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境
等蘇銘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月半中天。
而狗盛與狗蛋則是守在一旁，沒有交流，隻是默默地守著它們的皇。
狗盛走了，連夜走的，走的時候很悲壯，連看蘇銘的眼神都不對，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蘇銘雖然不知道狗盛腦補了什麽東西，但蘇銘沒有明說，因為他沒有證據。
如果說出來，但最後卻成了他腦補了什麽的話，那樣就會顯得他很憨，所以蘇銘沒問，也沒說。
順其自然吧，就讓這位大腦補家慢慢去腦補吧，隻要不出什麽事就好，但蘇銘相信以狗盛的沉著，定是不會做出沒有把握之事。
“也不知道，明天狗蛋會做什麽好吃的呢……你敢相信，狗蛋已經學會了炒菜？”
蘇銘笑了，不由伸了伸懶腰，他覺得自己長胖了……
講真，狗蛋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蘇銘不禁有些感歎，這萬惡的蟲皇主義呀，真是，太香了……
這一刻的蘇銘，很是滿足。
蘇銘記得2020的藍星，活著已然不易，一場席卷全球的瘟疫讓蘇銘明白，知足的重要性。
那一年，死去的人很多，而活著苟延殘喘的人更多，房貸車貸，上有年邁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小兒，這一切的一切，足已壓垮任何一個人。
20年的藍星是和平的，但壓力卻是無處不在的，蘇銘甚至有時候覺得，20年的藍星並不比這刀光劍影的異界好混。
起碼，現在的蘇銘明白了自己活著的意義，而在藍星的他，回想半生，卻是終其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義。
車？房？不，那隻是一個目標，一個可有可無的目標。
渾渾噩噩，半生碌碌無為，沒有目標，沒有生活。
這是極可怕的，而蘇銘啊，就是這樣活了二十多年。
清冷的月光下，蘇銘孤伶伶的坐在石登之上，形隻影單，更顯孤寂，那種與世隔絕的孤僻感讓狗蛋心裏一沉。
皇太難了，這麽晚了，居然還在考慮著蟲族未來的發展，而它們，卻是無能為力。
起碼在狗蛋的眼裏是這樣的，這種感知讓狗蛋感到了一種無以言表的恥辱感，不該這樣的，一個種族的重擔不應該隻壓在一個人的身上，那該是由種族與皇一同承擔的。
“皇，您該休息了。”
狗蛋終於忍不住了，它覺得應該做些什麽，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負皇與蟲族對它的培養與認可。
而它能做的，便是照顧好皇，保護好皇的安全，甚至讓皇盡可能的高興，狗蛋並不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比狗盛輕多少。
蟲族之中，皇注定是主角！少了它狗蛋，可以，少了狗盛，也行，甚至少了那成千上萬的蟲族同胞，亦可。
但唯一不能少的，便是蟲皇，不單是因為蟲皇死了蟲族便滅了，狗蛋相信便是沒有這條規則，蟲族覆滅的結局亦是不會改變的。
在這短短二十餘天內，不知從何時起，蘇銘便證明了他在蟲族無法替代的重要性。
他是一個合格的皇！
一個極其富有蟲格魅力的皇。
蘇銘從狗蛋眼中，讀出了一種叫做崇拜的東西。
他沒做什麽吧……
“好的，你也早些休息。”
蘇銘覺得有些滇的慌。
蟲族裏怎麽都是些這麽能腦補的家夥？
看著蘇銘進入母巢的背影，狗蛋笑了，笑得很欣慰，但看外人看來，卻是一隻無比凶殘的蟲子笑了，異常的詭異。
臨睡前，蘇銘還泡了腳，若不是沒有枸杞，蘇銘覺得自己還可以泡一泡，自從狗蛋與狗盛突破後，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虛的慌。
“晚安，九！”
“晚安，吾皇。”
洞，蘇銘的呼吸聲逐漸沉重，幼蟲們也開始了沉睡，美甜美好的夜晚呀，開始了。
睡夢中，蘇銘聞到了一種很香的味道，而且蘇銘感覺異常熟悉，好似這本就該如此一般。
天很藍，夕陽也很溫馨，熟悉的參天巨樹讓蘇銘明白這是哪，青山。
但此時的他，卻是人身，少年穿著青雲長袍，豐神俊朗，氣質無雙，如同從仙間落入凡塵的謫仙一般。
他太非凡了，不隻是相貌，還有氣質，偌大的凡世間，俊朗者不知何其多，但少年的相貌讓人相信，這世間最好的相貌便是如此了，而那種說不出的氣質，更是世間僅有。
少年的雙眸最是不凡，不染一絲人間煙火，如浩瀚星空般讓人不覺沉迷其中。
青山本就是極美的，但現在，因為蘇銘的存在，青山才能叫青山，不然，它便是殘缺的。
