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日鞘村

  衛曙沿著泥路走了不久，便到達了一條小村莊。


  小村莊居民不多，隻有數百人，房屋大部份都是由夯土建造而成。


  數個農民坐著三輪車載著一大堆柴薪及晾曬過的農作物經過，也有數個人騎著摩托車飛馳而過。


  穿著大風衣的衛曙走入這一條小村莊時，隻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像是闖入了另一個世界。


  衛曙倚在電線杆上，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地圖。


  眼前的村莊雖小，但地圖仍有列出這一個村莊，這村莊的名字是日鞘村。


  在地圖上隻有小小的一點，十分不起眼，一般人看地圖時很容易把它忽略掉。


  但這條小小的村莊卻是前往夋山的必經之路。


  日鞘村?

  他第一眼看見這個名字時，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哪有人會改如此奇怪的名字。


  但是日鞘跟太陽有關嗎?

  心中想著這一句話的衛曙抬頭看了看肆意向大地上的一切宣泄著光明和溫度的太陽，陽光十分刺眼，衛曙隻是看了數眼已經不得不低下頭來，眼睛被刺激得流出眼淚。


  夏國地方多以附近的山水命名，卻少以天上的星辰命名。


  我要找一找這裏有沒有旅館了!

  衛曙已經留意到天上的陽光仍然十分猛烈，但太陽已逐漸降下，他也不想在黑夜中趕路去那一座夋山。


  他在村莊的小路中四處穿插，想找旅館，但出現在他眼前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夯土屋，沒有一座是旅館。


  我該想到這麽小的村哪會有旅館!

  想到這一點的衛曙停在一條小巷前，數個路過的本地人看到身穿大風衣的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便以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衛曙放下地圖，抬頭看見眼前的數個本地人盯著自己，也不害怕直接上前詢問。


  兄弟，我從外地來這裏是作研究的。


  被他抓著說話的憨厚農民聽到這句話，也不管自己的手被衛曙抓著。


  我們這麽小的村莊有啥好研究的，你別白費力氣了。


  他臉上有一絲警惕和畏懼。


  見到對方的反應如此激動的衛曙也沒有在這一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你知不知道村長在哪?我想找一找他。


  農民向後退了一步，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村長，你想找他幹什麽?

  語氣中並不想他在村中久留。


  衛曙指了指變得昏暗的天空。


  老哥，太陽都要下山了。我想在這裏住一晚才走。


  對方也看了看天空，剛才還高懸在天空中發出劇烈陽光的烈日已失去了蹤影，夜幕已經降下，黑暗開始充斥每一個角落。


  衛曙剛才來的泥路也一片漆黑，沒有路燈照明，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數架三輪車﹑摩托車進出村口時才暫時驅散了籠罩道路的黑暗。


  農民見狀沉思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好吧，我現在帶你去找村長吧!

  農民便帶著他在村中的小路拐了數拐，走到一座比較大的房屋，而且房屋更是由紅磚整齊地堆砌而成，由高牆包圍，外人路過時看不見圍牆內。


  他們兩人站在圍牆的大門前，高大堅硬的鐵閘豎立在他們麵前，光滑的鐵閘反射著兩人的麵孔。


  兩盞燈掛在鐵閘兩側，散發著一絲光亮。


  帶衛曙來這裏的農民大力敲了敲鐵閘數下，聲音傳遍了整個院子。


  不過數秒，一道人影走近，在燈光的照射下露出自己的樣貌，卻是一個皮膚白晢的高佻女子，皮膚白得反射了天上的月光，猶如下凡的月宮仙子。


  女子十分年輕，看上去和衛曙歲數差不多，一束烏黑的長發下垂至腰上，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冰冷。


  她走到鐵閘後，農民乃至衛曙在這一剎那被她的樣貌吸引，呆呆地看著她走神。


  你們這麽晚來這裏幹什麽?

  女子冰冷的聲音令兩人回過神來。


  衛曙繼續看著她，但農民卻是不自覺向後退了數步，然後稍微低了低頭。


  您不是應該—


  他的話瞬間被女子出言打斷。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她重複著剛才的問題。


  農民連忙不停點頭。


  對了!

  他伸手指了指身旁背著大背包的衛曙。


  他是來找村長，晚上走不了，想在村中找個地方睡覺。


  態度十分恭敬，全無之前對衛曙充滿戒心的態度。


  衛曙看了看他，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對一個女孩阿諛奉承，十分怪異。


  難道這個女孩是村長女兒?

  但有必要對村長女兒如此恭敬嗎?

  那個女子聞言，用她清澈的目光看了衛曙一眼，隻令他想起了雪山上流出來的清泉。


  你們在這裏等一下。


  農民大力點頭。


  好的，好的。


  衛曙在這一段時間也沒有隻是站著等待，而是在鐵閘外走來走去，眼睛四處張望。


  看見他這樣的農民說了數句便不再出聲了。


  他向四周掃視了一下，發現在村長家前方有一片空地，其他房屋與村長家都有一段距離，顯得村長家十分特別。


  但最令他感興趣的還是空地中十分突兀的大石頭。


  空地都被壓得十分平整，沒有凹凸不平的小石頭等，地上也隻有數棵細小的雜草，明顯地這條村的人對這片空地挺重視。


  所以突然出現在空地中心的大石就十分奇怪了。


  是路標還是什麽?

  衛曙帶著疑問走到大石前，俯下身子查看大石。


  隻是大石看上去在這裏放了很久了，石頭上刻的字經過風吹雨打後大多都不可再辨認。


  他隻認出了數隻字。


  佛…遏…月…


  這是說什麽?

  衛曙看著這三隻沒有任何關運的字，他心中想了一遍也想不明白大石上原本想說什麽。


  我先記下這三個字吧!

  佛﹑遏﹑月


  這一個大石看上去應該和一些祭祀有關，他唯一想起的隻有石敢當。


  石敢當曆史十分悠久，起源也有不少爭議。


  而它外形也是一個大石頭，當然它外形也有不少變化，有的石敢當被刻成人形，有的人在石敢當上刻上虎頭﹑八卦等。


  隻是衛曙並不認為眼前的大石就是石敢當。


  石敢當往往被人立在道路附近，像是容易發生車禍的十字路口處，以期辟邪避免再有禍患意外發生。


  哪會有人把石敢當放在大空地正中心。


  也隻有一些較為偏遠地區的人才會有把石敢當放在家門口辟邪的特殊習慣。


  但江陵市位處荊楚之地，乃夏國腹地，也算不上什麽什麽偏遠地區。


  這不是石敢當，或這是本地人從偏遠地區帶來的習俗。


  這時叫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你還呆在那裏幹什麽，村長要見你，你快進去。


  農民走上前伸手把他拉入村長家，不讓他看多數眼。


  衛曙走入村長家時，想起了他背包中的書，楊明光本來帶的書。


  這一個大石頭和這裏的特殊祭祀信仰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