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神明安睡,她的英雄姓秦
秦安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問題,怔愣過後,釋然一笑。
“嗯,我愛他。”
輕描淡寫四個字,仿佛已經說過千萬遍,像在陳述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蘇辭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握成拳,目光幽暗,聲音發澀:“我終究是回來遲了。”
當年,那個在狂風暴雨中,打濕校服在夜色中跑向他的單薄少女,笑容燦爛,即便被雨淋成落湯雞也不掩嬌羞,看著他時滿眼情愫。
那句“學長,我喜歡你”至今記憶猶新。
秦安眼眸一閃:“學長,年少無知,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的事情?
蘇辭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目光灼灼,鋒芒畢現,似乎又變回來那個囂張的少年。
“秦安,當初是你特麽招惹我,也是你特麽告白,現在你告訴老子說過去了,當我蘇辭是什麽人?”
淩厲的質問和毫不掩飾的凶悍之氣,像一把刀,刺痛她的眼睛。
優雅高貴都是假象,穿著多好的皮囊也掩蓋不了這是一個流氓的事實。
提起當年,秦安咬口無言。
青春年少,少女懷春,高中那會兒,她暗戀蘇辭,趁著他高考畢業之際告白,結果呢……
秦安想掙脫他的手,誰知那五指扣著,就像鐵環一樣。
氣樂了,也不掙紮:“那你當我秦安是什麽人?當年接受我的告白,結果第二天就玩失蹤,一句話不說,杳無音訊,難不成還想我等你不成?”
“大家都是成年人,別玩這套行不行?我現在有老公,已經結婚了,過去的事不過去,難道還要糾纏不休嗎?”
蘇辭鬆開手,臉上的痞氣仍在,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身西裝硬是被穿出流氓的味道。
“結婚了還能離,我當年離開並非我自願,我可以解釋。”
“不必了,離婚不可能,你的解釋我現在也不想聽,”秦安揉著手腕,麵色淡淡,“隻能說明咱們兩有緣無分,何況,現在這社會,高中在一起的情侶有幾個走到最後。”
“所以,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也沒有什麽遺憾可說。”
有感情才有遺憾,她現在已經沒有感情了。
蘇辭抽出從包裏取出一支香煙,放在指尖把玩,看著對麵那女人沒心沒肺的樣子,好氣又無奈。
對啊,當年是他不告而別,一個連手都沒牽過,隻有一句微不足道的喜歡的告白和“哦”字,還能怎麽期望她念念不忘一輩子。
何況這些年,她交了那麽多男朋友,如今也已為人妻,那點喜歡,早已消磨幹淨。
過不去過得去都這樣了。
想到那人,蘇辭眼底閃過恨意。
如不是他……
他和秦安之間,也不會生生錯過。
秦安看著他突然變得陰沉狠戾的臉,心有微跳。
“安安,你就不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麽離開嗎?本來我們可以在一起。”
“我不想……”
“真的不想嗎?”
麵對他灼灼的目光,秦安心底那點猶豫立刻轉為堅決:“不想,洛斯先生,我今天來是談公事的,不是閑聊。”
直覺告訴她,這個結果,並不是她想聽的。
對於前世的她來說,的確非常非常想知道蘇辭為什麽會在答應她的告白後,轉身失蹤。
她甚至想過,如果他沒有離開,她就不會遇見葉暮色,也不會被秦寒玖逼迫,一切的人生都會不一樣。
重生一次,她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有些人,隻是過客,不會成為誰的英雄,也不會救贖誰。
神明在安睡,她的英雄姓秦。
蘇辭將香煙折斷扔進垃圾桶,看著她逃避的樣子,意味不明地勾唇。
“秦安,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應該瞧瞧你的枕邊人是個什麽麵目,他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心思陰險……”
“夠了!”秦安一掌拍在桌子上,目光淩厲冰冷,“我老公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楚,輪不到外人來說三道四,蘇辭,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我不計較,但是也請你拿出瓊斯家族的風度和氣度。”
“氣度?”蘇辭獰笑一聲,撕破溫潤的麵皮,目光狠辣,“他搶了老子的女人,還讓我保持風度,老子可做不到。”
秦安:“閉嘴吧你,什麽你的女人,我從來就不屬於你。”
記憶中乖巧嬌軟的少女,如今竟然敢和他正麵剛,蘇辭有一瞬間愣神。
以前她可是隻小兔子,稍微點風吹草動都會警惕地防備著人,現如今變成了帶刺的玫瑰。
“瑪的,要不是他從中作梗,老子當年就不會離開。”
不會離開,他就不可能會放手。
秦安一愣:“他做了什麽?”
現在回想起來,她之所以知道秦寒玖喜歡她,就是在她告白那天。
那天晚上,滿身酒氣,炙熱的吻和掠奪,夜色沉沉,雨點打在玻璃窗上,掩蓋了一切聲音。
第二天,蘇辭消失。
從此,她的生活中,開始滲透一個叫秦寒玖的人的氣息。
她逃,她交男朋友,厭惡疏離,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秦安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滾的情緒,看向對麵凶相畢露的蘇辭:“你不用挑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我相信他,不管他過去做過什麽事,都不重要。”
蘇辭呼吸一滯。
捏著桌沿的手不斷用力,小臂上青筋隱隱暴起。
“他在你心裏,就那麽重要?”
伸手將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秦安和他對視,目光坦蕩堅定,猶如宣誓:“對,勝過一切。”
蘇辭眼底的光陡然破碎,迸發出恨意。
這樣耀眼的她,一如當年站在國旗下代表新生發言,讓他移不開目光。
她從來不知道,他們的每一次“偶遇”,都是他精心策劃,曾經唾手可得的女人,現在卻拚命袒護那個拆散他們的人,讓他如何不恨。
蟄伏三年,他終於有抗衡他的資本,卻抵不過她的無情。
談話談成這樣,秦安知道股份的事,估計沒戲了,拿著包想走。
踏出一步,就見對麵那人收斂了所有鋒芒,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服,緩緩坐回沙發上,又是那個年輕有為的紳士。
“你不想談股份的事了嗎?”
瑪的,這怕不是個蛇精病。
雙重人格嗎?轉換得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