說道,時不時的還笑上一聲,讓人不禁懷疑少尉是否已經瘋掉了。“您瞧,您瞧啊!這些該死的畜生們,我對皇帝陛下的忠誠日月可鑒!”


  特羅洛普上校一手捧著金邊紅皮冊子,一手按在佩劍的劍柄上,淡淡的說道:“得了吧,格魯什尼茨基,這些事情你自己都明白的。”


  上校從之前的敬稱改為職業稱呼後,再一次的,對少尉更失望了一分。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帝國近衛軍的少尉!我是皇帝陛下最忠誠的戰士!”


  “格羅斯準尉都要比你強,起碼他最後看清了事實。”特羅洛普上校眨了眨眼,“你非常清楚自己下場,不是嗎?”


  “況且,差一點就能打破帝國曆史上最年輕中尉記錄的你,為什麽會到西北凍原來當一座礦場的監督,你自己不明白嗎?”


  “夠了,已經夠了!”少尉抓狂的摘下帽子,將它扔在地上,使勁的踩了兩腳,“我烏薩斯粗口才不管什麽該死榮耀,被議會掌控的近衛軍,還有什麽榮耀可言!?”


  格魯什尼茨基少尉猛地狂笑起來,整張陰鶩的臉都顯得有些扭曲。他遙遙的指向台下的夏葉:“哈哈,你能想象那些上議院的老不死,為了自己的利益,都能做出什麽樣的命令嗎?!”


  “一百八十七個孩子,一百八十七個帝都孤兒院的孩子!”即便口水從嘴角流下,少尉依舊扯著嗓子吼道,“就因為源石氣體泄漏,成為了感染者。所以,他們要被處理掉。”


  “變成礦渣的感染者,才是最好的感染者不是嗎?”


  “我成功的說服了自己,如你所見,現在,在我看來,他們上議院那幫老不死的一樣,都是畜生!”格魯什尼茨基說。“隻不過,一邊是可以隨意屠宰的畜生,一邊是身居高位的畜生。”


  “你說的沒錯,我想,我們可能都是同一類人,隻不過,有一點小小的差別罷了。”特羅洛普笑道。


  聽到上校這麽說,格魯什尼茨基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芒,然而,下一刻,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涼颼颼的,尤其是胸口的部分。


  怎麽……空蕩蕩的……?

  格魯什尼茨基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卻隻發現了一處還飄著薄煙的焦黑大洞。


  特羅洛普·萊特,他之所以被稱為帝國之星,靠的不止是他那亮眼的功績,更是因為他這如同流星一般的源石技藝。


  “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是怯者,隻會將刀刃指向更弱者……”特羅洛普將佩劍歸鞘,語氣平淡的說道,就好像是在闡述事實。“但是,你跟我有著一點小小的差別,我還有著榮耀,而你,連最後的那點作為近衛軍一員的榮耀都沒有了。”


  在格魯什尼茨基倒下後,特羅洛普轉身看向台下,和站在那裏的夏葉對上了視線。


  “很不錯,你的這個眼神。”特羅洛普說。“我見過幾次,他們很強,但是,他們也都死了。”


  “那又如何……”少尉被這名突然出現的上校殺死後,夏葉的怒火便在凍原的寒風之中逐漸冷靜了下來。


  差點……差點就腦子一熱,衝上去送死了……夏葉有些後怕的想道,現在的他,不是畏懼死亡本身,而是在畏懼自己的死亡毫無意義。


  如果沒能帶著葉蓮娜逃出去,即便是殺了那名心理扭曲的青年少尉,又能如何呢?


  至於現在,就剛剛的一劍來看,在夏葉的感知中,隻有無力的感覺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如果說自己能夠憑借固有結界和未命名的那個技能,在那個少尉的粗心大意之下殺了他,那麽,眼前這個特羅洛普上校,便是天塹一般的差距。


  現在,至少現在,夏葉完全沒有頭緒該怎麽應對特羅洛普那流星一般的源石技藝。


  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成長。


  “我對你挺有興趣的。”特羅洛普上校走下台子,來到了夏葉的麵前。“不如跟我來打個賭怎麽樣?”


  “打賭?”


