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截殺
夜行司,古堡,密室內。
葉不凡端坐主位,台下分坐夜行司的十位席官。
除戰死的八席官、九席官兩人外,還有在床上伺候夔牛的五席官葉冰兒外,其餘席官盡數到場。
雖說剛剛把深愛自己的女人獻祭出去,但葉不凡情緒上並未有多大的波動變化。
他自詡為一個做大事的人,甚至理所應當的認為,自己正是族長的不二人選。
如此,他葉不凡便不能局限於兒女情長。
不就是竟五席官葉冰兒送到夔牛尊使的床上。
隻要他葉不凡能當得上族長之位,甭說送個女人,就算讓他出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有問題。
權利,迷亂心智。
這是亙古不變的原則。
相比於氣色不錯的葉不凡,其餘十位席官則各懷心事。
有躍躍欲試,摩拳擦掌者。
有按兵不動,閉目遐思者。
有不齒葉不凡為人,暗自飲恨者。
不過,沉默倒是成為眾人唯一相同的地方。
“我已得到夔牛尊使的指令,今晚便去擊殺夏雪和夏雪剛剛誕下的孽種。”
“我葉氏一族,絕對不能允許有未經允許的孽障降世。”
“下麵···”
葉不凡言辭憤慨,義憤填膺的說著。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一席官急忙打斷了葉不凡的話。
“八賢王,根據銀魂尊使的安排,現階段我夜行司的主要工作,不再是與葉君臨交戰。而是全力輔佐銀魂尊使,完成‘收割’計劃的前期任務。”
“以屬下來看,擊殺報複葉君臨之事,可以先行放一放。”
“況且,雖說夔牛尊使擁有調遣夜行司的權利。但現如今我等還是要聽命於銀魂尊使的。”
一席官一邊捋順著著白花花胡須,一邊用狡黠矍鑠的老眼斜眸著葉不凡。
明眼人幾乎都能看出來。
擊殺葉君臨壓根就不是夔牛尊使的命令。
隻不過是葉不凡的私心罷了。
至於原因,則顯得十分簡單。
葉不凡覬覦族長之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前一段時間葉氏一族的九王奪位,在京都攪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雖說此事最後以暫停族長競選而告終。
可葉不凡命好,竟然等來了‘龍殿’派出的三位尊使。
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
有了三位尊使的撐腰,葉不凡自然會選擇借助這股強橫實力,對葉君臨不斷展開痛毆。
甚至格殺掉葉君臨!
如此,撈取足夠政治資本的葉不凡,幾乎可以毫無懸念的成為下一任族長。
若葉不凡有梟雄之心,吞吐葉氏一族之誌。
一席官倒也不會攻訐為難。
然而,為了攀附巴結夔牛尊使,葉不凡這孫子竟然將五席官葉冰兒貢獻出去。
這就讓一席官,以及其他幾位席官有些忍不了了。
大家算是徹徹底底看了個清楚。
什麽狗屁‘八賢王’,這特麽分明就是個黑心眼的‘老王八’。
今日他葉不凡能為了族長之位,犧牲掉五席官葉冰兒。
保不齊明日葉不凡會為了保住族長之位,再動手幹掉其他人呢。
人心浮躁,一時渙散。
眾人麵麵相覷對視著,最後二席官正氣淩然的站起來,力挺一席官。
“八賢王,屬下認為一席官的分析不無道理。我夜行司,乃至葉氏一族所效命者,乃是三公子。”
“而銀魂特使所代表的,便是三公子的意誌。”
“如果他人意圖以權謀私,唯以己用,那便是違拗三公子的意誌,根本不配做我葉氏一族的子孫,人人得而誅之。”
二席官說的是慷慨激昂,也得到不少席官的拊掌叫好。
不過,相比於幾位席官的抱團,葉不凡倒是氣的臉色鐵青,鋼拳緊攥,狠狠咬著後槽牙,恨不得立時發作心頭的憤懣怒火。
直到此刻,葉不凡才猛然意識到。
雖說自己以獻祭五席官的方式,暫時抱住了夔牛尊使的大腿。
但如一席官、二席官之流,已經開始與他葉不凡離心離德,逐漸向銀魂尊使的方向靠攏。
冷眼掃過在場眾人,葉不凡強壓住心頭竄起的騰騰怒火,暗暗計算籌劃著。
‘三席官可以調用、七席官是自己人,十席官也算是半個。目下,看來隻能調動著三人了。’
‘嘖嘖嘖,雖說並不能調動整個夜行司的戰力。但有這幾人已經夠了。’
‘畢竟,隻有這三人的‘死’,才能讓我葉不凡登臨族長大寶之位。嗬嗬嗬···’
心頭寒笑不止,葉不凡收斂陰惻惻目光,朗聲笑道:“既然大家意見相左,我看也沒有必要繼續爭論下去了。”
“你們各自保存自己的建議,待他日有機會麵呈給銀魂尊使,亦或是三公子。”
“至於暗殺夏雪和夏雪誕下的孽種,還是必須要進行下去的。”
“三席官、七席官、十席官。你三人立即回去準備,今晚子時動手。”
當真要動手了?
一席官與二席官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無語凝噎,不由凝重慨歎了一聲。
‘三席官、七席官、十席官這個三個大傻缺,還以為自己受到了什麽重用。殊不知,他們這三條命,已經成為八賢王走向族長大位的墊腳石了。’
······
夜深,四野寂靜,暖風水涼。
聳立擎天的古堡突然湧出三隊人馬,雖暗夜不斷潛行著。
三席官與七席官兩人興奮的有些難以自抑。
沒辦法,三席官曾經被葉君臨逼得跪在地上舔舐紅酒。
七席官更是被葉君臨生生砍斷一條胳膊。
跪地之恥,斷臂之辱。
讓兩人亟不可待的想要將承受的所有恥辱和痛苦,盡數奉還給葉君臨。
而眼下便是個絕好的機會!
一時興起,三席官咧著大嘴狂狷笑道:“七席官、十席官,說好了,夏雪剛剛生下的孽種,一定要由老子親手摔死。”
“媽了個巴子的,那日葉君臨逼著老子跪地舔舐紅酒之恥,如鯁在喉,如芒刺背。今夜,我便讓葉君臨領教一下,失去至親至愛究竟有多痛苦。”
三席官麵目猙獰,目光愈發陰鷲凝寒。
雖說七席官那顆狂躁的心髒也跟被貓爪子撓了似的,癢癢的很。
但他是夜行司內為數不多與葉君臨交手,且活下來的人。
上次施展而出的‘禦神式’,壓根沒有對葉君臨造成任何傷害。
這也讓七席官重新定位葉君臨的戰力,絕對不容小覷。
摩挲著胡茬下巴,七席官頗有些憂心忡忡,惴惴不安道:“恐怕,恐怕葉君臨沒有那麽容易對付。”
十席官乃狂徒浪子,性情跋扈桀驁,向來眼高手低。
“怕什麽!即使我等三人無法與葉君臨抗衡,但你們不要忘了,在我們身後,還有夔牛尊使撐腰。”
“嗬嗬嗬···今早古堡外的那一戰,若不是銀魂尊使出手迅疾,恐怕夔牛尊使早就用鐵錘將葉君臨的腦袋砸個稀巴爛兒了。”
“放心,隻要我等全力奮戰搏殺,八賢王與夔牛尊使一定會袒護你我的···”
話還沒有說完,陰翳的樹林處突然回蕩起一道威赫冷笑聲。
“今日,誰也保不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