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生意經
翌日一早，朝陽初升，微風輕蕩，嶽風的心思已隨風飄蕩而出。
吃完早飯，帶著三張寫滿字的白紙，以及幾塊金子，嶽風急匆匆的趕到周家窯去。
他希望聲名遠播的周家窯，能夠給他一點驚喜。
他昨晚已經算過，若是一個陶活字要五文錢，那麽兩百個就是一貫，一套陶活字可就要好幾百貫。
現在冰賣的正好，他每天就可以分差不多兩千貫，按理說他完全負擔得起，隻是他要的不止一套，而且還有更多大花銷等著他。
這隻是他的估算，不知道對方會開出什麽價碼，他對這一行實在是很生疏，根本不知道如何討價還價。
他隻寄望於周掌櫃不欺生，開出個公道的價錢，不要超過他的預期。
嶽風到的時候，周掌櫃正在櫃台，見到嶽風，他立馬就迎了出來。
他看出嶽風對這批東西的急需，他已準備要個好價錢。
“客官來了，東西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裏麵來。”周掌櫃笑的很自然，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進入會客廳，周掌櫃拍了拍手，喊了聲：“進來。”便見四個人手裏托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隻見每個盤子上都放著五個一模一樣的陶活字，但各個盤子之間卻不一樣。
嶽風忽然眼睛一亮，感歎道：“周掌櫃想的可真是周到，嶽某佩服。”
他做出了四種不同規格，就證明了嶽風無論是有什麽要求，他都可以滿足。
周掌櫃笑道：“客官請看，是哪一種比較合意？亦或是還需改進？”
嶽風走到四人麵前，發現這四個盤子裏的陶字，是從左到右依次變短變寬的。而他需要的剛好是第二盤陶字的寬度，和第四盤陶字的高度。
嶽風喃喃道：“若是能將第二盤的寬度和第四盤的高度結合就好了。”
“這有何難！”周掌櫃又對那四人道：“客官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四人齊聲道：“聽明白了。”
周掌櫃又道：“客官覺得小店這做工如何？”
嶽風聽出來周掌櫃這是在為出價作勢，可是他實在挑不出毛病。隻得笑道：“周家窯名不虛傳，做工自然是上乘。”
周掌櫃心裏早已料到，有些得意的笑道：“承蒙客官抬愛。”
話音一落，周掌櫃又忽然問那四人道：“按客官的要求，你們一日可做出多少個？”
四人似乎不知周掌櫃為什麽這麽問，不禁同時互相對望了一眼，一人反應過來，說道：“小的每日能完成兩百個。”
另外三人也連忙道：“我也一樣。”
“好，你們忙去吧。”
周掌櫃的這一問讓嶽風也有些疑惑，心想：“難道他還不清楚自己手下一天能做多少嗎？”
可是聽到周掌櫃接下來的話，他不禁對周掌櫃有了些佩服。
四人走了後，周掌櫃接著道：“這四人都是我們店裏的能工巧匠，每月的工錢是六貫錢，即一天兩百文。就以他們一人一天做兩百個，一個工錢一文，再加上原料，還有本店經營所需人力、賺頭。定價八文一個，客官以為如何？”
嶽風聞言，心想：“照他那麽算，一個陶字本錢差不多就得四五文錢，然後加上他周家窯的名聲，他們賺的利潤似乎不高。但是若是真的算起來，這做個幾萬陶字就得幾百貫之多。”他不禁開始心疼起來。
嶽風道：“周掌櫃說得雖在理，但在下粗略估計，一套便要五、六萬個，後續可能還要加上幾套。不知可否看在量大的情況下，稍微降些價格？”
周掌櫃聞言，眼珠一轉，似乎在心裏打起了算盤。
良久，周掌櫃道：“也罷，看在客官對本店的信任，而且確實量大，六萬個，四百貫。若有多出的，便隻得一個八文另算，客官以為如何？”
嶽風聞言，也在心頭計算了一下，雖說一個隻少了一文多一點，但總共少了八十貫，也算是不錯了。
畢竟他頭一回到這裏來買東西，哪能一下子就優惠很多！
嶽風笑道：“不過嶽某想先付一百貫作為定金，餘款等做完再行付清，不知周掌櫃意下如何。”
這是為了穩妥起見，周掌櫃當然沒有異議，笑道：“好，就依客官的意思辦。”
嶽風從懷裏掏出荷包的時候，才想起還有件重要的事沒交代，連忙道：“周掌櫃，差點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周掌櫃疑惑道：“哦？什麽事？”
嶽風將紙攤開，指著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字道：“這上麵前一百個字，每個做二十個陶字，後九百個字，每個做十個陶字，最後一千個字，每個做五個陶字。”
這是嶽風昨夜根據他買的那本《周易》加班加點整理出來的，也可算是將常用字都歸類出來了。
周掌櫃道：“這個好辦，等會兒我去交代，客官還有什麽要求？”
嶽風道：“沒了，等兩日後在下再將餘下需要做的字帶來，現在就這些。”
“好，請客官稍坐，在下去去就來。”沒一會兒，周掌櫃就拿著一張紙回來，問道：“客官尊名‘嶽風’，是哪兩個字？”
嶽風說道：“五嶽的嶽，清風的風，怎麽？”
隻見周掌櫃在紙上寫了幾筆，交給嶽風，解釋道：“這是取貨的票據，還請客官收好，不然到時不好驗證。”
嶽風看了眼上麵寫的內容，就懂了周掌櫃的意思，將它放入荷包，然後道：“周掌櫃，我們去秤金吧。”
周掌櫃道：“客官請！”
——在讓客戶滿意的情況下，盡量的多賺錢，本是做生意的原則。
周掌櫃經營多年，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一件東西，就算定價再貴，他也一定會讓顧客覺得錢花的很值，他對自己這個本事一向很滿意！
無疑，今天他又一次成功了，四百貫的生意，片刻間他就做成了……
時光易過，轉眼便是十五日過去。
六月的暑熱隨著秋雨帶來的清涼之氣漸漸消散，初秋已至。
在漫長的等待中，嶽風已花費了兩千貫購置了一個小院，當作未來的印書廠房，一應印書用的紙張和油墨也已準備停當，就等著他定製的陶活字了……
嶽風再次來到周家窯，和兩個夥計一起將已經做好的一萬個陶活字帶回了小院。
看著眼前足足擺了兩層的一桌陶活字，嶽風開始為難起來：“這才一萬個，就已經如此占地方！要是一套齊了，那還得了！”
到了印書之時，在這龐大的活字數量麵前，就是排字，也是相當大的一個工作量。
這印書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卻也是個麻煩事！簡單的說，他需要工人，很多工人，組成一條流水線，這樣印書才不是空談！可是在這裏，他該到哪裏去招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