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佛靈不殺生
死人!
殺生藏秘的暗語,身為狼衛的二人如何不知,隨即拔刀相向。
寒光一閃,刀氣如虹。雨水如瀑,瀑化水狼撲向那道姑,道姑見狀,不閃不避,靜站原地,捏蓮花印。
水狼嘶吼前撲,其勢凶狠,卻於道姑身前忽化雨點四散。
此乃二人全力一擊,竟毫無建樹,陸、葛二人頓驚。其之身後忽而傳來女聲。
“那位魔化的昂日星官,已然是太乙之境,其母菩薩又怎會差之。汝等未入三境的尋常刀術,連吾都難傷,竟敢寄希以此傷了菩薩。”
二人回首,雨中,一位白衣女子赤腳靜立。其身水波陣陣,其人若失控的水龍頭,水流綿綿不絕。
“江女!”
“還是九劫境冥將。”
其之二人修的乃是刀術一道,兩人乃馬家狼衛隊長,雖刀境卡在二境遲遲未進,可靈氣修行一刻未曾落下。
論境界兩人堪比血月三藏,然縱使是血月三藏亦比眼前江女低上一大境界。
如此怨靈冥界,若是十人狼衛合陣倒是可以一敵,然隻是陸、葛二人的話,如何力克。
葛姓麵驚眸懼之時,手軟刀墜,雨水泛漣之際,其之雙膝與地麵相逢。
其以淚洗麵,麵恐之時,雙手合掌,言語磕巴。
“菩薩,放過小人吧,小人隻是一狼衛。我……我這些年也殺了不少妖魔啊。人道昌盛小人也盡了一份力了。平日雖然恣睢了些,可當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有道是佛靈不殺生,是嗎?”
“佛靈者,是不殺生,可我殺!”
江女冷眸一笑,隨意抬手,雨做江水,暴增翻滾,化作水蛇撲向二人。
一聲低吼,一句痛吟。陸姓糙漢一臂落地,血流不止。
血水交融之時,江女之音宛若涼風,刺入二人靈魂。
“陸乘風,你可還記得三年前瀏陽河畔的路遙?”
“路遙!”
陸乘風以掌止臂血,二指緊握長刀,其麵如魔,如入深淵,恐且極怖,一改之前善言,低沉譏笑。
“你是義女會的?”
“以前是,現在不是的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路遙。”
江女抬眸望天,眸有憤意,其身水流如柱,化柱為四,繞其身旋轉。
陸乘風手掐法訣,止住流血,緩緩前行,抖腕晃刀。刀尖對江女,麵色陰寒,翹嘴一笑。
“當然記得,若非陸某推其入江,今時今日她還在煙花柳巷賣身求活呢。那種雞餘殘柳的日子有什麽好活的。做個江女不好嗎?至少她能以此修仙問道。”
“她沒有與你講嗎?她本該魂飛魄散,若非陸某心善,放她入江,如今她連江女鬥做不成。她該謝我,你也該謝我!”
陸乘風勃然大怒,起身一躍,抖動手中長刀,刀化劍影,影作十二星點,練成一道流星,射向江女。
葛姓狼衛被光引,扭頭看之,穆然大驚。
“劍術第四境,劍心通明。”
“江陽城九海劍門鎮門劍術,星月入海!”
這一刻,葛姓狼衛忽而有些失落,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他驀然對眼前這位相識多年的好友有些陌生。
陸乘風,到底是誰?
關於這個問題,曾經的葛姓狼衛有很多話可說,可如今,他也成了這個問題的好奇者。
陸乘風是誰,他也不知道了!
流星如線,線入雨水,驚起白虹星耀。其勢之勁先而不顯,後氣十足。
竟隱隱有淹沒雨江之能,黑夜之中,驚雷乍響。一聲冷哼,雖輕卻銳,貫穿街巷。
“你憑什麽決定別人的人生!”
“正如我也本不該決定你的生死。”
黑夜之下,光芒終究短暫,須臾而已,不過順息,驟雨又至,雨落街巷,拍打江女身衣,其之身與雨與水似為一物。
江女低頭,隻見四肢,不見乘風,水血相融,淡化腥臭,時未過多久,血漸無蹤跡,街巷之中,便隻剩清水。
道姑踱步走向葛姓狼衛,赤腳濺雨,身不沾水。她抬頭,捏蓮花佛印,按於其額,青光漸顯,須臾之後,道姑露笑。於虛空畫金符,撒手化煙離去。
道姑走後,江女亦遁入雨中。
葛姓狼衛劫後餘生,深深歎息,低頭看襠,竟已尿滿江山。
他自嘲歎息,許久之後,驀然抬頭,身前忽顯一人,蓑衣蓑帽,腰係長劍,手戴金玉戒指。
其之身旁,有一昂頭公雞。
蓑衣人笑而輕言,“汝母為何找他?”
公雞嗬嗬一笑,雞臉傲嬌。
“汝等謀劃騙得過這幫蠢貨,可騙不過墨念華那老妖婆。想來她是推算出一些蛛絲馬跡了。”
“不愧是菩薩,神通果真了得。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墨念華那老妖婆確實不值得一提,可她認識一隻如來,那個小鬼,哼,歹毒的很,非常非常非常歹毒的很!要是他在這兒,就有問題了。”
“如來?一個如來能鬥過兩隻玉帝嗎?”
說完,蓑衣人笑了,不顧葛姓狼衛生死,轉身離開。
昂日星官冷哼一笑,挺起雞胸,滿臉傲嬌。
“那真不一定哦,那個小鬼崽子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歹毒哦!”
說完,雞尾一甩,跟著蓑衣人遁入黑暗。葛姓狼衛一臉懵逼,以巴掌打自己臉,確實有些肉疼。
醒著,這一切,真實的很。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卻不知。
歎息之間,他欲其身,雙腿竟斷,血流不止。耳旁不斷回蕩其恣睢指責化身駝背地攤老伯的墨念華之言。
“今日我定斬你一臂。”
“今日我定斬你一臂。”
“一臂.……”
……
葛姓狼衛眼神之中漸漸隻剩下自己的身影,他的身影如鬼如淵,深不見底,無限循環。
這一刻,也許隻是眨眼,也許是永遠。
末了,天漸漸明了,人心卻未見天明。
雲衣於夢中驚醒,走向窗戶,看向窗外驟雨,不知為何,其今日有些倦怠,天色尚早,還能睡會回籠覺,雲衣麵色凝重,關窗欲睡。門外有人敲門。
雲衣推開房門,門外是一道射係學生,那學生麵色驚恐,慌慌張張言。
“雲老師出事了,出事了,死人了!”
街邊,地攤旁,徐漢光與祝西風望著地上碎屍和眼前雙腿已斷,麵扭抽搐,瘋瘋癲癲的男人露出異樣情緒。
天空小雨淅瀝,未停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