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有得必有失
活了幾十年，蔡建明深刻了解各個家族的人是什麽特性。
即便大家一起生活了幾百上千年，大家共同謀事感情深厚，實際上，關係錯綜複雜，相互攀比，心思並沒有那麽純粹。
而華家，在古代來說，就相當於嫡係，他們這些就是旁支，一直以來，都自詡是權力中心，大家的領頭人，所以內心裏是高人一等，自命不凡的家夥，還覺得圖騰是華家人獨有的。
吹噓得多麽神奇了不得，實際上呢，現在醫學發達，才驗證出來，這圖騰哪裏是什麽好東西。
別的族人離開華盟，可能活個幾十年，還能壽終正寢，但他們卻不行。
沒有磁場牽引，爆發的時間比別人大大縮小幾十倍，或許三年五載，又或許十年八年。
同時，還肩負著所有族人的生死，壓力大得不行。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給你優待的同時，也給了束縛。
蔡建明有時候嫉妒華家人得到圖騰，什麽事都有優先權，有時候又慶幸不已。
蔡建明長歎：“咱們華洲華盟，為什麽都有個‘華’，那是因為華家的原因啊，如果將來華家不再風光，那華洲又有什麽存在的意義呢。”
餘光觀察著華鴻雪的反應，即便什麽都看不出來，還是要觀察。
“嶽父大人有什麽好辦法嗎？”
蔡建明心裏歎口氣，這人真是，又給他踢皮球。
“為了咱們華盟的共同利益，個人恩怨的確應該放下，潼潼是我從小看著長大，和舒怡兩姐妹感情深厚，她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被秦寒玖害死，你嶽母因此鬱結於心傷心過度而死，我曾經發過誓，這輩子一定要替她們母女報仇。”
“然後？”華鴻雪問，心中冷笑不已。
對蔡建明的話半個字不信，蔡家兩姐妹是什麽性格，外人不清楚，他還不了解嗎？
蔡潼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他調查得很清楚。
這樣的罪，死一千萬遍都不足惜。
蔡建明繼續道：“但如今，為了華盟，為了全族人的生死，我也隻能將這份仇咽回肚子裏，秦安想為她孩子治病，
大可以將孩子留在華盟，她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這恐怕不行。”
“為什麽不行，她兒子重要，可她卻不重要，而且，她兒子才一歲多，不構成威脅，但她就不一樣了，萬一有什麽壞心思……”
華鴻雪似乎被他說動，眉頭蹙起：“這孩子將來總會長大，這麽對待他父母，將來你就不怕他報複？”
這點蔡建明是真的不怕。
“一個奶都沒斷的小屁孩，將來怎麽教育，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
“何況，隻要他人在華盟，怎麽培養也是你說了算，能不能做成盟主還是個未知數呢。”
現在盟主之位都是靠競爭，若是把他養成一個廢材，他還有什麽威脅呢？
一個人勢單力薄的待在華盟，還可以將他囚禁起來，終身不得離開華盟，當個牽引磁場的工具人，這樣多好。
“這教養孩子，你覺得龍禦天會讓你我動手？”
看他護著秦安那樣，就知道對這孩子必然是愛屋及烏、就算要教導也是他龍家，輪不到別人。
養成廢材，龍禦天允許嗎？
蔡建明一想，的確是這樣。
“那就把他架空，當個傀儡。”
華鴻雪：“……”
想得真周到，關鍵是你已經老了，等秦慕卿成長起來，恐怕已經進黃土堆了。
想象是完美的，現實是殘酷的。
“蔡家主，難道你真以為，這圖騰除了牽引磁場之外，一無是處嗎？”
不是嗎？蔡建明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難道還有別的用處？
他反正沒發現。
“就這樣吧，秦安想留下來，便留下吧。”
“可是她……”
“你不是說，這盟主之位是競爭的嗎？誰知道能不能選上呢，何況，還有幾十年呢，現在操心未免太早了點。”
蔡建明一噎，還想說些什麽，但顯然華鴻雪不想聽，直接讓助理送客。
離開大樓，仍舊有些憤憤不平。
以前還好，龍家聯姻鬱家，又和遲家交好，他覺得不慌，最起碼
自己和華家聯姻的，華家一個頂倆，但是現在出事了，才陡然明白，好像真的隻有他一個，其他人都不管，而蔡家又沒有什麽出色的晚輩。
獨木難支啊。
華鴻雪站在樓頂，垂眸看著他成了一個小黑點，優先懶散地喝酒。
——
秦安和龍禦天離開大樓，一同去了醫院。
秦安樂得不行，和龍禦天聊當時蔡建明的臉色，全場就他一個人吼得最嗨，槍打出頭鳥的道理都不懂。
“蔡建明當了二十多年的家主，你真以為他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嗎？”
秦安攤手：“可是爸，作為家主，應該不會為了偽裝，做自取其辱的事吧？”
“畢竟，家主是榜樣，就算再有計劃，這麽做也隻會給家族抹黑，所以，蔡建明或許有點本事，但也改變不了他老了的事實。”
“以前啊，還聽說什麽人越老修養越好，越充滿智慧，我現在算是明白了，越老啊，就越加賣老。”
龍禦天含笑看著她，今天的秦安明顯比前兩天開心得多。
整個走在陽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層金光，是暖陽的顏色，照得身旁的人也跟著暖起來。
慕卿有救，壓在她肩上的陰雲消散，人都精神幾分。
“華鴻雪恐怕已經猜到你的身份，說不定會找你，應該會和你談回華家的事。”
“什麽華家？”秦安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我爸可是龍禦天，龍家家主，我是龍家人，怎麽能去華家，爸，你該不會是不想認我這個女兒了吧。”
秦安一抹淚：“你怎麽能這樣，我媽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龍禦天：“……”不自然地別過頭，感覺怪怪的。
想要安慰她，還想著，若她再小一點，他就給顆糖，然後把她高高舉起，養成小公主。
真是奇怪的感覺。
突然間肩上就有了一份責任，不可推卸，滿懷希望。
秦安見他沉默，以為他真是這麽想的。
“爸，咱們可說好的，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女兒，至於其他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可他是你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