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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可能變成植物人

  沈沛言用三年時間,學完從小學到初三九年的所有知識,格鬥能和當時的卞烽不分上下。


  然後自己策劃了一係列事件,從一個“孤兒”一步步騙取沈莫方的信任,成為他的幹兒子,蟄伏十年,將沈沛域和沈沛城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擠掉,以沈家大少的身份,掌權天娛、成為沈家家主。


  而那時,沈莫方才知道這個所謂的“幹兒子”其實是複仇的私生子。


  什麽救命之恩都是假的,綁架車禍等等一係列讓他感動的事情,都是他一手設計。


  親自引了一頭狼進家,所以恨他很得要命。


  可是沈沛言不在乎,現在的沈家,任何一件事都需要聽取他的命令和吩咐。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在乎的隻有秦九這個兄弟,將他從地獄拉出來的男人。


  如果這世上還有誰願意讓他哪怕是死也要去保護,這個人一定是秦寒玖。


  必須是秦寒玖,隻能是秦寒玖。


  秦安隻覺得心情沉重,平時看他瀟灑恣意,做什麽都隨著性子來,風流隨性,還覺得他很可惡,欺負慕然。


  他是怎麽做到,將一切陰暗肮髒深藏心底,向世人展現他最無畏瀟灑的一麵?

  這樣一個男人,卻在最後關頭,用生命保護慕然。


  可見慕然在他心裏,有多重要。


  “等他醒來,我再也不和他鬥嘴,不罵他鴨子了。”秦安撲在秦寒玖懷裏,聲音哽咽。


  想起曾經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心裏升起一股愧疚。


  秦寒玖拍著她的肩膀:“沒事,你罵他的話,他早就忘了。”


  沈沛言這個人,記仇又小心眼,但是對朋友,卻是真寬容。


  以前看不慣秦安,是因為覺得她配不上秦寒玖,現在接受了,自然就把她當自己人。


  秦寒玖讓她回去休息,秦安不肯,隻能要了隔壁的病房讓她休息,自己陪沈沛言一晚上。


  一向寡言少語的男人,這一晚沒合眼沒住嘴,第二天秦安聽到他嗓子都啞了。


  也不知道晚上說了多少話,更好奇他會說些什麽。


  慕然醒來的時候,慕明河和楊秀餘已經去上班了,兩人陪了一整晚,有慕元再三保證會照顧好姐姐才放心。


  喬聲和王墨一大早也趕過來。


  睜眼,便看到秦安和慕元在聊天,詢問他填了哪所大學,有沒有錄取上。


  “醒了?感覺怎麽樣?”


  慕元則將她的床位調高。


  慕然看向秦安:“他呢?”


  秦安默然。


  低沉的情緒讓慕然的心提到嗓子眼,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刹那間,恐慌席卷而來,揪著她的心髒,難受得無法呼吸。


  “姐,你慢點,別激動。”


  秦安按住她的手,安慰她:“你冷靜點,人還沒死呢,就是傷得有點重,養養就沒事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我怎麽可能騙你,難道你希望他死?”


  慕然搖搖頭,覺得腦袋有點暈,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她無法忘掉,最後關頭沈沛言撲上來的身體和那句溫柔的“閉眼”。


  她想不通,為什麽要拚命保護她。


  她隻是他手裏的玩物,是他圈養起來,隨叫隨到的情婦,為什麽要保護她?

  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她的心感到很恐慌。


  唯一的那個理由……


  是因為愛嗎?

  她根本不敢往那方麵想。


  秦安要去換藥,喬聲和王墨留下來陪她。


  等到秦安出去,慕然抓住慕元的手:“告訴我,沈沛言到底怎麽樣了?”


  慕元眼神閃躲:“他挺好的啊。”


  都是他害得自己的姐姐出車禍,上次又差點害得他們家破產,加上那些臭名,慕元對沈沛言的印象並不好。


  “安安騙我,你也騙我嗎?”


  秦安不想她擔心,但是她必須知道真相。


  “他……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慕然臉色瞬間就變了。


  抓著慕元的手緩緩放開,不停顫抖。


  植物人?

  昨天還鮮活的、可恨的欺負她占她便宜的花花公子,一覺醒來,就變成了植物人嗎?


  “你騙我的對不對?他那種打不死、臉皮又厚的小強,怎麽可能會變成植物人,一定是你騙我的。”


  慕然想要下床去看他,被喬聲和王墨齊齊按在床上:“好好躺著,等你好了自然可以去看他。”


  “我想去看他。”慕然祈求地看著兩位好朋友。


  救命恩人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怎麽叫她安心躺下。


  慕元歎口氣,轉過身彎腰,讓喬聲和王墨將她弄到背上來。


  “不管他人品怎麽樣,但是他保護姐姐,姐姐應該去看他。”


  重症病房門口守著兩名保鏢,卞烽看到他們,揮了揮手讓進去。


  慕然坐在椅子上,看著躺在病床上,氧氣罩遮住半張臉、又被紗布遮住半個頭的男人,心裏難受極了。


  伸手抓著他冰涼的手,嗓音哽咽:“沈沛言,你為什麽要救我,我想不通,你起來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


  “求你了,給我一個答案。”


  對她很重要的答案。


  然而沒有人回答她。


  她想和他說話,張了張嘴,卻發現,他們之間能夠回憶起來的事情,太少太少。


  大多數時候針鋒相對,互看不順眼。


  她在心裏使勁咒他死、咒他倒黴,麵上卻不得不屈服於他。


  可是現在當死亡距離他這麽近這麽近時,她卻不知道該怎麽伸手將他拽回來。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去要求他醒來,未婚妻還是愛人?

  都不是,她不是他的未婚妻,也不是愛人。


  甚至不知道他愛不愛她。


  他和她的關係,隻剩下一個——情婦。


  這個尷尬的身份,能有什麽用。


  是最沒用的,還不如一句朋友。


  心裏頭仿佛有針紮一般,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難受。


  隻是不想看他死、不想看他這麽死氣沉沉躺在這裏,甚至覺得,隻要他能夠醒來,讓她做十年情人她也願意。


  她一定不和他作對,不和他吵架,不嫌棄他不傷害他。


  他生氣要哄哄他、發怒要順著他,甚至那些奇怪的要求,也能滿足他。


  隻要他醒來。


  “沈沛言,隻要你醒來,我再也不跟你對著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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