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臨

  一陣聲音在衛曙耳邊響起，而且越來越吵鬧。


  衛曙原本緊閉的雙眼張開，整個人像彈弓般從地上跳了起來。


  我不是被海水淹沒嗎?

  他還記得海水突然湧入房間中，攜萬鈞之力席卷而來，他也被卷入其中。


  僅僅海水帶來的力道已令他像被大貨車撞了般，頭昏腦漲，全身骨頭都要粉碎了般。


  同時海水也不停灌入他的口﹑鼻﹑耳等，海水迅速充斥了他的氣管﹑肺部，給他絕望及生不如死的感覺。


  在衛曙失去意識前，他都以為自己就要死了，莫名其妙地死。


  兩隻手上下摸索著自己的身體，手上傳來實實在在的感覺表明著他的確沒有死。


  新鮮的空氣不停被他吸入體內。


  衛曙可不想再經曆類似的事。


  現在可以呼吸空氣竟然也令他感到一陣激動。


  在他確定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事後，他瞬間留意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身上穿著一件十分粗糙破舊的短褐，一條布帶係在自己的腰上，褲子被挽起來，而且腿上有綁腿。


  頭上也沒有戴甚麽帽子，隻是包了一個頭巾。


  我為甚麽穿了這一身衣服?

  同時衛曙也隱若地記起這種衣服，他平時比較愛好閱讀了解古代曆史，對服飾上也有一定了解。


  短褐往往是平民所穿，他們往往要做一些體力活，而那些寬袖長袍也不適他們了。


  這是他給我的身份嗎?

  我是一個家境比較貧困經常幹粗重工夫的平民嗎?

  衛曙相信這套衣服出現在他身上一定有背後的含義。


  這時又一陣雜聲入他耳中，他才看了看四周。


  隻見他站在一座土地廟中，一尊手持玉如意﹑身穿錦袍的富貴老人像屹立在神台上，在他身旁的是一尊老嫗像。


  一塊牌匾被掛在兩尊神像上方。


  福德正神。


  他看到兩尊神像神情都十分祥和友善，裝飾也十分正規平常，便猜測不是甚麽惡神邪神。


  福德正神更證實了他的猜測。


  福德正神另一個名字叫土地公，是農村﹑鄉鎮乃至城市供奉的守護神，而對它的供奉崇拜也十分普遍。


  玉如意﹑錦袍?

  衛曙看了看神像。


  看來我現在是在一個城市或比較大及繁華的鄉鎮中。


  土地神的外表﹑裝飾也會隨著供奉他們的地方而各有不同。


  一般農村﹑小鎮供奉的土地神往往手持拐杖及身穿麻衣，隻有城市及繁華鄉鎮供奉的土地神會手持玉如意及身穿錦衣。


  而且…這座土地廟有一點大!

  衛曙抬頭看了看這座廟的四周。


  大約有兩三米高，也可以容納到十多個人同時站立。


  一般土地廟都十分細小，甚至會被放置在路邊的樹下，勉強可以讓路人上香。


  也隻有城市的土地廟可以這麽大了。


  這時他聽到不少人的對話聲從他身後傳來。


  我們離開了那棟大樓嗎?

  為甚麽我們會穿古裝?拍戲嗎?

  這裏是哪裏?我要回家!

  那個人站在神像前幹啥?

  衛曙轉過身來，看見有十四個人站在土地廟中，都是身穿古服，但他們的行為和言語都顯示出他們和他一樣來自那棟位處海洋的大樓—淵廈。


  那十數個人並沒有甚麽共通之處。


  有大媽﹑壯漢﹑小女孩﹑老人及上班族等。


  他們無一不四處張望，或大聲討論著現在的處境。


  一個十分瘦弱皮膚異常蒼白的青年突然大聲地叫了一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大家都盯著那個人。


  咳咳咳!

  青年隻是大聲地叫了一下便不停咳嗽。


  一個病秧子。


  一些人在竊竊私語。


  青年咳了數下才停了下來，並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都去過淵廈，你們都知道那不是人可以建造吧!

  不少人都靜了下來，麵色發白，明顯地他們都十分清楚淵廈是如何不可思議。


  青年看了看大家，見大部份人都在聽他說話，便繼續說下去。


  我相信淵廈是不會無理由地把我們放在這裏。


  語聲剛落。


  一道水流突然浮現在他們前。


  剛才被海水淹沒的記憶仍十分深刻。


  大部份人被嚇得連忙後退，甚至有人手腳俱軟，趴在地上大哭。


  衛曙心中也生出一絲恐懼，但他勉強鎮定下來，並沒有隨著其他人後退，反而向前走了數步。


  他不相信淵廈會短時間內用海水淹沒他們兩次，這毫無意義，也不用特地讓他們在淵廈之外受海水淹沒第二次。


  當然他也不是對自己的猜測充滿信心，已有冷汗沿著他的麵頰流了下來。


  同時，他也看到另外有五個人也或站在原地或像他般向前走，包括那個剛才說話的青年。


  五人的樣貌都被他記了下來。


  懸浮在半空中的水流出現了變法，變成了一行文字。


  那…是字嗎?

  衛曙也看到那一行文字的意思。


  幫助永興商行從南陽運輸一隻羊到開封。


  然後便像雨水般灑落在地上。


  永興商行?

  羊?

  開封?

  衛曙在想著這三個關鍵詞。


  他並不清楚南陽在古代是否有羊的產業，但都知道南陽所在的豫省也有不少聞名於全國的羊種。


  很多人也在討論那一行字的意思。


  這是任務嗎?我們一定要做嗎?

  從南陽到開封雖然不算遠，但我身上好像沒有帶錢坐車。


  青年再次出聲。


  雖然淵廈沒有說不執行任務的後果，但—


  眾人麵色再次變得蒼白。


  我們還是按指示執行任務吧。


  不少人都點了點頭。


  我們最好一起完成任務吧!大家互相有個照應。


  有一些人不停點頭。


  但也有人麵露不屑之色。


  我還是不參與你們的集體活動了。


  剛才還比較熱鬧的氣氛被打破。


  說出這一句話的高瘦男子點了點頭，便徑直離開土地廟，身上的大衣在空氣中飄揚著。


  衛曙看著那個人的背影，那個戴著一副眼鏡的男人，並十分奇怪地雙手帶著手套。


  是那五個人之一!

  在他離開後，陸續有四﹑五個人也離開了。


  病秧子也想當領隊!

  我還要回家，無空跟你們玩。


  衛曙留了下來，他也想看看那個青年如何帶領他們這個團隊。


  我們先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一下吧!

  真名和代號都行!

  我先說吧!

  我的名字是沐琦，你們可以叫我甘羅


  衛曙見沐琦說完後，也踏前一步。


  你可以叫我—康侯。


  一個全身肌肉的壯漢憨厚地笑了一笑。


  我的名字是鄭世傑，代號…代號…想不到。


  一個綁了馬尾十分英氣的女生站了出來。


  我的名字是薑瑤。


  其餘人也陸續報上名字。


  衛曙看向土地廟的大門處。


  大門已被剛才離開的人打開，他可以見到土地廟外有很多行人經過。


  看來附近都是十分熱鬧的地方。


  同時他也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向廟內，疑惑為何有這麽多人聚集在土地廟內。


  淵廈，我真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這樣神通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