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強一係
這位拄著拐杖的老人對葉安講了一段故事。
“大唐東勝神州，共有九州，幽州在九州極西。有四處妖魔靈泛濫之地。
南疆洞窟便是其一。”
“六十年前，一位書生進京趕考，走錯了方向，一不小心誤入南疆洞窟。並在南疆一座名曰蘭若寺的荒廢寺廟中住下。”
“在那裏，他遇見了一位名為聶小倩的怨靈，而他的名字叫……”
杜少狼言語至此，忽然停頓一下，抬頭深深的望了一眼葉安。聽到此處的葉安嘴角抽搐，腦海裏驀然開始盤旋哥哥那首經典的《倩女幽魂》，脫口而出一個人名。
“寧采臣？”
“是的，他就是你父親。”
杜少狼接著葉安的話繼續往下說，葉安頓時心肌梗塞，胸口有口悶氣鬱結難出，他嚴重懷疑眼前這位姓杜的糟老頭子在戲耍他。
可後來漸漸想起，自己穿越了。故而這個在他看來有些荒誕的故事，在這個世界大概是認真的吧。
就在此時，杜少狼又開始講故事了。
“聶小倩與寧采臣因緣生情，可靈人與怨靈終究殊途，適才蜀山一位名為燕赤霞的劍仙入南疆滅妖，遇見二者。本欲除掉聶小倩，後被真情所感，成了二者婚禮的見證人。”
“然，天妒有情人，聶小倩的真靈被一隻九劫境的妖將控製，那隻樹妖欲將聶小倩嫁給黑山老妖。聶小倩自然不肯。”
“為助有情人，燕赤霞將山門長輩所贈經書送予寧采臣，助寧采臣成為三藏。經過十餘年的苦鬥，寧采臣終於滅了黑山老妖。與聶小倩雙宿雙飛，並於蘭若寺舊址建城蘭遊。”
“南疆洞窟自此有了人煙，寧采臣在煉製道兵方麵天賦異秉，自創兩種道靈煉製之法。”
“一者名為“寧采臣”，中位道靈，善采藥儒道、結陣之法，一者為“聶小倩”，中位道靈，善隱匿功伐、執劍殺戮。”
“寧采臣鎮守南疆數餘年，以三千聶小倩抵擋群妖諸魔，為人族立下汗馬功勞。蘭遊城本不該城滅，變化的開始始於十餘年前，一位名為寧玉方的嬰兒降生。”
說道此處，杜少狼以手指點了點有些漫不經心的葉安，葉安連忙響應表演，頻頻激動點頭。杜少狼歎氣，似在埋怨“寧玉方”對自己的事情太不上心。
隨即抬眸繼續言語。
“寧采臣知南疆妖亂難平，故而將汝托付給青州江南的摯友撫養。幽州府主易千重趁南疆險惡，借機以外孫女尹易雪與汝定下婚約。此事，寧采臣亦是同意，他本指望府主能在蘭遊城危之際搭把手。”
“可惜，去年蘭遊城滅之時，府主大人都未曾動一兵一卒，事後，更以寧采臣重傷為由請他家中長坐，並代執其三千“聶小倩”。”
“如此府主，其心之爛啊。”
說到最後，杜少狼憤憤不平，鼻氣衝天，那番模樣很是厭惡府主為人。隨即抬頭，麵露殺意的望著葉安道。
“所以，寧玉方，養你數十載，待你如子的易中山方才告汝真名為杜少狼，為的就是借我之手，謀殺你這後生。你一死，汝父三千道靈便可名正言順歸府主所有。”
葉安淡淡點頭，總算明白個中曲折，他抬眸感歎，淡然一笑言。
“可我不死，那三千道靈不也是府主大人的嘛。”
“代執與執掌始終都是兩個意思，若是你才華出眾，成了名三藏，便可借名勢奪回一切。你，明白？”
好一出倩女幽魂，好一出落魄公子複仇的戲碼。與這位杜院長幾番交流之下，葉安總算明白他扮演的這位公子哥是何身世了。
可惜，堂堂城主之子就這樣死於蟒腹，不過你的仇，小爺會在得到後羿之後替你報的。
畢竟我葉安也是看著聶小倩與寧采臣長大的。
有此決心後，葉安抱拳，抬頭冷眸，麵露殺意言。
“學生明白，家父的苦，蘭遊的仇。玉方定不會忘。”
砰的一聲，杜少狼以拐杖敲打葉安腦袋，冷哼訓斥言。
“就你，也想找易中山算賬，別以為學了幾手藏吾劍，斷了西門鏡的雙臂，就有底氣了。汝，嫩的很。易中山可是幽州第一三藏，光是大羅金仙境的契靈他就有三位，更別說其他權勢軍團了。”
“你還是腳踏實地，先入銀鈴再說吧。”
葉安心中暗自盤算，想來楊昭和所在斷龍山，論大羅金仙境的戰力，應該也能湊出三個吧。再加上如來、夢魘雀這兩個水貨。
他葉安論實力倒是也能和這位幽州府主掰掰手腕，和一州之主差不多的身家，葉安暗自竊喜
對自己的身世更來興趣。想他究竟是怎樣顯貴的公子，才有如此顯赫身家。
縱使心中樂開了花，葉安還是裝出一副沮喪模樣。
畢竟如今的他扮演的是一位名為寧玉方的落魄公子。