蘇銘給人的感覺，便是有了蘇銘的人間才是人間，沒有蘇銘的人間，亦是不全的。
一直等待著蘇銘出現的女子終於笑了，這人還是那麽好看呀。
女子穿著白裙，白皙的手腕間還帶著一根紅繩，蘇銘認出來了，這是畫上的人兒啊，但與畫中不一樣的，便是沒了那眉間的一抹緊蹙。
不知道怎麽了，當看見女子的那一刻，蘇銘也笑了，那一刻，他的眼裏，隻有那個眼前的這個女子。
一切都不重要了，似乎能看著女子，便是世間最美好的事了。
蘇銘笑的很傻，卻讓女子的眼眶紅了，這人咋還這麽傻呢？
她值得嗎？
不過刹那，女子又笑了，也許上一世的自己確實不配，但這一世，她絕配，天配，頂配！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配！
看著又哭又笑的女子，蘇銘有些茫然無措，身體卻是很誠實走近了女子，女子身上的香味讓蘇銘很舒服。
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畫妝品醃入味了？
不對呀，古代的畫妝品副作用也這麽大的嗎？
“你叫什麽呀？”從來都是母胎單身的蘇銘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燭九陰。”女子說出了自己的真名，她就沒打算騙他，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九還是他取的呢，這人說呀，她原來的名字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
所以，現在她叫燭九陰，而燭陰已經死了。
看著緩步走向自己的蘇銘，女子真的很高興，這人呀，真的好看。
這世上怎麽有這麽好看的人呢？這個問題，燭九陰可是想了兩輩子了，但還是沒想出來。
“我叫蘇銘。”
蘇銘小心翼翼的偷瞄著燭九陰，似乎在觀察著女子對他的第一印象。
哪怕他是個憨憨，蘇銘也知道第一印象的重要性。
似乎她對他的印象很好呢。
“我艸，女生的手都這麽軟的嗎？”
蘇銘傻眼了，這燭九陰居然握住了他的手，完了，他不幹淨了。
“軟嗎？”燭九陰俯在蘇銘耳邊，輕吹了口氣，這人，咋就這麽可愛呢？不過，也挺好，燭九陰輕笑。
蘇銘隻覺得耳邊好癢，渾身有一種觸電般麻麻的感覺，燭九陰身上的幽香讓他有些充血，刹那間，蘇銘便是滿臉通紅。
什麽，為什麽不放開這女子的手？
開玩笑，這還是第一個這麽對他的女生呢。
好吧，他舍不得。
燭九陰牽著蘇銘的手，慢慢走在青山的山林之間，走了好遠，也走了好久，兩人沒有說話，隻是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燭九陰念頭一動，天色開始轉晚，夕陽的黃光開始西斜。
一陣沉默，燭九陰覺得夕陽有些弱了，心中念頭又是一動，夕陽的黃色更濃了。
“我們去那邊吧！”燭九陰能感覺到蘇銘快醒了。
蘇銘還有些懵逼，他這算是脫單了嗎？
手都牽了。
燭九陰也知道蘇銘的性子，見他犯傻，便將他拉到了山頂，兩人坐到了懸崖邊上，邊上長得極其茂盛的鮮草讓蘇銘有些無力吐槽。
懸崖下邊則是肉眼可見的清澈湖水，湖中的大魚不時掀起陣陣波瀾。
起風了，山頂上總是要起風的，但風指定是不大的，燭九陰控製著風的大小，西陽夕下，輕風拂起了女子的秀發，好看極了。
“你真好看。”蘇銘說的是真話，燭九陰長得確實好看。
燭九陰笑得很美，她也忘了自己多久沒笑過了，總之，今天她很高興，水中的魚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高興，在湖麵蹦躂的更歡實了。
良久，燭九陰笑不出來了，她感覺蘇銘要走了。
“我好想你。”
燭九陰看著蘇銘，眼裏全是蘇銘的影子，眷戀，還有不舍。
雖然離下次見麵隻有一個白天的時間，但燭九陰還是忍不住了，她就是想蘇銘了。
蘇銘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燭九陰，眼神無比複雜，如果他沒猜的話，這人是鬼吧……
這還是第一個向他表白的女孩子呢，怎麽就成鬼了呢？
“你想說什麽？”
燭九陰笑了笑，她似乎猜到了蘇銘心中的想法。
蘇銘想了想，還是收起了那個問題，轉而問道：“你會害我嗎？”
燭九陰怔住了。
“你會害我嗎？”
這個問題還真像是他問出來的，是呀，前一世他也是這麽問的呢。
但不一樣，她不會傷害他了，永遠不會，她會帶他去看盡山海，看盡人世的盡頭，看盡所有的所有。
“不會，我會愛你，好好的愛你，直到永遠。”
燭九陰依偎在蘇銘身旁，不知道是對蘇銘說，還是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