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錦衣少年
聽到人群裏的議論之聲，秦掌櫃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嶽風說的和他想要的完全是兩回事。
一場大火過後，了無痕跡，就算真的是有人縱火，但等到凶犯落網，得要等到什麽時候！
秦掌櫃連忙道：“這不行！先不說是不是有人縱火，就算是！等到抓到凶犯，也都猴年馬月了，到那時你不認賬怎麽辦！”
嶽風聞言，轉頭微笑道：“陳司法，秦掌櫃對你們查案的能力很不看好啊！”
陳司法也不回答，隻是微微一笑，看來他竟默認了這樣的情況。
嶽風無奈道：“那你定個期限！”
秦掌櫃正色道：“最多半個月！過了時候，我就到衙門去告你！”
嶽風喃喃道：“半個月？若是查不出來，那恐怕就永遠查不出來了。”
“好，我答應你！半個月後若是找不到凶手，該怎麽賠我就怎麽賠！但若是找到了凶手，秦掌櫃可不能再找嶽某算賬！”
秦掌櫃一聽嶽風認了賬，笑道：“好，有陳司法做證，我不怕你不認賬！”
望著大笑著離去的秦掌櫃背影，陳司法問道：“嶽掌櫃，你有把握半個月破案？”
陳司法一開口，周圍的人都不禁為嶽風感到惋惜。
“唉，衙門裏的人都說破不了，這嶽掌櫃可就慘了，到時不知道要賠多少！”
“難得一個好人，可惜了……”
……
“你說他能破案嗎？”
“小……公子，小的說不清楚！”
“我倒感覺他像是胸有成竹，洛陽城可真有意思，一來就碰上新鮮事！”
“公子，咱們可得快點回京，別誤了元旦進賀！”
……
嶽風微笑道：“這還要陳司法鼎力相助才行。”
陳司法問道：“嶽掌櫃需要我幫什麽？”
嶽風若有所思道：“這裏人多嘴雜，咱們還是到裏麵說吧。”
“請。”
幾人重新進入被大火燒成的廢墟中。
嶽風從地上拾起一點白色的粉末道：“陳司法可識得這是何物？”
陳司法道：“有些像硝石。”
嶽風道：“是有些像，但這卻是硝石製成的火藥燃燒之後留下的東西，與硝石看起來像，實際卻大不一樣。”
“哦？是麽？”對於嶽風的說法，他並不是很相信。
嶽風道：“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隻需買上一小戳火藥，等其燒盡不就知道了嗎？”
這的確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事實總比言語更具有說服力。但陳司法卻沒有立即就去實踐，因為他認為光憑這一點還不足以破案。
陳司法道：“就當嶽掌櫃說的是真的，可這和此案又有什麽關係？”
嶽風道：“現在正是冬日，天氣寒冷，到了夜晚更是寒風呼嘯，要是想要縱火，沒有火藥的幫助可是不行的。”
陳司法點頭道：“說的有些道理，嶽掌櫃的意思是順著這些火藥去找到縱火的惡徒？”
嶽風道：“據我所知，城裏賣火藥的作坊隻有兩個，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這裏使用的火藥並不少，現在又沒到過節的時候，要找出來是誰買的火藥，似乎並不難吧。”
陳司法笑道：“嶽掌櫃果然有兩下子。”
“吳四，方才嶽掌櫃的話，你都聽到了？”
“是。”
“那還不去查！”
吳四聞言，趕忙帶著人調查去了，陳司法又道：“除此之外，嶽掌櫃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嶽風道：“還請陳司法查到結果之後，派人來告訴我一聲，我想知道是誰跟我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
陳司法道：“好，到時我一定知會嶽掌櫃。”
嶽風拱手道：“那嶽某就靜候佳音，不打擾陳司法查案了。”
陳司法回禮道：“嶽掌櫃慢走。”
“王渾，咱們回去吧。”
王渾扶著嶽風慢慢走出去，剛穿過人群，便聽到一個溫柔而焦急的聲音：“你……你還好吧？”
嶽風微微抬頭，便看到了斜前方眼睛微紅的玉娘。
她也是才從茶樓裏的客人那裏聽說書店出了事，急急忙忙的趕過來，正好遇到了嶽風。
嶽風微笑道：“是玉娘啊，你怎麽來了？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玉娘看著嶽風那蒼白的臉，倔強的笑容，眼眶不禁濕了，她微微低頭道：“我來請你去我那裏喝杯熱茶，不知你賞臉嗎？”
嶽風笑道：“玉娘相請，我怎麽敢不去？隻是不知道今天喝的是什麽茶？”
玉娘抬頭望著嶽風，一臉關心道：“忘憂茶，我才泡出來的新茶。”
世上哪有什麽忘憂茶！
若是有，也早已被前人采完了，哪裏輪得到他嚐一口！
玉娘的心思，嶽風當然明白，他感動道：“有這樣的好茶，豈能不去嚐一嚐。王渾，你說是吧。”
王渾笑道：“公子說的是。”
……
走到茶樓外麵，王渾突然說要回去報平安，就先走了。由玉娘接替他的位置，扶著嶽風走了進去。
這樣的場麵，一下子就引起了茶樓裏客人的注意，不由得紛紛討論了起來：
“想不到這冰山也有融化的時候。”
“不知是哪個人這麽有福氣啊？”
“誒，你們看，那不是育才書店的嶽掌櫃嗎？”
“他的書店才被燒了，還有心情來喝茶，可真是度量宏大啊！”
“一個小書店，和這大茶樓，哪個分量重，你還分不出來嗎？”
“看他那樣子，倒真有點像小白臉！”
“說不定他的書店，就是老板娘資助的！”
……
茶樓裏的議論不禁引起了嶽風的注意，他忽然在玉娘耳邊輕聲道：“玉娘，我問你個事兒？”
“嗯……”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玉娘突然愣住，想到：“是啊，自己為什麽會對他這麽好呢？親手為他泡茶，幫他做這做那！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幫了茶樓嗎？”
嶽風見玉娘愣了神，笑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吧。”
“其實……唉，算了，不說也罷，咱們先上去再說。”玉娘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關。
嶽風剛和玉娘上樓，就引起了茶樓角落裏兩個人的注意。
“想不到這嶽掌櫃查案子，竟查到了茶樓裏了。”
“公子，他愛做什麽就做什麽，您管他作甚，咱們還是好好選東西吧。”
“我聽說這茶樓的老板娘泡的一手好茶，正想借她的手給爺爺送點別致的禮物呢！”
“公子是想？”
“走，隨我到樓上看看去！”
說著，那錦衣少年便帶著一個隨從模樣的男子來到了樓梯口，正準備上樓，卻被一個夥計給攔在了樓梯中間。
少年道：“你做什麽？”
夥計道：“對不起，公子不能上去！”
少年問道：“為什麽那個人可以上去，我卻不能？你這是店大欺客麽？”
夥計道：“公子有所不知，樓上是我們掌櫃的專用雅間，沒有掌櫃的邀請，是不能上去的，還請公子在下麵品茶！”
少年道：“我若一定要上去呢？”
夥計道：“這……”
少年道：“這什麽？”
夥計道：“這是本店的規矩，還請公子遵守，不然就莫怪我們無禮了。”
少年聞言，更是非上去不可，微怒道：“無禮？我倒要看看是怎樣個無禮法！”
話音未落，少年便掀開了夥計攔路的手，徑直朝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