“玉方明白，多謝院長指點。”
杜少狼甚是欣慰，複以拐杖敲打葉安腦袋，淡淡言語。
“明年秋獵，老夫會向長老會請示，將榜首的獎勵改為神後羿。那隻後羿是否歸你就看你的努力了。在此之前你需好生修煉。老夫會送汝去最好的係院，讓係主親自教汝。”
說到這裏，西門長陽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輕彈身上塵，準備上前言語時，卻因為杜少狼的又一句話給堵住了。杜少狼第三次敲打葉安的腦袋言。
“西門，帶他去道兵係報道，告訴姓李的老小子，給老夫好好教他。”
“謹遵院長法旨。”
麵上西門長陽恭恭敬敬，心裏卻泛起了嘀咕。眾所周知，射日學院北院六係，當屬道射最強。
畢竟射日學院的代表神靈便是後羿，畢竟射日學院最強三藏祝西風就在道射任職，畢竟道射係的係主當屬六係主最強。
無論怎麽看，道射係都該是北院最強一係，至於道兵……
西門長陽甚至連提他的心都沒有，在他的印象中，杜少狼不該是這般誆騙無知少年之人，怎麽今日竟幹出這種有失得體的事情。
因不明其理，故而一路上，西門長陽一直心緒不寧。他這魂不守舍的模樣葉安自然看在眼裏。直至到了道兵係所在的院落，他忽然明白了什麽。
月光星輝之下，眼前是一泥牆砌的四座茅草房，三百餘平米的院落雜草叢生。院落大門之上，歪歪斜斜的掛著一個牌匾，“道兵係”。房門上的兩盞燈火一亮一暗。
“這就是院長口中最強一係？”
葉安嘴角抽搐，莫名感覺被人耍了。西門長陽幹咳了一聲，故作鎮定的言語。
“玉方啊，這是院長對汝的考驗，道兵係是去年剛剛創立的，汝乃道兵係第一位學生，受係主親自教導。”
“汝想想，經書契頁有限，一年光景，其他學生最多也就契靈二到三個。可道兵則不同，隻要汝好生修煉，明年秋獵之時，汝一出手就一堆道兵，到時榜首之名不是手到擒來嘛。”
葉安以白眼死死盯著西門長陽，這位道射係係主為解釋而解釋的樣子，實在太過明顯。葉安都不屑說他，隨即擺手，淡淡言語。
“玉方定不會辜負院長希望的。”
一時間，一絲愧疚湧上心頭，西門長陽伸手攔住葉安，而後猛吸氣，伸出手指堅定言語。
“道兵係初建，還沒有健全的體製，汝的修煉補貼我道射係出了。恩……就按照尋常學生兩人份給你吧。”
……
說完西門長陽轉身準備離開，可沒走兩步又回頭了。
“啊，不，五人份，汝獨領五人份的補貼。”
說完這話後，西門長陽仍麵帶愧疚，左右徘徊，一咬牙一頓腳，似做了某個驚天動地的決定言。
“十人份，汝每月領十人份的補貼。吾會派人給你送來，另外我以係主權限，許你在蘊靈閣挑選一隻契靈。你看如何。”
這話一出，西門長陽忽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葉安目瞪口呆，望著身前落魄院落，心中感慨萬千。
“這道兵係到底有多坑爹啊，值得你堂堂道射係係主這般大出血。”
縱使心中頗多無奈，麵容上還是掛出笑容，抱拳施禮言。
“多謝係主。”
恩恩，西門長陽心滿意足的點頭，示意葉安獨自進那院落，隨即轉身離開。
……
青紗閣三樓，院長房，忽而亮如白晝。一道青白身影自陰影而來，是一尋常中年男子，尋常五官，尋常麵容。
男子抱拳施禮，麵帶笑容言。
“多謝院長成全，今日背著府主說的壞話，學生會忘記，院長賣府主的這個人情，學生會一字不漏與府主說。”
言至最後，男子忽而咬牙切齒，一副猙獰模樣，抬頭挑眉，殺意十足。
“林希官，你想說什麽，老夫攔不住你。隻是今日我如府主所願，希望他日落日城難之時，府主會出手相助。”
“那是自然，學生告退。”
林希官淡淡一笑，隨即遁入影中，消失無蹤。待其走後許久，西門長陽穿牆而入，長須感歎言。
“林希官，林希官。終於還是做了官。原來是府主行事，我還.……”
西門長陽話還未說完，杜少狼隨即打斷他的話，冷哼一句。
“還以為老夫有意戲耍那寧家少年，哼，老夫若是有心耍他，幹脆見死不救了。隻是老朽終究也隻是個院長，帶他入院也已仁至義盡，剩下的路得靠他自己走了。”
……
夜風輕吹間，葉安推開了道兵係的破舊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