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欲行之事,以禮為先
蘇悅蹦蹦跳跳,完全沒有做錯了事而心虛的身影漸行漸遠,王戰卻一直沒有跟上去。
雙眸之中,有追憶之色湧動。
彼時身處漠北,貴為戰神,王戰這兩個字,成為了那些入侵的蠻夷心中永遠的夢魘,如同枷鎖一般,化作了那些邪祟心中最為磅礴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城牆。
一夫當關,卻足以抵擋千萬人。
那個時候的王戰,是真正的傳奇。
可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竟然會遭受部下的背叛。
那個吃裏扒外的家夥給王戰下了致命之毒,聯合了敵人夜襲營地,縱然王戰擁有驚天戰力,卻也無法在身受重傷的前提下抵抗那麽多的敵人。
生死一瞬,他的兄弟以性命作為最後的殺招,身上綁了無數炸彈孤軍深入敵營,為王戰的逃亡爭取了必要的時間。
他清晰的記得,那位兄弟臨行之前跟他說了一句話。
“幫我照顧妹妹。”
那個天性開朗的北方漢子,一身熱血之軀,最終被炸得屍骨無存,縱然王戰解除了體內毒素後一人屠了對方,卻也無法彌補心中的虧欠。
後來,他調查了那位兄弟的家世,得知他的家裏,隻剩下一個妹妹。
蘇悅。
收回思緒,王戰的目光依舊定格在蘇悅兒消失的方向,掏出早已經拿回的錢包,以及一個精致的盒子,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丫頭,跟他哥還真像。”
王戰撥通了電話。
“找一個叫蘇悅兒的人,好生照料。”
“是。”
對麵傳來冰冷的聲音,王戰掛斷電話,轉而離開。
與此同時,蘇悅兒離開了機場,扭頭瞥了眼身後,撇嘴笑了笑說:“跟姑奶奶鬥,還嫩了點。”
嘟囔著伸手掏包,卻發現裏麵竟空無一物。
小丫頭立即瞪大了眼睛。
“該死,那猥瑣大叔什麽時候拿走了錢包?”
剛說完,就看到一群黑衣人衝了出來。
為首一人大喊著:“這次看你往哪跑!”
蘇悅兒立即瞪大了眼睛,也來不及去腹誹王戰,連忙伸手攔下了衝來的車子,飛快上了後座說:“快跑。”
“好。”
前方司機開口,他一身黑色西裝,眉峰筆挺五官精致,那雙眸子之中,含著濃烈的寒意。
嘴角掛笑,一腳油門車子爆發出震耳的轟鳴,怒吼聲中,車子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對此,黑衣人們隻能望洋興歎。
“頭兒,怎麽辦?”
被稱為頭兒的黑衣人臉色陰鬱,咬牙許久方才開口:“這件事對於二爺爭奪家主之位非常重要,關乎氣運決不能就此罷休,這丫頭跑了也就跑了,那個男人倒是值得在意,那件東西八成可能在他的身上。”
“馬上將這邊的情況告知蜀中那邊。”
眾人點頭,轉身離去。
……
十點,飛機準時起飛。
與縹緲雲層奇高,看不見下方的景色。
坐在臨窗的位置,王戰拿出了那個精致的盒子,裏麵放著的是一枚古樸的墨玉扳指,以生死瞳觀測,不難發現這東西四周環繞著屢屢白霧,似真似幻,若有若無。
這,就是氣運的力量。
小到一個人,大到一方勢力,都需要氣運的支撐,沒了氣運,人會死,勢力會滅亡。
自古至今,那些真正擁有著強大傳承的地方,往往都擁有著重器以鎮守氣運,唐門如今之所以分崩離析,甚至連門主都出了事,而且遲遲沒有新門主出現,正是因為鎮壓氣運的重器無故失蹤。
宗門重器,從某一方麵看來更像是宗門氣運的實體,而今的唐門所出現的危機,歸根結底還是重器失蹤,若長時間無法尋回,就算是徐天成為門主,唐門也撐不了多久。
手中這枚墨玉扳指恐怕就是唐門那件失蹤的重器,也正因此,王戰才會將之從蘇悅兒的身上拿回來。
那丫頭根本不知道這東西牽連到多少東西,放在她的身上,隻會給她招來殺身之禍。
“這丫頭,還真是膽大包天。”
與此同時,蜀中唐門。
萬歲樓。
書房之中,上等紅木雕琢的案幾上放著幾卷距今久遠的古老卷宗,從隻言片語之中可以發現那是唐門千年傳承下來的一流毒術。
但是在這裏,卻被隨意的仍在一旁。
坐在太師椅上的是一個身穿唐裝,須發皆白的老人,他麵容和藹,手持一本古卷看的入神。
當當當。
古色古香的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老人抬了抬手指。
房門推開,走進一人身穿唐門長老衣服,步伐沉穩有力,雙手如同玄玉,竟沒有絲毫瑕疵。
一雙眸子之中精芒內斂,走起路來更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
氣運周天,這位,赫然是一名一流高手。
依古禮對老人躬身作揖,男人開口:“二爺,雲城那邊傳來消息,東西丟了。”
座位上的一人無疑正是唐天豪,他放下書卷,雙眸微眯,臉上雖然依舊是笑容,但這目光,卻讓人不寒而栗。
“丟了?”
“怎麽個丟法?”
男人開口:“據那邊的人說,那丫頭可能得到了某位坐鎮雲城的大人物的幫助,出機場的時候恰好有車來接,那個司機非常可怕。”
“而且咱們的人提前調查過,那個丫頭的身上,並沒有我們的那件重器。”
“哦?”
唐天豪挑了挑眉,重新拿起了書卷,靠在太師椅上開口:“說下去。”
男人接著說:“在機場的時候,那丫頭和一個男人接觸過,咱們的人懷疑,東西八成在那個人的身上。”
“而且咱們的人看過他的航班,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那位即將抵達蜀中的人。”
“二爺,這件事,咱們要不要……”
男人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那一刻,房間內殺機四溢,寒意湧動之間,連溫度都已經下降了一樣。
唐天豪並沒有著急開口,他隻是笑了笑,此刻窗外梧桐樹葉落歸根,縱然正值夏日,卻多了幾分秋日的蕭條之色,而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手中書卷的一行。
欲行之事,以禮為先,謀在其後,大事必成。