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回不了頭了

  開放以後的賀家早已經獨立出來，來的那些長輩，多數都是賀廷之爺爺的堂兄堂弟，他們也都姓賀，但都有各自的家族事業，賀氏企業跟他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隻是每年大型的祭祖或者家族裏有重大的事情，大家才會往來。


  這次的聚會，原本也是賀培的意思，賀廷之隻是負責去辦而已。


  而聚會的原因，自然是要向親戚朋友們介紹賀添的存在。


  顧如笙知道之後，直接氣的回了娘家，一句話也沒留，連賀廷之都沒通知。


  家宴裏少了女主人，大家不免要在私底下議論幾聲，但明麵上誰也不敢多說什麽，畢竟賀培這一脈，是他們賀氏家族裏最有出息也是最有權勢地位的，誰敢去說老大的不是？

  向晚的身份也沒有公開，這樣場合也就不需要出席，她帶著封允先是藏了起來，之後尋了個機會，再由賀廷之的人護送著從後門悄悄的去看了封旭。


  西山上的公墓區，到了夜晚時分，更顯寧靜異常。


  封允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表情很是凝重，直到瞧著山上的墓碑越來越多，他的情緒才終於繃不住了，眼睛一紅在紅。


  向晚看到他偷偷的摸著眼角的淚，默默的遞上了紙巾，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上一次和賀廷之一起來，天還是亮的，這次來，四處都是黑漆漆的，那種空洞的靜謐，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壓的人幾乎要喘不上來氣。


  她忽然有些後悔，該白天的時候帶著舅舅來的。


  那時候至少還有鳥語花香，風聲樹葉聲，還有蟬鳴，也不至於如此的悲戚。


  車子開至半山腰，封允下車的時候，腿軟的險些站不住。


  是向晚扶著他去看的封旭。


  所幸賀廷之挑的墓地真的是極好的，封旭周圍也沒什麽別人，他一個人可以很清淨。


  封允一開始還隻是默默的流淚，可當他走到兒子的墓前，看著那墓碑上的照片，看到兒子那熟悉的充滿陽光的笑，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旭兒！我的孩子啊！”他大喊一聲，一下子跌到在封旭墓前，兩手死死的抱著那冰冷的墓碑，就好像抱住了他兒子的遺體。


  向晚想開口勸勸舅舅的，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


  猶豫再三，她隻能哽咽著退到一邊，讓舅舅能夠和表哥獨處一會兒。


  她知道，舅舅肯定有很多話想跟表哥說……


  向晚走後，封允也哭的幾乎暈厥……


  直到最後沒有力氣了，眼淚也哭幹了，才坐在封旭身邊，跟他說起了話。


  “旭兒，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沒用，讓人騙，讓人坑，還連累了你……要是爸早點聽你的話，不去碰那些東西，該多好啊。”封允的嗓子都哭啞了，說話的聲音也是嘶啞的厲害。


  黑夜裏，隻有嗚嗚的風聲在回應他。


  而那墓碑上封旭的照片，依舊保持著年輕時最陽光最燦爛的笑容。


  “可是有的東西一旦碰了，就回不了頭了。我知道，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我……事情的真相，我誰也沒有告訴，就連你妹妹，我也沒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