  “如果你能傷到我,就算你贏,我能把你和那邊的卡特斯一起從這座礦場撈出去,給你們自由。”


  “輸了呢?”


  “少年,這麽沒有自信的嗎?”說著,特羅洛普卸下了掛在腰間的佩劍,小心翼翼的將它和那本冊子一起放到了台子上。“我不會使用源石技藝欺負你,也不會用任何的武器。”


  “哈,來吧!”特羅洛普·萊特大聲的笑著說道:“來吧!來吧!向我展示能與你那勇氣相配的天賦吧!”


  “無能者的狂怒隻會帶去毀滅,但強者的憤怒,能夠帶來的,便會是革命!”


  他摩挲著剃的相當整潔的下巴提醒道:“不過,決鬥的時候,死人是很平常事情。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出去,但你必須成為我的隨從,時長嘛,到我退役為止吧。”


  “夏葉!”沙啞的喊聲從身後傳來,是眼都哭腫了的葉蓮娜。


  夏葉沒有急著回複上校,而是在得到了對方的點頭允許後,先朝著葉蓮娜跑了過去。


  “對不起……我沒能……”


  “你跟他走。”葉蓮娜語氣堅決的說,“跟他走,你就能從這座礦場出去了。”


  “至於隨從什麽的,隻要出去了,機會總比現在要多得多。”


  “他可是那個特羅洛普,你跟他決鬥是不要命了嗎?”


  “喂!你,你到底有沒有在好好聽我說——”話還沒說完的葉蓮娜,便被夏葉突然的擁抱搞得呆住了。


  “那天不是說好了嗎,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夏葉輕輕地撫摸著小兔子的腦袋,小聲的說道。“而且,如果連你都沒法保護好的話,奶奶一定不會饒了我的。”


  拍了拍葉蓮娜瘦弱的脊背,夏葉從冰冷的地麵上起身,朝著特羅洛普上校邁出了他決心為了守護葉蓮娜而決鬥的第一步。


  “其實你沒必要非得跟我拚命的。”特羅洛普上校眯起眼睛,嘴角的微笑沒有一絲變化。“她隻是個感染者而已。以萊特家隨從的身份,嗬嗬,什麽樣的好姑娘找不到?”


  “對我來說,是不是感染者根本無關緊要。”


  “是嗎?”特羅洛普輕笑了一聲,“嗬,其實我在上午就已經到了這裏。”


  夏葉腳步一頓,咬著牙望向上校:“那你為什麽不——”


  “為什麽不阻止他?”特羅洛普上校搖了搖頭說道:“我為什麽要阻止他。”


  上校平靜的看著憤怒的夏葉:“死亡,是一個人成長最好的肥料。現在的你,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哈,成長。”夏葉自責的嗤笑道,“比起奶奶,‘成長’?我要這混蛋的‘成長’做什麽?”


  “聽著,少年——這世上沒有任何國家,會因為國內飼養的畜生未獲人權而受到譴責或是感到傷心。”特羅洛普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微笑。


  “隻要將感染者那種隻會散播恐懼和病毒的家夥定義為徒具人形的畜生,那麽,對那樣的種群進行打壓和奴役屠殺,根本就不是什麽違反人權的暴行,這是肅清的正義!”


  “區區一個年老的感染者,算得上什麽?兩個又能如何?三個?四個?他們隻不過是感染者而已。”


  “去你炎國粗口的正義!”


  固有結界,3米,限定地麵展開……


  注意力集中……


  “人的生命才不是數字能夠代表的啊混蛋!”像是要將所有的憤怒釋放出來一般,夏葉攥緊拳頭,使勁的踩向凍土,怒吼著衝了過去。
——

  比起膽小,怯於反抗壓迫,我想說,其實夏葉更多的是勇敢和堅強。隻有有著足夠的勇氣,才能忍受住來自他人的孤立和欺淩。隻有足夠的勇氣,才能在死亡麵前邁動雙腿。


  至於夏葉曾經為什麽不願去抗爭的緣故……大概最好的說明就是O度一下那些未成年刑O案件了吧,如果不了解的人看到一定會很驚訝,小說源於現實,但現實永遠高於小說,有些離譜的事情,永遠是正常人無法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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